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494)

作者:南方赤火


这么一打岔,晁盖才转悲为喜,笑道:“方才酒席你没赶上,来人!再整一桌!”

“别别,”阮晓露赶紧说,“别续摊了,让大伙回去歇着吧。我回去陪娘。”

晁老大性子直犟,缺什么不能缺排场。为了迎她一个,非得让这满山醉汉再回去灌酒。还好阮姑娘灵活变通,否则这酒得吃到半夜去。

忽然斜刺里撞来一个光膀子小帅哥,一路告罪,来到阮晓露跟前。

“姑娘!”史进风风火火的问,“看见瑞兰了么?”

阮晓露打量他好一阵,才慢慢道:“天冷,你披个衣服?”

刚才算卦的时候还穿着呢。

史进讪讪:“方才饮酒污了,我、我这就去换——对了,看见瑞兰了么?刚才还在呀。”

阮晓露和身边人互相看看,齐声道:“没注意呀。”

史进懊糟,转身离开。

阮晓露远远看着他背影。好像知道他为啥要跳槽梁山了。

有石秀盯着,他整不出坏事儿,不用担心。

况且那九条龙的大花背也确实挺好看,寨子里一抹亮色。热烈欢迎。

第186章

阮晓露在关下转一圈, 跟山上的熟人都见了一遍,叙了八百遍别来之情。

因为刚才已经跟女眷们喝了一轮,此时虽不敢畅饮, 但依旧有点飘然上头,脸蛋红通通, 寒风一吹, 格外的热气腾腾。

值夜头领前来收摊,一个个点人数。眼下正值初春, 梁山上还在实行“冬令时”,每晚都要点名巡路, 且实行宵禁, 以防有醉鬼倒在地上冻死。

马麟带领“梁山文工团”, 咿咿呀呀, 在厅外奏响了《阳关曲》。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酒终席散之际,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爽快离开, 经常是两两捉对, 相互拜别,客气客气着,又喝了起来。值夜喽啰也没精力一个个提醒。有时候酒席散了好久, 还有头领在外面游荡,大大增加了值夜人员的工作量。

直到几位专业教坊歌伎上山, 给一群糙汉出了个主意:散席的时候,固定演奏一首离别歌曲。大家 听得多了,自然形成习惯, 听到这首歌,就会不知不觉生出离开之意。

文工团积极纳谏。如是几次, 效果卓著。

丝竹之声响彻山林。一时间,喝酒的、聊天的、吹牛的、客套的、吵架的、横着躺的、竖着站的

众头领自觉抬屁股走人。

阮晓露还没形成这个条件反射,眼看大家跟自己擦身而过,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就是梁山版的《难忘今宵》

她哈哈大笑,也随大流,飞跑下山。

“娘!我回来啦!”

吃酒席哪比得上家人重要。不差聚义厅里那一顿。

二五七她都已经见过,就不去他们宿舍捣乱了;提着灯,踏着碎草小路,转过一个弯,湖景小院里灯光闪亮,阮婆婆还没睡。

阮晓露嘴角咧到耳根,轻手轻脚走到门前,耳朵贴上去一听——

“大娘,真的够了,不要了,我们是回江州,又不是去西天取经,穿不得这么多鞋子



阮婆婆的声音:“多带点,又不占分量!你们几个孩子老实巴交,出门容易让人欺负,穿双好鞋,跑得快些。”

阮晓露一推门,只见阮婆婆坐在榻上,童威童猛各在左右,一人怀里捧了一堆鞋。老婆婆眼神不太好,鞋底子纳得里出外进,但又厚又结实,除了丑,没啥缺点。

“童二哥,”她哈哈大笑,“你给俺娘灌了什么迷魂药,她说你老实巴交?”

是没见过他们捅官军屁股,还是没见过他们拧官军脑袋?

——还真没见过。初冬时节,童威童猛得梁山军团帮助,从登州越狱,被带回梁山养伤。当时俩人奄奄一息,瘦得脱形,连坐都坐不起来,吃饭都要人喂,谁看了都说一句惨。

两人在水寨安歇休养,跟阮婆婆低头不见抬头见。阮婆婆触景生情,看到他俩的惨样,就想起自己几个不省心的儿子,万一哪日江湖上失手,怕是也得变成这德性。

继而又想,这两个姓童的孩子,他们爹娘得多心疼啊。

所以闲时就去瞧瞧他俩,指挥喽啰来回伺候。喽啰给煎药,她怕两人嫌苦,一人塞一颗糖,其实两兄弟什么苦没吃过,那药早就咕咚灌下去了;山上冬天下大雪,他俩没见过,大惊小怪打雪仗,被三阮笑话,阮婆婆不由分说拉偏架,把儿子们训了一顿;她自己给三个儿子补衣服做鞋,也顺带给这两个“小可怜”捎一份。

倒把童威童猛感动得猛汉落泪,想起自己去世多年的老娘。

如今,两兄弟生命力旺盛,在梁山多吃多练,肌肉一块块全长回来,甚至比原先更壮实。但阮婆婆对他们的第一印象根深蒂固,依旧定格在“弱小可怜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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