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五名,迫害其四[崩铁](111)
作者:南山摧
木渊哽咽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景元沉默两秒,奋力把他的脸从怀里挖出来,扒拉着眼皮左看右看。
木渊看着那张大脸在眼前摇来晃去,停顿一下道:“你是在看我的眼睛中是否有新的宇宙么?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如果我们的世界是一款游戏,那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体内的细胞会不会也有自己的意识,自成社会?”
“我在看你有没有犯你口中的‘魔芋爽’。”景元单手捏住他的脸,对着嘟出金鱼嘴的脸笑吟吟道:“再说些不知所谓的话,小心我把你的嘴封上胶带。”
金鱼嘴动了动,含糊不清道:“介四家泡。”
景元笑道:“怎么会?这可够不上家暴的范畴,只是一点情侣间的玩笑、摩擦,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他面无表情:“况且不管是地衡司还是云骑,他们都不会相信你的供词的,我知道你被所有人反杀后很难接受事实,迫切的想逮住谁迫害一下挽回自尊。但……你刚刚最好不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木渊诡异的沉默了。
“……我妹有。”
“你有。”景元不暇思索,“你铺垫这么多,不就是想耍我?”
啧,这时候的心有灵犀就很不可爱了。
木渊挣开桎梏,咬碎嘴里的冰块,被冰的阿巴阿巴了片刻,才揉着腮帮子一骨碌爬起来,他正要说话,忽听外面有细碎的噼啪声。
木渊愣了愣,走过去打开通往温泉池的拉门,微微睁大了眼。
“景元——”他兴奋地转过头招呼,“快来看,是雨!”
常驻在四季如春的少风无雨主干区域,木渊上次感受到雨落……还是在上一次。
拉门外翠竹林立,细雨成线,池中荡起一片片涟漪。
景元眨了眨眼,将手揣入宽大的袖口,笑着踱步过去,靠在檐下一同仰头望雨。
木渊伸出手,雨滴打在掌心,他看着指尖和掌心的湿润,忽然一歪头:“我想起一件事哎。”
“什么?”
温热的身体凑近,相比起来有些过凉的柔软随之触碰到面颊,一触即分。
木渊笑眯眯道:“虽然早就确定关系了,但我好像还没有讲过,我喜欢你哎。”
……不知道宇宙中会不会有飞船捕捉到另一束炸开的脑电波呢。
第90章
虽然床单都滚坏了好几条,亲朋好友人尽皆知他们的不正当男男关系,并且当年早早在丹枫家里定情——但说实话,那种大喜大悲要素过多令人哭笑不得的场合,就算昧着良心,也很难看做是告白现场。
景元后来时常深思,木渊总是有那种正经不过三秒不说,还执着的以一己之力带偏所有人画风的能力,他们的定情过程简直像是三流喜剧片,明明悲欢苦乐一应俱全,但就是哪哪都踩不到点上,要是剪成片子放映出去,观众十有八.九会被无形的泥头车创得魂出体外。
但要说遗憾……好像还真没有,毕竟不是谁都能拥有一个脑回路清奇的告白场合,怎么说呢……这很木渊。
至少之前的景元,确实是这么想的。
“哎——”木渊倏地又凑近,捏了捏他的耳朵,讶然地睁大眼,“你耳朵红了……不是吧,这时候反而纯情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超——淡定的。”
他笑嘻嘻道:“不是吧景先生,你自己数数都多少年啦,还这么好拿捏。”
景……先生。
景元下意识挡住脸,别过头去:“怎么突然……”
“情绪就是很突然啊。”木渊一反常态没去拉他的手让对方更加无地自容,而是看向逐渐落大的雨幕,外面的景色都变得朦胧暧昧,屋檐上滑落的雨水连成一股顺着瓦片流淌而下。
他调笑道:“要不我们做做脱敏训练吧,被人知道堂堂云骑骁卫被一句话绝杀,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明明长着一张百花丛中过片叶不近身的风流脸哎?”
