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方便隐蔽。

但是现在……

他藏进拐角——现在太过吵闹，这里到处是中层人员的搜捕——然后接起电话：“喂？”

子弹就打在他前面的水泥墙上。

五林伊吹单手握着枪，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蹲姿后退，准备从巷子里翻出。

“……”手机的另一边很静，似乎只有呼吸声。

五林伊吹：“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他接起的时候压根没有看来电是谁，话说在这种时候还能接起电话，他对打电话的人难道不是真爱吗？！

所以有什么话快说，就这一次了！他快要死了！

他身上体力就那么多，能揣得下的弹/药就那么多，所以真的没有必要玩什么“谁先开口谁就输”。

电话那边终于说话了，声音是波本的：“我不知道说什么。”

五林伊吹还有心情开玩笑：“这种时候就不要煽情了吧？你对我的实力也太有自信了。”

波本沉默了两秒：“我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五林伊吹：“你不用感到抱歉，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他转身从后面矮层公寓后面的楼梯上去，然后一个助跑跳跃，跳到隔壁挨着的房顶，然后又下去，不让自己成为显眼的目标。

“呼——暂时安全。”他低声说。

因为这里的人不算很多，他又没有手下留情，所以组织这次说不定损失了不少人。

哈，乐见其成。

反正都要死了，何必给组织留中坚力量呢？

他也是有私心的，也会想要带着人给自己垫背，他从来不是那么冷静的圣人，他的情绪也需要宣泄出去。

就像他现在能够这么平静的和波本说话，大概也是因为他自己已经手染鲜血了。

波本：“我在赶去的路上，但我的距离比较远，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尽快了。”

是啊，他的车已经开上180的速度，现在打着电话还是单手开车，全靠他的反应神经——这样的开车方式太危险了，完全不建议学习。

五林伊吹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虽然可能波本到了，也没有办法在其他代号成员的监视下做什么小动作，但是他至少为此努力过。

他轻声说：“我能听你叫一叫我的真名吗？”

波本几乎屏住了呼吸，然后才说：“五林……伊吹。”

汗湿了的鬓发粘在脸上，五林伊吹顺手往后面一拨，他心满意足道：“谢谢。”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事实上，能在死前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知道这个身份不会被遗忘，身份还会有延续的可能，他也没有让这个身份的主人蒙羞……他很高兴。

五林伊吹金色的眼睛仿佛是被洗过了一样亮晶晶的，看上去灼热的几乎要把人灼伤。

他满足了。

黑发青年脚下不慢，躲避的同时还在被发现的时候立刻开/枪，他还不想就在这里倒下。

消/音，真是个好东西啊。

比如说……他在想，苏格兰方不方便接电话。

临死之前，也想听一听苏格兰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的身份，不确定是不是有着能够再次睁眼的可能，他才会这样的期盼。

五林伊吹犹豫许久，摸向手机的手都有一些颤抖了，然而还是坚定的伸了出去。

然后，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手机号。

他是没有存，但是已经……成为了他记忆的一部分。

承认吧，在不知道的时候，苏格兰已经全面侵入了他的生活，让他无法离开。

所以，苏格兰会接吗？他方便接吗？旁边有没有其他人呢？

在这种时候，他的心里倒是产生了一点点的奢望。

电话接通了，但在苏格兰声音之后的，是琴酒的声音：“哦？维特竟然还敢给你打电话？苏格兰……你别也是老鼠吧？要是让我抓到把柄……”

声音不是很真切了，但是能判断出今天苏格兰的任务应该是和琴酒一起出的，他打电话的时候苏格兰正在琴酒车上，这个电话不接也不好。

什么狗比运气！

五林伊吹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边苏格兰还在和琴酒解释……他给苏格兰带去了麻烦。

＊

在那辆保时/捷356A上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苏格兰的确很慌。

因为那是来自于他自己的手机，而不是组织的那一个。

幸好，他的手机和组织的手机长得完全一样，型号、手机壳一致，就连屏保和默认字体还有主题也是完全一致的。

事情远远比五林伊吹想象的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