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谁知道呢。”

……

……

面对萩原研二一个电话打过来气势汹汹地问那座山上出现的咒灵，沢田纲吉无辜地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不过和几个朋友一起爬山，恰巧路过发现了咒灵……真的啦， hagi你不相信我么?”

棕发青年眨眨眼，明知道对面看不见自己，却也露出了一副失落的模样， “原来如此，在hagi你的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啊。”

光听语气也知道这人是失落极了。

萩原研二赶紧讨饶：“我也是关心则乱，小纲吉你现在没事吧?和那边的辅助监督交接了吗?我最近和小阵平发现了一家烤肉店可好吃了，等你回来一起我们去吃怎么样?”

转移话题的方式极其拙劣，都不太像是萩原研二这么个人。

沢田纲吉于是笑了笑，很轻地嗯了一声。

“是警局出门右转的那家吉田烤肉吗?”

萩原研二：“啥?”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不，什么都没有……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吃吧。”

这对话听起来着实不太吉利，像是什么要去打大Boss之前立下的flag。

但沢田纲吉要去做的事情也不这么吉利，他顺着话题同对方寒暄，抬头看见下车往自己身边走过来的青年，才随意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棕发青年很没形象地蹲在地上，是他的礼仪老师见了会发出尖锐的暴鸣的姿态，见了来人就很高兴地仰起脸，同对面打了个招呼。

“你来啦， Gin。”

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高兴的小傻瓜。

伏特加就落后他大哥半步，清清楚楚看见小傻瓜变脸的全过程，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以前沢田纲吉就是这样，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冷漠模样，只在大哥面前的时候会露出一点天然呆的本质。

现在变聪明了不像是天然呆，对大哥笑一笑也是情理之中。

他看着他大哥停顿了一下，好像是要伸手去把人给捞起来，却被人抢先，一只手伸到尊尼获加身边，后者很自然地就借力站了起来。

伏特加顺着那只手看上去，看见了穿着黑色衬衫背着把刀的男人。

那是个没见过的男人。

黑色短发，显然的东亚面孔，目测在三十岁上下，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形都很成熟，一截衬衫挽起，露出的肌肉有力且无赘余，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同行?

杀手?

从对方身上嗅到一点杀手的气息，伏特加神情一动，却因为落后半步而看不清他大哥的神情，只是从四周的温度来说，似乎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确实是应该不高兴的。

伏特加觉得自己能体会大哥的心情，毕竟他们和尊尼获加也不过一小段时间没见，对方就在外面捡了这么些不明身份的猫猫狗狗……哦不是猫猫狗狗是人，那人就更不能捡了啊！

但尊尼获加以前就是这样的孩子，就算是个小笨蛋也会捡猫猫狗狗来养(虽然那些猫狗后来都因为大哥太可怕逃走了)，那么变聪明之后会捡个人，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个鬼哦。

那能一样吗！

伏特加痛心疾首，甚至忘记了在这种重要时候嗑上一口cp。

沢田纲吉眨眨眼，不是很在意伏特加在这时候想了什么。

他观察着琴酒的表情，隐晦地同山本武交换了一个眼神。

“既然你来了，就说明他同意我的申请了吧。”他温声道， “如何，要一起去吗， Gin?”

琴酒沉着脸，抬眼看了眼他，给自己塞了支烟。

却没回答，只是转过身，带着烟味的大衣在空气中扫出一片弧度，裹挟着男人的嗓音。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沢田纲吉于是笑了起来。

他揣着手带着山本武走在琴酒身后，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对了，我还没介绍我的朋友呢，这是山本武，是我的友人。”顿了顿，他道， “不过，我想在Gin你这里也不用过分介绍才是。”

走在前方不远处的银发青年拉开了车门，墨绿色的瞳直直地看了过来。

沢田纲吉却神色不变，笑吟吟地说道：“毕竟Gin你早就认识他了，是不是?”

“——在另一个世界。”

————————

第77章

琴酒和山本武认识吗?

当然是认识的。

但是，那也只是另一个世界——沢田纲吉原本的世界，因为某些关系，在世界融合之后，又经由沢田纲吉，这两人才有认识的基础。

而在更多的世界线当中，这二人更像是两条平行线，独自穿行于属于自己的时空。

只有那个世界的琴酒才会认识山本武。

但听了这话，琴酒的脸色丝毫都没有变。

他甚至皱了皱眉，露出了不是很愉快的神情。

“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记不相关的人。”他冷哼道， “不走吗，你和你的‘朋友’?”

虽然态度很冷酷，但琴酒还是等着他们上了车，还吩咐伏特加带他们去目的地。

清汤大老爷在内心审视了琴酒的行动，并且作出决断：任劳任怨逆来顺受(?)的琴酒好，咄咄逼人的自己坏。

但要说他信琴酒那就是存疑的了。

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本质上是试探，但如果琴酒真的不认识山本武，也不该是那种反应。

只是沢田纲吉有些摸不准对方到底记得多少——是像是萩原研二那样只依稀记得一些平行世界的事并将之当做梦境，还是像是五条悟那般知晓一切，并且插手故事发展。

思索了会无果，倒是身边的山本武想了想，伸手给他揉了揉太阳穴。

沢田纲吉像是只兔子一样差点跳起来，看清身边的不是什么别的家伙而是山本武之后就又趴了回去，还很上道地凑过来，找了个舒服又让山本武省力的姿势，都不用说话，这对相处十年的老搭档就完全能明了对方的想法，不过一会就找到合适的姿态。

就是看得前面的人脸色发黑。

——当然，这个脸色发黑的人不是琴酒，而是伏特加。

伏特加一边开车一边偷偷摸摸通过后视镜看后座发生的事情，心情很是微妙。

他大哥的表情一如既往，可是这时候你怎么还面无表情啊大哥！不要面无表情了这时候就该A上去大吼一声说离我的尊尼获加远点啊大哥！！

伏特加的cp脑已经按不回去了。

但就像是有着某种不为外人道的默契一样，琴酒既没有大吼一声说乱七八糟的话，也没说别的什么，反倒是叼了支烟，又摇了一半窗户下来，烟味从窗户的缝隙中流过，也不知道是窜出去了还是流进来了，不过一会，车里也都萦绕足了琴酒钟爱的黑色七星的味道，明晃晃地昭示着存在感。

分明这个人一句话也不曾说。

山本武抬了抬眼，久违地感到了威胁。

伏特加感到了暗流涌动。

不是很能看懂车里的暗流，但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他甚至很身不由己地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才操笔写的琴尊ABO设定，大哥的信息素就是烟味的，时常教人分不清到底是他嘴里叼的烟的味道还是他原本信息素的味道，就这样默无声息地将尊尼获加包裹，强烈地，旁若无人又做好十足伪装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跟现在一样。

嘿，嘿嘿。

伏特加的脑中闪过一些黄黄的东西，却在猝不及防之间对上后座那个黑发男人的双眼。

那实在是少见的一双眼。

伏特加这样的人见过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利欲熏心或者乌漆嘛黑之辈，除了偶尔遇见的愚蠢大学生，实在很难见到像是男人那样清澈的眼。

那样的清澈与沢田纲吉的又是不同，有种过分的清透，又被掩藏在浓郁的黑色当中——这时候看，才发现对方分明不是黑瞳，而是深棕的颜色。

是捕猎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