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对犬夜叉没有恶意，反而有一种纵容和戏弄的意味。隔壁邻居家的婶婶就是这样逗她的小孙女的……

“你是人类吧？”犬夜叉拧着眉头看春和，“怎么可能是我的长辈。再说了，我小时候也没有见过你。”

春和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想起了十六夜，她们此生恐怕不会再见了。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兴许我见过的，是你，又不是你呢。”这话犬夜叉没有听懂，桔梗听懂了。

看犬夜叉还想开口，桔梗拦住了他。桔梗只是拽了拽他的袖子，犬夜叉就安静了。

桔梗以一种对长辈的语气和缓地说道：“春和小姐，你觉得，四魂之玉可以让犬夜叉变成人类，而不是半妖吗？”

春和闻言，真的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让犬夜叉变成人类？”

桔梗看向犬夜叉的眼中满是爱意，以至于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许多：“我想和犬夜叉在一起，做一对普通的……”

最后几个词语隐没在桔梗的唇齿间，似乎很不好意思说出口。

犬夜叉的脸上也泛起了红色，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春和还是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逻辑，她停了一下，顺了顺后问道：“你想和犬夜叉一起变成普通人？巫女也不做了？为什么啊。”

桔梗微微垂着头，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自从我同犬夜叉在一起，灵力已经下降了许多。我担心日后有难以击败的妖怪出现，不如趁早卸下担子，让四魂之玉消失，同犬夜叉一起隐居。”

桔梗说这话的时候，失落中又带着坚定。

这也许是她此生唯一一个自私的愿望了。

春和终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为桔梗此时的过于天真而感到有趣。

毕竟谁都有年轻的时候。

“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太好。就说我所见到的吧。”春和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一个驱魔师家族，世代驱魔，然后在一次族中的好手都出去驱魔的时候，被憎恨他们的妖怪偷了家，全族死光。你因为四魂之玉消灭的妖怪数不胜数，想必仇恨你的妖怪会更多，你确定你成为普通人之后，它们会放过你？”

桔梗抿了抿唇。

“你或许会想，我可以不让别人知道我是桔梗。但是嘛，你确定真的能做到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你是桔梗吗？你长得这么好看，气质如此出众，万一有妖怪想碰碰运气，就是要杀你，怎么办呢？你也是普通人，犬夜叉也是普通人，那个时候，谁来保护你们呢？”

桔梗也不是凭着一股冲动想要和犬夜叉一同成为普通人的，她也有打算：“即便是没有了灵力，我仍然有许多应对妖怪的办法。结界、术法、道具……有很多办法可以除妖。”

春和摸了摸下巴：“那到时候你还不是暴露了身份？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四魂之玉消失后，来找麻烦的妖怪会大幅度减少。在你灵力衰弱的这短时间，犬夜叉不是正好能填补你的空缺吗？等过个几年，你的妹妹长大了，你就能顺势退居第二线。到时候前面有你的妹妹顶着，后面有犬夜叉辅助，你还能帮他们查漏补缺，岂不美哉？”

春和为她勾勒了一个美好的未来，由不得桔梗不动心。

“犬夜叉也不必纠结自己的半妖身份。”春和浑不在意地说道，“我见过许多半妖，他们虽然生活艰难，但都没有纠结自己的血脉。这个年代，普通人其实才是更难生存的。大妖怪争斗的时候无意的一个扫尾都能毁掉一个村子，随手打下的一道落雷足以灭掉一整支部队。犬夜叉，如果你不是半妖，兴许你还活不到这么大。”

这话说得，犬夜叉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经常受伤，但因为半妖的强悍体质，总是很快就会痊愈。曾经他因为自己是半妖而十分厌烦，但春和这么一说，似乎是半妖也不全都是坏事。

“你的妈妈应该同你说过，你的父亲犬大将是西国最强大的妖怪，也是当年整个日本最强大的妖怪。你继承了一半来自父亲的血脉，你还没来得及挖掘出它的潜力。”春和叹了口气，“也是我的时间不够，不然当时高低得给十六夜整一个封国，再传给你，那如今你也算是贵族了，不必生活得这么辛苦。”

她语气中的遗憾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犬夜叉撇开头：“我才不稀罕。”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有种怪怪的感觉。

自从妈妈去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心。

桔梗牵着犬夜叉的手，无声地安慰着他。

“我知道了。那么，我会对四魂之玉许下那唯一的愿望的。”

说完，桔梗对春和弯了弯腰，两人相携而去。

“等等。”春和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四魂之玉真的有自我意识，察觉到自己即将消失的话，它或许会做些什么来自救。”

桔梗顺着她的话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春和说的是对的：“好，我会做好准备的。”

春和上前了一步，收起了竹筏：“如果不介意，能否让我一起呢？”

既然选择了相信，桔梗就不再怀疑她：“那自然更好。”

事实证明，春和的未雨绸缪是正确的。

第37章

正在由桔梗净化着的四魂之玉被藏在了神社的最深处，层层叠叠的封印保证了它的安全。但对于四魂之玉来说，这也许只是一个坚固的牢笼。

桔梗看着自己净化了这么久的四魂之玉，面上一派冷漠。

“如何许愿呢？只要对着它就可以了吗？”桔梗拿起四魂之玉，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想法。

当然，那只是转瞬即逝，甚至都不必桔梗刻意去压制。

“果然有古怪啊。”桔梗下定了决心，“像你这样邪恶的物品，是不需要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请消失吧！”

话音刚落，四魂之玉猛地绽放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巨大的冲击差点将桔梗弹开。幸好桔梗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牢牢地攥住了四魂之玉。

四魂之玉在桔梗的手中不停地震动，仿佛是一只拼命扇动翅膀想要逃生的鸟雀。

“消失吧！”桔梗大喝一声，调动了所有的灵力想要压制住四魂之玉。

外面传来了犬夜叉的喊叫声：“桔梗！好多妖怪！！”

桔梗没有走出来，自然看不到外面此时的场景。

无数妖怪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片天空，阴气是春和从未见过的浓郁，翻滚沸腾着朝村子这边压过来。

“不好！”犬夜叉捂住口鼻，“这是瘴气！”

瘴气？不会是奈落吧？

提到瘴气，春和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奈落。戈薇和犬夜叉因为瘴气在奈落手里吃了不少亏，每次提到她都会气愤不已。

眼看着瘴气就要淹没村庄，春和一挥手，数十张净化的符咒抵挡住了瘴气的进攻，连带着将妖怪们也清理了一角。然而，那一点干净的缺口马上就被后面的妖怪给填补了。

“不行，妖怪太多了！”春和再次逼退一个方向上蠢蠢欲动的妖怪，心里简直在滴血。

这回肯定亏大了。算了，就当氪金了。

努力安慰了自己许久，这口气才算是勉强顺了下去。剩下那点怒火，得发泄在眼前的妖怪身上。

咻——

破魔之箭从身后射出来，在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是桔梗出来了。

“我已经将四魂之玉彻底消灭了。”桔梗低头，仿佛还能看见掌心那残留的灵力，原来四魂之玉中，竟然是翠子小姐和她所缠斗的妖怪的灵魂，最后她消散于空中时露出的笑容，是解脱和欣慰，“没有了四魂之玉的引诱，这些妖怪不足为惧。”

果然，慢慢地，妖怪的数量在肉眼可见的减少，被消灭后填补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只是，犬夜叉和桔梗的体力也在飞速下降。

没有铁碎牙的犬夜叉全靠近战普攻，唯一的远程技能飞刃血爪还得自损一百。桔梗的爆发很高，奈何谈了恋爱后就后劲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