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狐狸夫人又闯祸了(40)

作者:但丁小尾巴


奇怪,好真实的梦境,咸腥的海风湿润粘稠,吹得衣服都粘在了皮肤上,手指也被浪水拍打得冰凉。

杜季青突然睁开眼。这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地漂泊在海上,他距离沿岸越发遥远,远到用手当船桨去划船,一天一夜都未必能到达。

他是怎么梦游到船上,再飘上波月古海的!有没有人……来救一救啊!管他什么星核猎手、药王秘传的,谁都可以啊!

……

“药王慈怀,建木生发。”

温柔而雌雄莫辨的声音在脑中回响了一声,把不知不觉在船上睡去的杜季青给唤醒了。他发誓不是故意睡过去的,可是太阳太耀眼,他就用衣服盖了下眼睛,然后就……就没了意识。

好吃贪睡的,实在是有违乱玉真君的名头,可是杜季青真的容易犯困,被折腾来折腾去的,不困才怪。

等会,我鸟呢?

杜季青记得彦卿给了他一只机械团雀,对,遥控器还在他手上呢。赶紧拿出来一看——

您的机巧鸟目前不在服务区。

杜季青一气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了,丢完才意识到那是遥控器。

我的鸟!

突然撞上什么东西,船就停下了,杜季青回头,居然是到达了岸边。礁石成山,荒无人烟,杜季青一下船就晕得有些站不稳,他低头干呕着,忽然听到一声金石之声炸开,他面前的石头被整齐削断,一柄黑剑直挺挺擦着他的面颊而过,风垂落了一截长发,他还没回过神。

谁啊!乱扔武器会死人的!

杜季青费力捡起剑气势汹汹冲上前去,只见一人缓缓飘到半空,海水不断汇聚在他周身,仿若透明的丝带随风舞动。

这架势是要变身啊?

杜季青肃然起敬。

而空中有些眼熟的青年头发变长到腰际,黑衣灰裤也变成了青白色仙舟式便捷长袍,单边广袖束腰长摆通通不落,对方回过头,低垂的眼睛还飞斜了两抹冷艳的红尾。

“杜季青?”他唤出了杜季青的全名。

“你谁?等等,丹恒?”杜季青的嘴巴不由得张大,他走到丹恒面前,伸出手想触碰他又不敢。丹恒身量没有变化,而气质已天差地别,他抬手施展御水术让清水从头到脚淋了杜季青一身,再施法剥离衣服发上的水分。

杜季青全身清爽,人也精神不少,“你这是……”

丹恒却抓起他手里的古剑往后投掷而去,刃不紧不慢走过来,还顺手接住了自己的武器,他笑得比以往阳光不少:“在你们面前的,可是云上五骁之一、上代持明龙尊,同时也是引发饮月之乱、身犯十恶逆罪的狂徒饮月君——丹枫!”

丹恒面无表情:“最后重申一遍,我是丹恒,而非丹枫。”

彦卿一脸紧张看着他身后的杜季青:“什么,他也是仙舟重犯?真君,快离开他!”

他身旁的刃冷笑:“小子,我想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是乱玉真君、上古真狐遗孤,更是饮月君的至交好友,多少年了,仍是情意绵绵呐。”

杜季青才注意到这里不仅仅只有丹恒一人,星核猎手的刃和卡芙卡都在,还有那位帮助过自己的云骑军彦卿。

“那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开会吗?”而且刃话多得都可以当解说员了。

杜季青的一句话给所有人整沉默了,还是卡芙卡捂着肚子轻笑:“还是小狐狸有趣,我们来到这并不是为了开会,而是使故人相聚。”

杜季青心知怎么一回事了,“云上五骁搞同学聚会是吧,那还缺三个人呢。”他掰着手指头数,“景元、镜流,还有……”

想起某位笑容哀伤的少女,脑袋突然钝痛,他低下身捂住头:“还有……还有谁来着,她叫什么?白……”

丹恒要来扶住他,而刃的长剑再次直直射来:“别碰他!”