景元半掩着嘴道:“长相又不能代表什么……而且我哪里万花丛中过了?这是诽谤。”
木渊点点头:“那……众所周知的早婚选手,被我一句话绝杀也很丢脸吧?嗯嗯,就由木医生来帮帮你吧。”
他含笑道:“我喜欢你?”
“……”
木渊唱起来:“喜欢你的白毛金眼~喜欢你的泪痣~喜欢你的……”
“……够了!”景元缓缓蹲下.身挡住脸,羞耻道,“可以了!”
木渊从善如流的住嘴,盘腿坐在他身边,雨声淅淅沥沥,他托着腮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头顶,笑弯了眼。
什么嘛,他还是能治住对方的嘛。
木渊耳尖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微微倾身凑近景元:“你说什么?”
“……”景元从手臂间抬起一只眼,抿了抿唇,“……我也喜欢你。”
木渊一愣。
“我当年设想了很多告白的场景,可惜你动作太快,那些想法还没来得及筹备。”景元不动声色摸了把脸,嗯,还是很烫。“其中就有类似现在的场合。”
木渊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回音:“啊……那很巧啊。”
对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倏地站起身往置衣柜走去,弯腰捡起什么,不过两秒又转了回来。景元挠了挠脸颊,目光游移。
“白珩姐之前给我发过这里的宣传照……我觉得很好看,也很具有氛围感。”
木渊表情慢慢空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一顿早饭再怎么吃,同屋的另外两个也该回来了,就算白珩找到了新的娱乐项目,也不会抛下他们独自玩乐。
喂喂,他就是一时兴起捉弄一下……不会吧?
“古经有云,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老妈问我好多次什么时候办这联姻之喜了。”他伸出手,手心中是一个朱红方盒,外表很仙舟风,打开后,里面却是柔软的绒布与对戒。
木渊呆愣愣地望着那盒戒指,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地上,连忙扶住墙爬起来,慌乱的站直。
什么……哎?来真的?是求婚么?虽然好多年了来这一出也不是很快……但是,总之,那个,来真的么?!但他穿得一点都不正式啊!怎么办,能按暂停键等他去换一套白西装么?或者符合古礼的衣服……说起来他衣柜里好像没有那种穿起来很麻烦又不方便运动的东西啊!
当有人在一件事上比你更慌张的时候,你就会自动冷静下来,更何况景元本就是大心脏类型的,给他一个警铃长鸣他能脚一蹬窜出二里地。
他将朱红小盒举在中间,郑重道:“虽然仙舟并无男子结契的律法,不过仪式还是不能丢的——既然你抢先告了白的话,这种事情总该分到我来了吧?”
没说不叫你来……但你又不是他那种跟着意外走的类型!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啊?!心血来潮总不能潮出一对戒指,绝对是蓄谋已久吧?!
木渊脑中不合时宜的吐槽,随着下一句话落下,一起跟着雨滴砸在地上,破碎,然后浸润到泥土里去。
“你可愿与我成婚?”
木渊离家出走的智商大概还没找到回家的路,傻不愣登的问了句:“如果我说不的话,今天是不是不能完好走出这个门了?”
“嗯?你想太多啦。”景元笑吟吟的,泪痣随着肌肉变化动了动,他睁开眼,木渊倏地感受到一股子难以忽视的……危机感。
景元金瞳微凉,看上去像是一只大型的,正在捕猎中的白化狮子。
木渊:“……”很好,他问到点子上了——就知道景元这家伙平常虽然装猫,但真到该出手的时候,就是个利用外表放松人警惕的狡猾猎食者……嗯?怎么感觉这种模式有点熟悉。
不过现在不是对脑中想法刨根问底的时候,木渊垂眸看看那对简约大气的戒指,伸出手,另一只手掂起大了一圈的戒指,叹口气道:“这不是完全不会给我反悔的机会嘛……少讲得那么宽容了。不过看在大喜之事的份上,我这次就不搞幺蛾子了。来,请新郎为新郎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