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极·大和守安定迈着凝重的步子走来，眉头紧蹙：“现在里面安全了。”

兮兮抱着白兰杰索走到门口，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看到屋内情景，脚步一顿，有些无措地低头看向浅金发色男孩：“一条……”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客厅里。

沉默了许久，一条拓麻缓慢开口：“请跟我来。”他绕过地上的尸体，向二楼走去，推开一间房门。

“这里是白兰的卧室。”他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驱散黑暗。

兮兮动作轻柔的将白兰杰索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安顿好他后转身离开。

白兰杰索伸手拽住女孩的衣袖：“不要走好不好？”他的声音茫然而低哑。

兮兮一怔，转过身，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好，我不走。”

小龙景光轻轻拍了一条拓麻的肩，低声道：“我们出去谈谈吧。”

一条拓麻愧疚地看了白发男孩一眼，随后点点头。

极·大和守安定最后走出卧室，关上房门，隔绝外面的一切声音传入。

“一条麻远是你爷爷，所以你也是吸血鬼，但那个白发男孩不知道你是吸血鬼吧？”小龙景光低头注视他，似笑非笑道。

他曾经在时之政府见过一条麻远，他的孙子虽然没有见过，但听说过。所以他们这是来到了十多年前的日本吧。

一条拓麻的碧绿色瞳孔变得深沉晦暗：“你想做什么？”

……

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极·大和守安定轻手轻脚地走到少女身边，看了眼在熟睡中的男孩，小声道：“审神者，我和小龙跟一条交谈过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借宿吧。”

兮兮点点头，也小声道：“好呀。”

极·大和守安定等了会，见少女一直保持握着男孩手的动作：“审神者，你不去休息么？”

“大和守先生，我答应过白兰不走。所以我就在这里睡吧。”她轻声回道。

极·大和守安定皱眉，看少女仅穿着披风，坐在床边地面毛绒地毯上：“审神者，白兰现在已经睡着了。何况现在是冬季，你这样会生病的。”

“可是白兰万一夜里醒了怎么办呀，他一定会很害怕难过的。而且他哭了好久才睡着的，如果我松手把他吵醒就糟糕了呀。”她眉眼柔和，声音柔软。

兮兮抿唇，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可以麻烦你帮我拿一床被子么？我披上就不会生病啦。”

极·大和守安定低低地叹了口气：“好吧。”

不多时，极·大和守安定将拿来的被子为少女披上。

“麻烦你啦，大和守先生，谢谢哦。”兮兮感到浓浓的暖意，舒服的眯了眯眼，像慵懒的小猫咪一样可爱。

“审神者，不客气。我和小龙在旁边的房间，如果有事直接大声叫我们便好。”极·大和守安定温和笑着，表情无奈。

兮兮露出一抹含着温柔浅浅的笑：“嗯，我知道啦。谢谢你们，晚安。”

“审神者，晚安。”极·大和守安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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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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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俯身为白发男孩和金发男孩拂去衣上的雪花：“现在想要吃饭了么？”她浅蓝色的眼睛含满担忧。

她和两位付丧神先生从清晨便陪同他们料理丧事，现在已经是傍晚，他们到现在米粒未沾。

漫长的沉默后，白兰杰索微微点了一下头。

一条拓麻用余光看到他点头后，也点点头：“想要吃饭。”

兮兮倒了两杯热水，将杯子放在他们手里，驱走了身体的寒意：“嗯，我们这就做饭去，很快就可以吃啦。”

透明玻璃杯中的热水在寒冷的冬天冒着氤氲的热气，女孩的眉眼被渲染的无比温柔，温暖了他们寒冷的心。

“不要走。”白兰杰索变热的小手拉住女孩冰凉的手。

兮兮抿抿唇，犹豫了会，抱歉地看向两位付丧神：“小龙先生，大和守先生……”

“审神者，晚餐交给我和小龙便好。”极·大和守安定笑了笑，打断少女未说出口的道歉。

“是啊，原本也没有打算让审神者帮忙呢。”小龙景光接着补充了一句。

兮兮嘴角微微莞尔：“嗯，那麻烦你们啦。”

沙发很长，两个小孩子肩挨着肩坐在一起，旁边还有很大的空，于是兮兮坐在了白发男孩旁边。

她眉眼温柔的垂眸注视头枕在她腿上的白兰杰索，沉默陪伴，用手来回轻抚他柔软的白发无声安慰。

一条拓麻侧头怔怔地看着她，半晌，蹑手蹑脚地走向女孩另一边空着的位置，紧贴着她坐下，感受她淡淡香甜的气息，莫名安心。

“你会一直陪着我么？”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兮兮轻抚他头发的动作一顿：“对不起……”

良久，白兰杰索坐直身，微微仰头看着女孩：“我们还会再见么？”

兮兮看着他紫色眼瞳里噙着的泪珠，酸涩在心中蔓延。白兰跟阿源好像啊……不同的是他年龄那么小……

“如果白兰想要再见到我的话，我会主动来找你的，”她浅蓝色的眼睛温柔又认真，“我叫兮兮，十二年后会在日本东京帝光中学上学。”

她不忍心骗他。

白兰杰索伸出小手，描绘她好看的眉眼：“你果然不是人类呢……那十二年后我在黑主学园上学。”

一条拓麻匆匆站起身，到女孩面前：“我十二年后也在黑主学园上学。”

“嗯，我记住啦，到时候我会主动去找白兰和一条的。”兮兮绽放了一抹温柔的笑。

白兰杰索目不转睛地注视少女，在泪水要从眼眶流出时扑进女孩怀里，紧紧地抱着她：“那在离开之前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好。”兮兮伸出手，回抱他小小的身体。

……

夜半时分，万籁无声。淡淡的月光从窗户中洒在酣睡中女孩和男孩的脸上，大床中央两个小男孩中间夹着一位面容纯美的女孩，男孩依赖的蜷缩在女孩身旁。

女孩浓密的睫毛安静的覆在眼睛上熟睡，突然，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浅蓝色的眼睛。

她醒来后凝神细听，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起床，穿上鞋子，向声源处走去。

“小龙先生！大和守先生！你们怎么受伤了？是吸血鬼吗？”兮兮小小惊呼一声。

极·大和守安定摇摇头：“审神者，是检非违史。”

小龙景光轻轻地吹了声口哨：“虽然来了六个，但已经都解决了，小伤而已啊。”

“小龙先生，大和守先生，我为你们手入吧。”兮兮凝眉。

极·大和守安定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审神者，谢谢。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小伤不用麻烦你的，你快去休息吧。”

“不，”兮兮神色严肃，执拗地望着他们，“如果你们不陪我来到这里，便不会遇到检非违史。为你们手入是应该的，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不会去睡觉的。”

极·大和守安定怔住。

小龙景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向少女方向走了几步，低头看着她，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快要相处。

“审神者，关于流浪付丧神的事迹你应该听狐之助说过吧。残杀审神者、同类和时之政府人员的传闻是真的，我和安定都做过。”

兮兮眨眨眼，轻轻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后退几步。小龙景光和极·大和守安定眼睛暗了暗。

“抱歉呀，小龙先生，离那么近，你说话的热气都喷在我脸上了，好痒啊。”她终于忍不住用手挠了挠脸。

兮兮等痒意过去后，朝他们伸出手：“小龙先生，你刚刚说的我听清楚啦。既然你们没有再次拒绝，那将刀给我吧。”

小龙先生刚刚那番话又是在恐吓她么，她有点不太明白，好像又有点明白吧？就像阿源当初问她，如果他变成吸血鬼会讨厌他吗？她当然不会讨厌阿源，因为她喜欢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