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565)

作者:南方赤火




老太太说得口沫横飞。排开棋子。

“姑娘,筹码换多少?”

“打马”的规则十分复杂。阮晓露固然知晓不全,于婆也未能全都理解。那婆子倒机灵,但有不明之处,就煞有介事地补充规则。如此玩了几局,倒赢走阮晓露五两银子。

寻常平民开赌,也输不起太多,彩头无非几文钱到几百文钱,图个刺激快活。这种直接用银两计数的赌法,若非杀红眼的赌鬼,就是不差钱的上流阶级才敢玩。于婆顷刻间赢了五两银子,虽然开心,但也惶恐,笑道:“姑娘手生,这一局且不算,咱们重新来过。”

老太太虽奸猾,也算有良心。

阮晓露笑道:“赌就赌直,不许反悔。待会你不管输了多少,你也得爽快给我。”

不过,她一个极少赌博的五好梁山居民,“赌商”自然比不上久经世事的老太太。她又没刻意算计,自然是输多赢少。再玩几盘,手头银两尽皆输光,金叶子也给了一个出去。她见那老太太复盯着自己颈间红绳,赶紧捂住,笑道:“这些坠儿是我的宝贝,不能押上。”

她收拾棋盘:“今儿就到这吧。虽然手气不好,但也玩得痛快。”

于婆捧着一把银子,本以为她会耍个赖,要回一点。见她如此爽快,倒过意不去。

“你看这,这,太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暗暗地想,昨儿这标间里住了个官夫人,喝醉了出手大方,赏赐起来不带眨眼的;今儿这平民姑娘虽然来历不清楚,但也是个豪爽的主儿。这两日的进账比得上她辛苦一年,棺材本都有了!

于婆拿人手短,想了想,赔笑道:“姑娘要夜宵吗?老身去厨房给你弄点汤饼面食。”

阮晓露也不含糊,想了想,说:“我口重,不想吃面。我就想吃一口新鲜宰得的鸡汤。”

于婆为难:“大晚上的,哪去找鸡汤?庙东街上倒是有夜里开门的酒家,但老身也不能擅离职守哇



阮晓露故作生气:“你说的给我找夜宵,现在又推三阻四。我知道你赢了我的银子,心里不踏实,故作大方,给我献殷勤。其实你只是想赚人情,根本不是真关心我饿不饿。”

于婆老脸通红,嘟囔道:“这姑娘说话咋恁直呢。”

阮晓露:“我瞅着邻家有只报晓的大公鸡,晚上乱打鸣,留着也没用。你去给我买了来,我亲自去厨房洗剥烹饪,不劳烦你。”

于婆傻眼:“这



不太好吧

这么晚了

还要打扰人家



“扰人清梦犯法吗?要赔多少钱?”阮晓露牙尖嘴利,“一只鸡几个钱?够不够你赢我的那十几两银子?”

于婆微微一个激灵。阮晓露一说“十几两银子”,倒是提醒了她。这大闺女要是真动了怒,赶明儿投诉她私自赌博,她可真要失业了。

“唉,好,好。”于婆不情不愿地妥协,“老身就拉下面皮,去给你问问。”

她摇头晃脑,叹着气去了。没多久,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于婆和隔壁住户讲了几句话,没多时回来,手中倒提一只大公鸡。

“遵姑娘吩咐,鸡买来了,老身请客,让姑娘喝到鸡汤。”

可别作妖了您哪!

老太太将那公鸡提去厨房杀了,收拾出来,灶上熬了汤,打着呵欠回来复命,说姑娘且少等,炖他半个时辰就能喝汤了。

阮晓露挥挥手,“去吧。”

于婆连忙告退,进门房歇了,锁紧前后门。手里仍紧紧攥着赢来那十几两银子。

阮晓露溜达到厨房,果然看到灶上半锅肥汁,刚开始咕嘟冒泡。角落里一些鸡毛,几滴血。

她觑着左右无人,找个篮子,收集了一篮子鸡毛。然后堆到院子当中,回忆片刻,摆开石秀教过的阵势,划个火折子点着。

几缕黑烟四处飘荡。空气中隐约飘着蛋白质烧焦的特殊气味,随风扩散出院墙。

“时迁时迁,”她低声祝祷,“入场券应该发到你手里了吧?在不在?吱一声。”

第216章

阮晓露被呛得连连咳嗽。鸡毛烧得蜷缩乱滚。除了远处的市井人声, 别无应和。

全华北的偷儿隶属几个帮派。其中职业素养最高的那一拨人,自称盗门,以报晓鸡为护身神兽。凡潜入苦主家里, 第一步先确定报晓鸡的位置。若是天亮鸡鸣,不管得没得手, 偷到多少, 都必须迅速离开,以防被人知觉。

而“燃烧鸡毛”也是同行之间的联络方式。上次祝家庄一役, 阮晓露就是通过这个方式找到时迁,让他把祝家父子讨回的彩礼偷干净, 绝了他们的东山再起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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