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125)

作者:南方赤火


刘四巧一句句训下来,训得头头是道。李小二无言良久,终于说:“大嫂见得极明。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谨慎些。”

刘四巧哼一声:“这才对。明天挂出客满的牌儿,不让闲人进来,也让朋友们放心。”

隔一会儿,又笑骂:“就你这脑子,将来生个儿子随你,我一辈子别省心!”

李小二又说几句什么,想必是做小伏低甜言蜜语,两人和好如初,又说两句闲话,上床歇了。

再听下去就不礼貌了。孙二娘掐灭蜡烛,无声溜出过道,脸上似笑非笑,看着阮晓露。

再有信有义的人,也有自私冒头、一念之差的时刻。李小二亏得是娶了个好老婆,救了他一命。

孙二娘举着两包蒙汗药,笑着朝她一抛:“要不要?”

阮晓露心想,多个道具没坏处。笑嘻嘻地接过来,贴身藏好。

两人待要走,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金属刮擦声,来自一墙之隔的院子里。

孙二娘绕过去一掀帘,月光下,只见武松坐在石墩子上,刚刚把镔铁戒刀收回鞘。

“你瞧你瞧,”孙二娘有点得意,对阮晓露轻声耳语,“阿叔跟我想一块去了。”

阮晓露指着武松面前一壶酒:“人家那是失眠。”

武松转过脸,不咸不淡地问:“喝一杯?”

阮晓露赶紧摆手。武松哪壶不开提哪壶,断金亭拼了一场,脱了一层皮,她三年不想再听见酒字。

再说,武松说话的时候面色不善,声音也冷冰冰的,翻译一下就是“赶紧走”。

俩人轻手轻脚回房。

阮晓露纳闷,指指院子方向:“我白天没得罪他吧?”

她本来就是来卧底的,要是第一天就惹人不待见,这任务做不下去了。

孙二娘宽慰她:“跟你没关系。自从我识得武二郎,他就这个毛病。每逢月明,就睡不着,提壶酒,坐一夜。”

阮晓露:“为什么?”

孙二娘沉默片刻,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有个亲哥哥,亲嫂子



虽然阮晓露已经从各个渠道听说了武松的大致往事,但从孙二娘口里说出来,又是别样震撼。

孙二娘讲到一半,她已经满脸泪花,抱着被子抽搭。

“呜呜

呜呜呜

我不该欺负他喝白酒,不该挤兑他

呜呜呜



孙二娘沉默许久,轻笑一声。

“人家已是断了尘缘。咱们呢?”

两人各自躺倒,盖被睡觉。

只是阮晓露哭了一场,闭眼许久,始终睡不着。相隔三个客房以外,有人大打呼噜,如雷如潮,如泣如嚎,震得整个客店一上一下。

阮晓露和孙二娘面面相觑,捱了半天,相继披上衣服。

“要不咱跟武松喝酒去?”

到了院子里,俩人吓一大跳。

只见晁盖和公孙胜也穿戴整齐,两张脸上四个熊猫眼,三摇四晃地坐了下来。

“要么这样,”晁盖声音疲惫,一手拄着脑门,“咱们来讨论一下救人的计策



第51章

说也奇怪, 鲁智深这鼾声虽吵,但几天之后,大家都神奇地适应了。睡觉时听见大师打呼, 就能安心不少,不怕贼惦记。

晓行夜宿, 路人的口音慢慢变化。逢州过县, 墙上贴的通缉令也慢慢变化,熟面孔越来越少, 逐渐换成了不认识的江湖豪杰。

出了山东地界,居然还开始有绿林宵小不识大佬, 作死拦路剪径, 当然是被狠狠收拾一番, 从此脑海中刻了梁山和二龙山的名字。

天气越来越和暖, 乡村田舍透着青绿之色, 路上也多了山丘、渡船和小桥。

走了十来天, 便到揭阳岭。过了揭阳岭, 便是浔阳江。但见远山渺黛, 水天同碧,端的是江南风物。江边一串渡船渔船,好似那随波的鱼, 徐徐凑向四面八方。

终于见着片比梁山还大的水了。晁盖连声感叹“好山好水好风光”,只恨自己肚里没墨水, 说不出别的词儿来。

鲁智深是关西糙汉,头一次体味那江南风光,连声叫好, 说以后要常来玩。

公孙胜:“船家,来渡江!”

扯开嗓子叫了半天, 叫来好几艘渡船。可那艄公看看江边这几位重量级北方大汉,又看看自己的小破船,全都远远的摇头摆手,表示恕不接单。

孙二娘焦躁:“江南风景不错,就是人忒小气。我们又不会劫他的船!”

阮晓露实话说:“咱们中间有几个人,看着确实挺像劫匪的。”

武松眼神指指远处:“那边有津渡,必有官船,价钱贵点而已。”

孙二娘白他一眼:“你有度牒你不怕,老娘可不去自投罗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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