饮月君外形的丹恒已掌握持明之术,跟刃缠斗也不落了下风,趁着他们二人互相牵制,彦卿当即跑来:“真君,你怎么不声不响也到鳞渊境来了?”

“这是鳞渊境?我也没想来,可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飘在海水里,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你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

“嗯,真君所言彦卿都会信的,只不过现下时机并不恰当。真君身体抱恙,还请退开一二。”少年人飞剑伴随身体而起,面庞带着同龄人没有的镇定和自信,“待彦卿收服这两名重犯,再跟真君叙旧!”

“等下,你一打二?!”

彦卿已经冲进二人战局之中。

打斗之激烈尘土飞扬,杜季青离得远远的,扭头发现卡芙卡就在身边,他问:“你怎么光看着啊?不上去劝架?”

卡芙卡双臂环胸轻笑:“这是阿刃的私事,不方便我插手。”

杜季青盯着她姣好的侧脸,犹豫说:“你好像有点眼熟?”不似先前被人掳去的时候充满恐惧,而现在心平气和这么一打量。

这不是游戏开场就给主角掏心窝子的反派吗!

第33章

“虽然这是对女士搭讪的恶劣方式,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反而还有点兴趣。”女人满肚子坏水,她垂眸捋过头发到耳后,熟女风情妩媚动人,看得杜季青往后退了一步。

漂亮女人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信!

遥遥看去,打斗得激烈的三人难舍难分,只见小小少年郎执剑召唤一声:“万剑,天来!”数百飞剑随着他意念驱动齐齐落下,眼花缭乱的杜季青根本不能直视。

“他们不会死吧?”

卡芙卡自信说道:“其他人不知道,不过阿刃是死不了的,你忘记了吗?他身负魔阴身,只能感受到无尽痛苦和折磨,求死不能,也唯有像机器人一般‘活’着了。”

那样子麻木活着,还叫活着么?

心脏毫无征兆抽痛一下,杜季青发觉胸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蚕食,又似深深的伤疤在愈合,奇痒无比,也像枯树得春雨浇灌,滋生新芽。

女人低柔的嗓音还在耳边回荡:“我刚开始见到阿刃的时候,他一身伤痕,拒绝了我们的帮助,像一只淋了雨,跟别的动物打架失败、只会暗自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黑猫,他不屈于黑暗,被求生欲拖累也不向往死亡,只能挣扎活着。而阿刃他一心求死,却又被仇恨和丰饶之力一次又一次唤醒。你觉得魔阴身是病吗?”

“我不知道。”

“我有个故人,他因为了一些事情也遗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对我还是有些熟悉的。那是身体的本能,你也是吗,杜季青?”

五指揪住胸口的衣物,杜季青愣怔看着勾起红唇微笑的女人,她用带着馨香的手帕轻轻擦拭他汗水湿润的额头:“你应该庆幸的是,你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衣冠楚楚的景元,而非遍体鳞伤的阿刃。他不希望那样的自己被你看到,正如刚开始让他接受我们,也是花费了很多时间精力,但他也没有完全依赖我们。”

“我……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女人的眼睛似戴上了美瞳,根本无法从眼睛猜透她的想法,她笑道:“别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因为阿刃忘不掉你,以他的口舌也根本不会解释太多,让你一直云里雾里也不太好。”

“如今的他,是我造成的吗?”

“呵呵呵。”女人掩嘴轻笑,“不,不全是,可以说他能坚持到现在也有你一半的功劳。”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会记起来的,都会的。”她像是在对着杜季青说话,又似自言自语,杜季青觉得她应当是想起了她口中的故人。

女人眼里流露名为哀伤的神色,持续时间很短,杜季青以为看花了眼,他问:“你的那位故人……”

有人下了船,毫不掩饰的脚步声逼近,卡芙卡看向身后,而三人组的打斗也被迫接近尾声,三人齐齐看了过来。

“乱玉。”温润的嗓音一唤,杜季青就知道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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