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185)

作者:南方赤火


“慢着,”阮晓露轻声,“不忙。”

原本以为炮手难缠,非得把他干掉不可。如今一看,此人战力一般——这也就给了她一点决定生死的空间。

李俊也同意她:“这人带的都是东京甲仗库的军健,都会发炮。杀他没用,得把这满林子军健都杀光。不如先试着把炮毁掉,一了百了。”

伸手摸摸那炮筒,冷冰冰硬邦邦,用刀背敲一敲,手捋一捋,急切间找不到接缝和弱点。

凌振趴在地上拱了拱,艰难醒转,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你们、你们休得无礼!俺是东京军士,不是乡军



他以为抬出“东京”就能让人高看一眼,谁知适得其反。一柄尖刀抵在他颏下。

“说!”童威凶狠地问,“你这炮,怎么拆?怎么能让它哑了?”

凌振是真害怕。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甲仗库里造炮,极少跑出东京城;偶尔几次参战,也都猫在后方,只是摆弄他的炮仗,敌人的影儿见不到。

他后悔不迭,干嘛非跟这个草头班子。若是能傍上边关大军,虽然立功渺茫,但起码能身处重重保护之下,不至于被几个悍匪给踹了后门。

几个男女大盗,各有各的英武矫健,锋利的刀锋眼看就能割了他的喉。凌振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涕泪横流,却依然头铁得要命。

“这炮我造了三年,不、不能毁。你们、你们别找我,大军营地在那边



童威低声一哼,刀尖进肉一厘。

“要炮还是要命?”

同时紧张地回首一暼。凌振已经去了多时,若是让人发现炮手失踪,官兵再懈怠,也得全体起来找。他隐约听到帐内有人互相询问,凌统制到底去哪儿了,别是被野猪给拱了。

凌振神色痛楚,哼哼半天,没说几个字,但脸上的神情分明是,“要炮”。

童威敬佩地拍拍他肩膀:“好汉子!”

然后请示老大:“杀了吧?”

半句话没说完,军帐周围聒噪起来。

“有强贼进来了!凌统制被他们捉了!”

当!一声锣响,悠悠传到夜空。

三个强贼对看一眼。阮晓露:“预案二。”

她用力一推凌振:“起来!”

接过童威的刀,刀尖依旧不离那白乎乎的脸颊半寸。

凌振顺从地站起来,像一条刚落网的大鱼。

她喊:“谁敢动,你们的炮手就是个死人!”

周围军健都是甲仗库的凌振手下,谁也没见过这阵仗,登时噤若寒蝉。

与此同时,李俊和童威分别控制两个军健头目,命令:“火药都搬出来!快,快!”

大炮本身铸得结实,只靠冷兵器拆不掉。

只能退而求其次,毁掉所有的火药和炮弹。

凌振怒道:“不行不行,这些药料也是我精心炮制



阮晓露拿刀在他面前比划两下,他哭丧着脸住了口,不住念佛。

军健不情不愿地行动,搬出一个个箱子。李俊和童威一步一打,令他们将箱子堆在一处。

“我的乖乖,”童猛摇船凑近,惊叹,“这厮带了多少火药??”

该来的总会来。不远处的官军大本营里,也传来几声锣响,表明官军已知此地变故。几声军马嘶鸣。

张顺从水里钻出来:“快快快,那边都醒了!”

凌振颓然叹息:“来不及的。我用了防水油布,药石之间隔了铅,一把点不着的



拖泥带水,总算将大部分火药聚集在空地上。还有些散落炮架旁边,管不得了。

李俊扯根引线,一声唿哨,大伙转身跃上船。

剩下的军健猜到他们要干什么,一哄而散,有多远跑多远。

阮晓露挟着凌振上船。凌振拼命挣扎:“我不走,不许带我走,我的军帐里还有



童威给他一个大巴掌:“不想自己走,老子给你塞炮筒里!”

阮晓露忽然心起一念:“等我一下!”

她迈开长腿,飞快跑回凌振的军帐。四处扫视一瞬,就看到桌上摊着本手抄书,上头又是图画又是字,依稀看到什么“硝石五两”、“硫磺三两”、“石灰一钱”

“这啥?”阮晓露眼睛一亮,“开炮秘籍?”

一把抄进自己怀里。难怪凌振舍不下这个。

其他东西就不管了。她把凌振押回炮架,低声命令一句。

凌振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

“炮口对准人民就可以?”阮晓露呛他,“这一炮打出去,你的东西即刻还你。况且对面官军会以为是我们干的,不会赖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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