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看了看时间，严肃道：“阿斯蒙蒂斯，你能不能勤奋一点？这都过去了一个时辰，你才刷了这么一小片树林，还不到整座森林的三分之一，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刷完？”

“就是啊，你很闲，我们又不闲，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贝利亚接嘴，“陛下不就是让你把整片森林的树叶都刷成金色吗？你也磨蹭得太久了！”

阿斯蒙蒂斯猛地把桶一放，怒道：“你说得轻松，你也不用法力来试试？你恐怕比我还慢！”

“我为什么要试？我又没有嘴贱到说陛下和那位有了个孩子。”贝利亚索性直接嘲讽，“有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是真蠢还是装有脑子，你觉得陛下哪里表现出了喜欢他吗？”

阿斯蒙蒂斯被他一激，越发愤怒：“你聪明，你有脑子，你在陛下加冕典礼前一天提到他，怎么，你的智慧就是描一遍潘地曼尼南大街的纹路吗？”他越说越气，最后几乎口不择言，“‘哪里表现出喜欢他’？加冕典礼当天抛下我们所有人单独跟他滚到床上去还不算喜欢那什么叫喜欢——”

他话还没说完，看见贝利亚又惊又怒的目光，已经意识到不对，马上捂住了嘴，但为时已晚，萨麦尔已经震惊到不顾礼仪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萨麦尔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他那段时间完全没有离开过潘地曼尼南，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加冕典礼当天，在路西法授意之下，地狱恶魔的确不曾阻拦乔装改扮的天堂来客，但是创世神亲临，还进入万魔殿跟路西法上了床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

“诶，没事？现在可以说啊。”本来等待刑罚的阿斯蒙蒂斯放下了手，松了口气。

看来，“他”应当只是不许他们告诉路西法这件事。

“到底怎么回事？”萨麦尔眉头紧皱，焦急地刨根问底。

贝利亚摊了摊手：“就是陛下加冕典礼那个晚上和那位上床了，就这样一回事咯。”

“没有前因后果？”

“你要什么前因后果？把陛下怎么喜欢上那位，又怎么跟‘他’决裂的过程完整给你复盘一遍？”贝利亚终于抓住机会对萨麦尔冷嘲热讽。

“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萨麦尔其实不太信，甚至怀疑贝利亚和阿斯蒙蒂斯在联手演戏诓骗他。

“等你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他们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贝利亚不客气道，“你还记得加冕典礼第二日，陛下的状态吗？”

萨麦尔回忆了一番：“挺好的，就是看着有些疲倦。”

“就这样？”

“……不然呢？”

贝利亚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堕天使，曾经都在神殿听训，习惯了天堂的圣光环绕，你肯定没注意到巴尔他们当时的模样。”

阿斯蒙蒂斯插嘴：“就是，玛门、巴尔他们被陛下身上那种独属于天堂的圣洁的气息熏得眼泪直流，完全不敢抬头多看陛下两眼。”离开万魔殿之后，玛门还和他们感叹，他一个地狱原住民竟然也能有体会天堂朝圣感觉的一天。

萨麦尔有些茫然：“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投资可以收到回报，太感动了。”

“在场的魔王纷纷落泪，那可真是太感人至深了。”贝利亚十分无语，“后来我们私底下偷偷试探过陛下，但陛下只知道自己和一个非常合心意的人上了床，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对于我们来说太浓郁的圣洁气息，他完全没感觉有异，而我们面对他的时候，完全说不出来我们猜测跟他上床的对象到底是谁，暗示也不行。”

“哪怕只是试图告诉他，在离开他视线范围之后，就会承受万蚁噬身之痛。”阿斯蒙蒂斯心有余悸，“狠，太狠了。”

“对于阿斯蒙蒂斯而言就不止万蚁噬身。”贝利亚恶劣地笑了笑，“还有……面对美人不能再有反应。”

“贝利亚！”阿斯蒙蒂斯气得蹦了起来，那一架木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嘎吱”一声，彻底崩塌。

萨麦尔还没从路西法私底下已经和创世神上过床的震惊中清醒，就见浑身金漆的阿斯蒙蒂斯扭曲地摔在他面前。

“你们两个……就没有想过来扶我一下吗？”阿斯蒙蒂斯咬牙切齿地问，他努力地刨了刨松软的土地，给自己找了一块埋了一半的坚硬石头当支撑点站起来。

他们同事一场，难道就没有丁点儿感情吗？

贝利亚甚至嫌弃地后退了两步，才悠悠道：“比起扶你，我更想提醒你。”

“阿斯蒙蒂斯，你好好看看，你把什么东西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