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42)

作者:南方赤火


“姑娘英勇豪迈,拳脚功夫了得。那日你出手相助的招式,老儿我从未见过,不知师从何人哪?”

阮晓露装傻,敷衍几句。她想,自己要是真照实说是林冲教的,那必然要引出一大堆问题:在哪教的?啥时教的?林冲不是应该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吗怎么有时间琢磨武功?

她还没想好怎么提这话头。

市场里有卖鲜鱼的,水渠引来汴河的水,木桶里养着几尾大活鱼,四周腥味扑鼻。阮晓露不禁怀念起梁山水寨那个卖鱼摊子。

正看鱼呢,哗啦一声,一双油靴踏来,溅了她一脸水。

一个捕快押着个犯人,趾高气扬地当街而过:“看什么?看什么?躲开躲开!”

这臭德性,放梁山早挨揍了。但是在太平地界就属于家常便饭。大家敢怒不敢言,湿着身子让出一条道。

阮晓露抹一把脸,却觉得这捕快自己好像认识。

尤其是一双招风耳,格外面熟。

这不就是那个前来缉捕自己和老娘,结果反被阮氏三雄臭揍一顿的济州府巡检何涛嘛!

冤家路窄。何涛一扭头,看到了买鱼的姑娘。

他吓了一跳,揪着犯人的手不由得松了两分。

“哎,哎,哎,你

你,哎,来人



阮晓露藏不起自己这张脸,也只能大大方方地一笑,走两步转向僻静处。

“何观察,别来无恙啊。哎唷,脸上怎么回事?”

好好一个公务员,额角居然刺了几个小字,“迭配…州”。

看来是上次缉盗不利,被上级警告了:再失手,就把你给发配走。

一千年前还不讲什么人权,脸上刺字的比比皆是。

而何涛看着面前这个人,心里已经开始创伤应激,想起了被三阮当沙包揍、不堪回首的那一夜。

他平白腿肚子转筋,不由得伸手摸耳朵。

这双珍贵的招风耳,差点就被阮小七给割了。那凉飕飕的刀锋犹在耳边嗡嗡响。

“你、”他外强中干地嚎一句,“你是贼党



阮晓露大惑不解:“何观察,我替你保了一双耳朵哎,你就这么对待恩人?”

她故意声音大了点,引得附近几个喝酒的公人扭头看。

何涛一下子萎了,连连作揖:“姑奶奶,小声!”

要是让人知道他不仅打了败仗,差点连耳朵也留在梁山,上头非得把这对耳朵也给刺上字不可。

何涛可不敢再找这姑娘的麻烦了。虽说她不是什么娇弱大小姐,但离公众眼里的“梁山土匪”形象,不能说是略有差距,至少也是天壤之别。再说,上次从梁山泊铩羽而归,他已经清清楚楚地向上头汇报过,阮家除了那三个煞星,其余都死了,没人了。

要是把她当土匪给解送州府,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府尹对他印象已经跌到谷底,再判他个“杀良冒功”,他脸上的字又得多刺几行。

这姑娘身边居然还站着个老头,瓮声瓮气地问:“这是谁啊?”

何涛看这老头,虽然略有颓态,但一看就是练家子,说不定就是梁山老大。

要是他再敢造次,焉知旁边不会再杀出几个梁山贼党,把他鼻子眼睛再给废了?

何涛被梁山按地摩擦了一回,当初建功立业的鸡血早就漏光了,满脑子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老丈,这位阮姑娘是小人的再造恩人,小人只是

打个招呼,嘿嘿,呵呵。”

张教头有点惊讶。

要知道,所谓混江湖的,都讲究“有恩必报、有债必偿”。如果平时施恩于人,那关键时刻自有人为你两肋插刀,因为谁都不愿欠着人情债;而如果平时总是给别人找麻烦、或是到处树敌,那不管他大刀耍得多漂亮,也永远成不了一号人物。

张教头虽然不混黑`道,到底是个江湖老炮儿,立时对身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

可以啊!小小年纪就成了别人的“恩人”,这江湖没白混。

何涛点头哈腰,就要开溜,扯了扯手里铁链:“快走快走!”

阮晓露这时才注意到何涛铁链子里栓的那个囚犯:此人相貌可以说是教科书式的“猥琐”:他比阮晓露还矮上一个头,躬着腰,窝着肩,贼眉鼠眼,露着两颗大板牙,活像个刨出洞的大耗子精。

耗子精身上全是刑讯拷打的伤,吊着一口气咕咕哝哝:“

梁山

迟早



阮晓露听到这几个关键字,心中一跳,立刻问何涛:“哎,等等,你后头这犯人是谁?”

她心中隐约有猜测,结合之前在梁山上听闻的传言,心中八分确定。

“白日鼠白胜?”她低声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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