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奥斯蒙德的语气含着讥讽，在他美化版本的故事里，任何人都没有犯错。

他的父亲是个利益熏心满心权色的商人，他爱他，只不过爱的人太多，他的排位靠后。

他的母亲是个病人，她爱他，只不过爱错了方式。

他的朋友也是商人，背叛，只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手段。

仿佛一切，都只是他自己，格格不入。

奥斯蒙德讽刺他的经历像一本漫长古怪的小说，像一部评分只有三分的B级电影。

利亚姆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搂着他听他讲述完了所有，然后突兀地松开了搂着奥斯蒙德的手臂，站起身，返回了房间。

奥斯蒙德愣在原地。

他抿紧双唇，不明所以地轻笑了一声，心中却难免地浮现起了些许失落。

他不明白利亚姆的意思，也许，这部糟糕的电影终究是引起了观众的反感，他的一切，都不过是自作多情的拙略表演。

但利亚姆去而又返，他手里多了一对手偶，重新坐回奥斯蒙德的身边，戴上他们两个人一起买下的金黄色的小狗手偶，轻轻拥抱住了奥斯蒙德的手臂。

手偶搂着他，嘴巴上下翕动：“小狗很难过。小狗要哭了。”

奥斯蒙德勾起唇角，他拿起被利亚姆放在一旁的另一个手偶，借着小猫手偶的手扯了扯小狗的尾巴：“小狗是笨蛋，不许难过...小猫不许小狗难过。”

小狗狼狈地抱着奥斯蒙德的手臂，任由它怎么扯拽也不松开手：“但小狗控制不了自己。”

小猫松开了自己抓着它尾巴的手，蹦跳着走到它的面前，用手敲了敲它毛绒绒的脑袋：“小狗为什么要难过？故事是三流喜剧，老套地掉牙，没有电视剧愿意买它播出。小猫不缺吃喝也不缺钱权，小狗应该心疼自己。”

“不是的。”

小狗松开了手，转身抱住了小猫。

地上满是绒毛的地毯上陡然多了一滴维持着水珠形状的水。

小猫轻笑了一声，搂住小狗：“别再想了，你看，天上下雨了。”

“奥兹。”

利亚姆突然垂下头，吻去了他眼角的水光：“你值得拥有一份真正的爱。”

他所说的。

粉饰的。

都不是爱。

第183章 杀青

詹姆斯·卡梅隆欢天喜地地帮着请来的工作人员搬运他的特效道具。

拍摄场地√

拍摄工具√

演员和各项工作人员√

万事俱备, 他实际意义上、第一部 拥有正规投资、他本人掌控导演实权的电影，终于要开拍了！

摄影棚就在《冥王星》剧组的隔壁，随时能请来奥斯蒙德指导。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

只有《终结者》上映的消息能好过正式开拍。

“哦, 利亚姆，你怎么还在这儿？妆已经画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卡梅隆放下道具, 端详着他的男主角：“我都没发现你居然这么高，不过刚刚好，不然也没办法和终结者抗衡。”

利亚姆点了点头：“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奥兹一会儿才过来, 他要给《冥王星》补拍一段内容。”

卡梅隆的神情有些担忧：“他拍得完吗？把《小鬼当家》的开机定在明天...老天爷，他完全不用休息的吗？”

“想要《小鬼当家》在圣诞档期上映，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请了薇薇安·库布里克来帮他剪辑，担任副导演。当然, 还有你。”

利亚姆捡起道具, 想要帮他组装，却被卡梅隆慌张地阻止：“别碰别碰！一会妆掉了或者衣服脏了就麻烦了。”

但驻在现场学习帮忙的昆汀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被卡梅隆招呼来帮忙, 硬生生多学了一门有关于道具的艺术，现在甚至也是半个制作特效道具的好手了。

好在现在已经是暑假的尾巴, 天气逐渐变脸，不再像之前那样燥热。

摄影指导老约翰朝着奥斯蒙德比了个OK的手势。

奥斯蒙德点点头，拍了拍喇叭：“CUT！很好, 这一条冲印。”

场记的脸上难掩激动：“这是最后一条了！我们可以打包了！”

“你说的没错。”

奥斯蒙德露出微笑：“感谢大家接近两个月以来的辛苦付出, 我们可以休息了。”

“万岁！”

“太棒了！”

“打包万岁！打包派对！”

“所有人最后和会计核对一遍参演天数和工资表, 需要导演工会证明的提前向第一助理说明，想要参加打包派对的人到第二助理那里报名, 我们统计一下人数采购小吃...”

做完最后的工作，奥斯蒙德松了口气，脑中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