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游到我面前，深绿色的眼瞳极为幽怨地盯着我，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把药水给那群鱼喝了？”

质问让我懵了一下，但转瞬我就意识到戈林是什么意思。他不问还好，一问我就难受。

“是它们突然撞我的、”

我注意到他将龟壳脱了提在手上，龟壳里有什么一直在冒头，是胳膊大小的人腿。

“嘶——你把他们都装你壳子里了？这样的丑东西你都往里面塞……”

我在戈林的控诉眼神下闭上了嘴。戈林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巫师袍，垂眼低声念了一道咒语，绿莹莹的光团亮起，微团绕着龟壳，点亮上面的繁复纹路。

咒语结束，恢复了正常模样的鱼争先恐后地从壳子里跑了出来。

施法结束后，戈林将龟壳变成只有巴掌大小，塞回宽大的巫师袍里。他呼出一口气，转过脸对着我问道：“贝尔蒂丝，你记得有几只鱼吗？我只抓到了八只。”

我诚实摇头：“……不知道。”

它们又丑又乱窜的，我怎么数？

“我买的只是最便宜的药水，就算漏了一只，它们到了时间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戈林皱起了眉头，娃娃脸都快变成老古板的模样，他说：“不是，我卖给你的是效果最好的，不仅仅是魔药，上面还施了咒。时效长，就算沾水也不会有影响，除非念出正确的咒语。”

“没有灵智的鱼，只能有我这个制作者来解咒，不会自动恢复。”

我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仰头凝望着海面，片刻，才重新看向他，伸手拽了拽戈林宽大的巫师衣袖。故作才知道的模样：“哇，原来你就是卖我药水的巫师！”

戈林：“……”

他的眼神无奈：“贝尔蒂丝，你表情好假。”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意思。

我和戈林太熟了，就算只看到一个下巴我就能认出他来。这一路上我能感觉到有什么跟着我，但是我游得好累，懒得深究。

想来从戈林那买了药水，他就一路跟着我，如果不是鱼群，他或许还会和我一起上岸。

“那你的意思是要去找？”

我摸了摸鼻尖，试探地问。

戈林：“嗯。”

“我不信你没用追踪魔法，它们适应不了人腿，不可能跑得很远。凭借你的魔力，嗯，它或许不在海里了。”

我指着海面，挑眉说道：“我们不如上去看看？它说不定在陆地上狂走呢！”

戈林陷入沉默，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这边没有陆地。”

“你不会游错方向了吧？我还以为你要上岸呢……跟着你的这一路我还在费解，搞不懂你要做什么。”

我：“！！！”

见我这副模样，戈林没忍住直接笑了，他说：“你是真的游错了啊。”

他从袖口拿出一份卷起来的地图，是由特殊的材质制成的。地图展开，戈林点着一处。

“你看，最近的岸边就在这里。”

“你绕了一个大圈子，完美避开了两处岛屿。”

就是说——

陆地怎么可能会这么远！！！

哪有人鱼尾巴都快甩抽筋了还到达不了岸边的？！

我顿时被自己气得头晕目眩。

———

黑夜低垂，皎月无边。

雪白的海浪轻轻拍打礁石，风裹挟咸咸的海味，一名少年头上戴着蓝色的照明灯，安静地站立在沙滩上，额前那一缕挑染的金发被吹起，露出俊俏阳光的面容。

他时不时查看摆在地上的远投竿，一共有六个，突然其中一个开始明显颤动，西谷夕立即握住鱼竿，开始拉线，他最不缺地就是耐心，根据此次咬饵上钩的鱼，使出最合适的力道。

“哗——”

鱼儿破水而出，而后被他甩进水桶里，听着动静，肯定是一条大鱼。

西谷夕脸上露出笑容，轻哼着歌查看，灯光先是照到鱼头，“哇——很棒嘛、咦？”

少年皱起眉头，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他又蹲下，盯着桶里扑腾的“鱼”。

“唔……长得真酷。”

说着，脸上还露出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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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ya潜台词：能钓出这种鱼的我，很酷！无敌！！

第5章 找鱼

我和朋友踏上了寻找丑东西之路，顺着魔法踪迹，我和戈林抵达了临近的岸边，他告诉我如何改变呼吸方式，我照做。

一开始不适应空气从鼻腔进入肺部，多深呼吸几次就能够正常呼吸了。

戈林的种族优势不需要改变呼吸方式，他利落地上岸，转身垂眼注视着我，犹豫片刻，问：“贝尔蒂丝，你待在这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