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299)

作者:南方赤火


“事已至此,下不为例。你们将她送回庄子。我去寻扈成。”

说着走出门,牵马之时,咔嚓一声,好像把栓马桩给扯断了。

两个民兵将阮晓露扛出门,横着丢上马,扬长而去。

阮晓露吃了一堆过期解药,也不知能管多久,被马颠得要吐,还得装昏迷。过了不知多久,眼睛一闭,真睡过去了。

在阖眼之前,她隐约听到两个民兵瞎七搭八闲聊:

“李家庄庄主新娶了小妾,你们听说没,据说才十六岁,啧啧



“咄,李老爷子伤成那样,还想着那档子事?”

“生不出儿子,没办法啊。这个不行,还要再娶呢!”

“咱回头多去庙里烧烧香,下辈子也投胎成这种人。”

*

“啊,你也来了。”

黑漆漆的地牢里,几束油灯烈烈发光,灼烧着闷热的空气。

阮晓露眼睛瞪成一双铜铃,看着阮小七坐在铁栅后头,被剥得赤条条,双手拴着绳,阳光灿烂地跟她打招呼,笑出一口大白牙。

“彼此彼此,好久不见。”

一个黄背心拎来个油纸包,顺着缝隙丢进去,打开来,却是几张糙面饼。

“上边有令,休教饿损了这帮贼,转头解送官府时须不好看。”

阮晓露被推到隔壁的单间,跟小七隔一束木栅栏。她靠过去,借着灯光检查一下。阮小七身上青了几大块,好在没缺胳膊断腿。

看来小七也使了“梁山警告”,人家虽擒了他,倒也不敢虐待,而且饭管饱。

她栽了一个平生最大跟头,理智上知道要镇定,但心里免不得七上八下,胡思乱想。此时忽然见到小七,虽然两人仍是身陷耗子洞,但那股子没着没落的惧意忽然散了,走路也走得踏实起来。

眼下来看,性命暂且无忧。都知道梁山护短,自家人出事绝不会不管。如果梁山大军杀来之时,他俩已经人头落地,那祝家庄就是自掘坟墓;如果到时他俩活得好好的,那还能有个谈判的余地。

姐儿俩靠在一起,低声几句话,交换了各自的倒霉经历。

“筋骨伤着没有?”阮晓露低声问,“那祝彪下手重,你别怕卖惨,管他们讨点药



“不是祝彪!”阮小七哼一声,“俺才不会折在他手下!”

阮晓露登时火冒三丈:“祝家三个弟兄都来围殴你?”

阮小七却哑火片刻,摇摇头,莫名其妙的抿嘴一笑,撕下半张饼,递给她。

“吃,吃。”

阮晓露恍然大悟:“

不会是扈三娘捉的你吧



阮小七糙脸一红,小声说:“好男不跟女斗。”

阮晓露点他脑门。不冤!

阮小七倒急了,压着嗓子解释:“我没跟女将打过嘛——你不算。咱们梁山又规定被女的打了不能还手,我、我一时间没转过脑子来,又不知道她那么厉害



阮晓露张口结舌,想起初上梁山那一年,自己推波助澜,让兄弟们把“被女人打不能还手”列为寨规的那一日。

多年前射出的回旋镖,扎回了亲兄弟的身上。

要是别人这么狡辩,阮晓露可能还会报以嘲笑。但小七光明磊落,人品她是知道的。猛然被美人闪瞎眼,糊涂片时,虽然咎由自取,但也不能算他堕落。

她低声问:“那扈三娘长什么样?是不是跟外头传得那样,武功特强?”

牢房毫无隔音,外头狱卒听见他俩对话,连声嘲笑。

“俺们庄子未来的三少奶奶啊,那是名满山东的大美人。让你见上一见,是你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哼哼!”

阮小七向下啐一口,小声嘟囔:“倒八辈子霉。”

阮晓露压低声音,问:“扈三娘知道她哥刚被祝彪打伤吗?”

阮小七摇头:“我开始不知她是谁。等反应过来,已经让祝彪那王八蛋堵了嘴。”

阮晓露低头盘算。扈成被祝家庄暗算,看似口角升级的偶然事件,其实可能是祝彪蓄谋已久,只是缺个导火索。今日扈成就算被祝彪揍死,所有祝家庄庄客三缄其口,扈三娘永远也不会知晓内情。就算迟迟等不到哥哥回家,也会以为他是在外头做买卖耽搁了。

问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又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她又拿过剩下半张饼,咬一口,问:“这里除了祝、扈两家,还有个李家庄。那个李家庄的庄主,听说是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你知道吗?”

阮小七:“哎,这是我的



“行行好,我一天啥都没吃,只吃了一肚子蒙汗药。”

“我还打得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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