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摆弄花草是否能拿下人类最强(79)

作者:每天睡不饱


“你弟弟?”她没想明白这句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我认识吗?”

“我弟弟是虎杖悠仁。”

“什么?”

“我要见虎杖悠仁,他是我的亲弟弟。”

五十音居然能拼凑出这么陌生的语言。

五条悟在电话里好奇:“怎么了?遇到熟人了吗?”

根本算不上熟人,只在涩谷见过一次。对方当时还忙着对这个世界拳打脚踢,现在好像突然意识到跟着咒灵是没有前途的慢性自杀,转而朝咒术师一方称兄道弟了。

她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悟,我见到了悠仁一百五十年前的兄弟。”

“哈?”

*

半个小时后,早纪坐在咖啡店里,觉得有点无助。

“……你说加茂宪伦是羂索,”她试图理清现状:“所以你爸就是羂索。如果悠仁真的是你的亲弟弟,那就是说,他的父母一方曾经被羂索受肉过,对吧?”

“不知道,但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我能感受到。”

胀相在涩谷事件过后经常做梦,大多数时候都是梦到死去的坏相和血涂。他们一起在赏樱游泳、野餐滑雪,幸福生活的日子里朦朦胧胧有第四个人的影子,他在梦里定睛一看,发现那是虎杖悠仁。

术式的感应不会骗人,这样的梦一直反复持续了大半个月之后,胀相终于意识到,他和那个被他狠狠揍过一通、差点被打死的小子有血缘关系。

早纪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哇”了一声。

这个消息的离谱程度堪比坂田银时是虚的亲儿子、小美人鱼和王子是亲兄妹、小鲤鱼泡泡和赖皮蛇都是神龙的灵魂碎片。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她抱着脑袋思考了半天,得出结论:

坂田银时不可能是虚的亲儿子,但是虎杖悠仁真的有可能是胀相的亲弟弟。

羂索活了这么多年,用过的马甲成千上万,保不准虎杖正好就是那个幸运的倒霉孩子——这件事在逻辑上居然是成立的。

“我怎么确定你能成为那孩子的同伴?在涩谷把他打晕、放宿傩出来也有你的一份力吧?”

“不是同伴,”他纠正她:“是哥哥。”

作为羂索疯狂的实验品,九相图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要融入人类社会过于艰难,所以作为长兄,他听信了加茂宪伦的谎话,理所当然地为他的弟弟们做出了选择,决意以后作为咒灵活着。

所以手足相残、所以他的弟弟们死了。

“加茂宪伦玩弄了我的母亲,我本该亲手杀了他。”他的语气重了一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从现在起,我会保护好我弟弟,肩负起 ‘哥哥’ 的责任。为此,我需要见到他,去跟他道歉。”

“就因为血缘关系?”

“难道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相隔一百五十年的、曲折复杂的淡薄血亲,和自小一起长大的血亲是两码事。这位“哥哥”好像不怎么适应人类世界的咖啡,只尝了一口就把杯子推到了一边。

才被唤醒没多久的咒胎,心智似乎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成熟。她翻了翻菜单,又给他点了一杯奶茶,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京都高校也有个加茂家的孩子。

照这个逻辑推断辈分的话,胀相是他的祖宗。既然虎杖悠仁是胀相的亲弟弟,那么四舍五入他也是加茂家的远亲。

——祖宗辈的。

早纪:“……”

她都不敢想加茂家的老头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晕过去。

加茂宪伦已经死了,没人能证明胀相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咒术高专受到天元的结界保护,哪怕是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他也无法感知到他究竟在哪。

作为榜上有名的敌方战力,没有咒术师会相信他离奇的发言,更别说带他去学校找虎杖悠仁,但是藤川早纪不一定,因为——

“你也有弟弟。”

他的肤色是长期不晒太阳才会有的青白色,此时坐在沙发上,像个朝律师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家长。一旦律师开口说“这孩子没法判给你”之类的话,就会被他当场射杀。

有被射杀风险的早纪深深吸了口气。

“你决定好了吗?”

“如果祓除咒灵、成为咒术师是我弟弟的决定,那么——”他态度坚决:“那我将会拼尽全力支持他的决定。”

“哥哥”特有的溺爱发言直白傻气得有点可爱,他神情肃穆,但是眼睛里没有敌意,清澈得压根不像是什么“诅咒”。

装着奶茶的杯子被一饮而尽,她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可以带你回高专。只要悠仁认可你,我就觉得没关系。”

“我不需要你的认可。”

“没有我的认可你会被处死的,哥哥先生,你最好还是需要一下。”

*

十二月二十四日,天气晴朗。

大街小巷串着红绿相间的挂件,六本木的灯饰准点闪烁,门前的信箱上挂着大只的红袜子,偶尔在街边散步的时候,能闻到姜饼屋甜滋滋的糖霜味道。

节日的氛围喜气洋洋,津美纪坐在五条悟的办公室里憋屈地翻日历,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气洋洋。

记忆一旦断档就很难再跟上版本节奏,堆积起来的疑惑比巨蛋城的圣诞树还要高:比如弟弟为什么突然去了奇怪的宗教高专、自己为什么突然睡了一整年、还有五条先生为什么突然领证了。

作为一个平日里连请假都不超过三次的标准好学生,津美纪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一个好的高中,给弟弟做榜样。结果计划跟不上变化,眼睛一睁一闭,青山学院的升学考试就被她睡过去了。

“怎么一醒来就在想这些事啊。”

有只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往她嘴里塞了一口巧克力:“补考的事情会帮你解决的,不过快要过年了,安心休息一下,暂且别惦记这些了——太拼命太努力的话我和惠都会担心的哦。”

“五条先生才是,听说这几天都睡得很迟……”

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她嚼着巧克力,略带抱怨地喊了一声,她那不靠谱的监护人才停下手,重新耐心地把她的头发梳理整齐。

脸色红润、气息平稳、身上也没有难闻的咒力残秽。伏黑津美纪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怎么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五条悟有点感慨地笑起来,问:“昏迷的时候会害怕吗?”

“稍微有一点吧。”

她思考了一下,语调轻快地回答:“五条先生不是常说自己是 ‘最强’ 吗?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一想到最强的五条先生肯定会有办法的,就好像稍微安心一点了——不过您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靠谱就是了。”

那双给她绑头发的手微妙顿了顿。

随手丢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津美纪顺着亮光看过去,在看清屏保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诶?等等……那个……诶!?五条先生,跟您结婚的难道是一位姓藤川的小姐吗?”

“是哦。津美纪已经见过了吗?”

“是合法领证吗?”

“?”

*

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硝子对着生日蛋糕许愿,希望自己以后可以借着祓除咒灵的名义环游世界。

她其实不太信这些,也不想许什么生日愿望,奈何她的笨蛋同期们认为生日是一年中许愿最灵验的特殊时期,非要逼她说点什么。

结果居然真的灵验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巴塞罗那。

大片大片的日光穿过圣家堂的玻璃窗花,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浓郁到几乎圣洁的暖色光芒里,于是她就看到了光的形状。

空气里的尘埃闪闪发光,时间、宗教、生命的痕迹流动在五彩斑斓的光影里,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汹涌地撞进她的眼睛。她抬起头,听到钟声和自己的心跳完全重合,很重地在耳边发出声音。

——咚。

比任何一天、任何一刻都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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