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229)

作者:南方赤火


唉,其实寨子里平时不是这样的,济州府近两年从来不曾来犯



“换太守了。”阮小二往墙上一靠,“新来的是个狠角色。”

石勇、吕方、郭盛也纷纷道:“那个太守深谙兵法,水陆并举,分三路包抄过来。就算当时所有兄弟都在山上,也定是一场恶战。”

虽然老大哥万分不愿相信,但张叔夜那枚油光水滑的私人印鉴、水寨里被毁的战船、聚义厅地上散落的封条、空空如也的库房、还有耳房里未能清理干净的陌生垃圾

都是铁的证据。

阮小二继续汇报:“当时山上是公孙道长话事。他

嗯,他好像没怎么



“道长战至力竭,被他们一个大将给敲晕了。”阮晓露突然发言,打断了她哥的大实话,“我们救出来的时候,道长还胡言乱语左右不分,昨天才恢复。”

远远的一旁,公孙胜打个喷嚏,有点诧异地抬起头。

公孙胜虽是道家子弟,但行事作风一直很佛系。他上梁山纯属随兴而至,压根没想到这个小山寨能被经营得这么红火。要是哪天梁山倒了散伙,他也不会太伤心。

这一次官军以压倒性的优势压境,守家的几百人里,多数叫着绝一死战。公孙胜觉得何苦呢。

他知道寨主大约不以为然,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合则来,不合则散。大不了出去云游嘛。

没想到有人横插一脚,还给他编故事?

公孙胜没多想,拂袖而起,叫道:“贫道没有被人敲晕!”

阮晓露摊手:“你看,还没想起来呢。”

旁边石勇吕方郭盛都是一脸不解。过了片刻,石勇反应过来,也说:“官军攻来时,道长身先士卒,率先迎战,但是嘛,许是多日没练,有点手生



阮晓露赞许地看他一眼。不愧是全梁山最识时务的。

晁盖嫉恶如仇,急公好义,虽然对兄弟们掏心掏肺,但有时也不免大家长做派浓厚,觉得所有人都该跟他一条心,永远心态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要是让他知道公孙胜根本没怎么抵抗,多年的交情估计马上清零,还得添上点仇。

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让领导层因为“三观不合”而爆发内讧、互相指责,有什么好处?

别人把晁盖当天神,觉得欺瞒大哥是犯罪。阮晓露有自己的价值观,撒个小谎,心里没压力。

其余人自然也诧异,但那日智斗张叔夜,阮姑娘力挽狂澜,保全山寨根基,众人看在眼里。她说话,已经有相当的威望。

于是都没反驳。

公孙胜深深看了阮晓露一眼,忍下自辩之词,点点头,算是默认。

晁盖泪花闪烁,亲自把公孙胜搀起来,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放。

“道长哪,一清兄弟,是我拖累你了啊

你脑袋还疼不疼,晕不晕,来看一下,这是几?——以后你若留下长久疾患,不用担心,哥哥给你养老



饶是公孙胜尘缘淡漠,此时也被晁盖的深情打动,抹了抹眼角,简单说:“分内之事,应该的。”

几个小喽啰跟着抽鼻子。

吴用也用袖子蘸了蘸眼角,但并没流泪。

“阮二哥,”他忽然问阮小二,“和官府都议定了何事,怎么谈的,你详细说说。”

阮小二抓抓脑袋,回忆了好一阵,慢慢说:“官府退兵的条件是,咱们梁山好汉,此后不在济州府境内劫掠——去别的州府他不管。对了,还要保障周围的民生安全。只要咱们说话算话,济州太守那边,也不会动真格的。”

晁盖皱眉:“不扰济州府,那不是少 了八成的进账?还要替官府当保镖,保护农田和百姓?当俺们是他手下官兵?还不发薪俸?”

这还是土匪吗?有点影响梁山好汉的英雄气概了吧?

可话又说回来,这个不太平等的条约,乃是危机中的城下之盟,他们几个若不妥协,当场就被官兵砍头。大部队有家难回,现在要么在流亡,要么在硬着头皮死战,不会平平安安地坐在聚义厅讲话。

阮小二:“太守还说,会定期派人抽查,或是让咱们派人去向他汇报。一旦发现咱们滋扰百姓、滥杀无辜什么的,第一次会提醒,第二次就不客气。说咱们的水寨旱寨城防细节他都瞧清楚了,叫咱们不要心存狡辩



吴用:“心存侥幸?”

阮小二一怔:“啊对,侥幸。”

吴用思索半晌,忽然把阮小二拉到聚义厅一角,低声问:“这些条款,是谁跟官府谈的?”

阮小二不假思索:“当然是我!”

虽然谈判的主力是六妹妹,但老大哥不在家,却代表山寨跟官府谈判,先斩后奏地决定集体命运。此事收益为零,风险无穷。阮小二跟大家商议过了,这个风险他一个人担。如若老大哥怪罪,也只怪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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