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摆弄花草是否能拿下人类最强(30)
作者:每天睡不饱
“……是不可以的。”
她伸出手,不属于她的力量在空气震动,挣扎着想要进入她的身体。负面的情绪顺着毛孔疯狂又急切地攀附上来,源源不断地掰扯她的胸腔。
根据记载,藤川氏所能承受的“献祭”的最大值大约是二十六份力量,这个数字来自于三百年前的藤川家主,他没活过继承力量的第二年。
如果害怕的话,她当然可以去寻求别人的帮助,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庇护下,像以前一样,自以为是、恬不知耻、毫无芥蒂地宣扬“这是弱者的幸运”。
她垂下眼,把麻雀捧在掌心。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人生。”
她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接纳这些不属于她的力量,长到她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有时候似乎又没有。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咒力在她无知觉的时候横冲直撞,结界里的草木狂躁地胡乱生长,荆棘捅穿本就不牢固的老宅,藤蔓顺着缝隙肆意盘旋,直到将半面墙都搅碎成粉末。
偶尔从痛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从关节里渗出来的血早就干涸成痂,鱼鳞一样密密麻麻覆盖在她的身体上。
麻雀一直在她的身边。
它看着她失控、昏迷、崩溃、哭泣,如此反复循环了很多年,在她刚刚能够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的时候,它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那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结界之外的雪地里。
怎样才能暂停时间呢。
麻雀的寿命只有三年,北海道的冬天太冷了,谁也熬不过去。
过去的十几年变成大梦一场,她静静地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眼泪像干涸了一样,不管怎么努力挤,都掉不出来了。
*
“昨天还好好的,藤川老师怎么会突然生病啊——明明说好要见证我们暴打京都的伟大时刻的!”
“那只是棒球。”
“那也是我们赢了!两天都是我们赢了!”
野蔷薇瞪了伏黑一眼。
烤肉在铁盘上滋滋作响,狗卷默不作声地把它们翻了个面。
熊猫往门外看了一眼,确认五条悟的注意力在电话而不是这里之候,一手搂着虎杖,一手搂着真希,发出八卦的声音:
“喂,听说了吗,早纪是昨天临时出任务去了,出完任务就病倒了,还不愿意接受治疗。”
“除了不愿意接受治疗以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鲑鱼子?”
“不觉得她是跟悟吵架了吗?”
“诶——!!!?”
一群人如今正在价格高昂的烤肉店里举办庆功宴——当然是五条老师请客。他们围成一团,趁八卦的主人公打电话的空隙,开始了对他未婚妻的深度剖析。
藤川老师温柔又可靠,她听说熊猫有打理毛发的烦恼,没几天熊猫就收到了竹子味道的除味剂;知道狗卷嗓子不好,口袋里随时都会备着润喉糖;虎杖常看的漫画书出了新的一册,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床头……
她认真又仔细地在意每一个学生,简直是亲姐姐……不,阿拉丁神灯那样了不起的存在。更别提交流会这种一年一度的难得大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病能够病倒一个特级咒术师?
这完全就是吵架了、不想见面的冷战状态吧!
真希思考了一下:“完全不意外,那个眼罩笨蛋看起来就是很容易让人生气的类型。”
“惠不是和五条老师很早就认识了吗?以前没见过藤川老师吗?”
“没有。我也是今年才知道他定亲了……他好像没提过这件事。”
“果然是感情有问题吧!”
“什么感情有问题?”
“藤川老师和——诶?五条老师!?”
话题的主人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这群嘀嘀咕咕的小孩:“藤川老师的感情问题?我吗?”
——你也知道啊!?
众人齐刷刷投以一个谴责的视线。
这么重要的事是不能不认真处理的,家庭和睦对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两位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低头不见都是日本目前唯二的特级咒术师,在乱七八糟的会议和任务里肯定还是会经常见面的。
一群孩子彼此靠眼神交流了一会儿,最后默契推选出了最合适说这句话的、和五条老师相处最久的发言人。
伏黑:“……”
重任在肩,他清了清嗓:“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去跟藤川老师道歉吧。”
五条悟:“?”
当代最强咒术师惊奇地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自己跟不上节奏的话题:“你们之前聊了什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明显吧?”真希问:“你是不是惹藤川老师生气了?”
“……哈?”
“话说,悟,你们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就因为家族定亲吗?有没有感情基础的啊?如果没有的话吵架会不会更难办啊?”
“熊猫前辈,作为一只咒骸,你为什么对人类的爱情这么了解啊!?”
“熊猫也是有感情的生物好不好!给我向熊猫道歉!”
“海带!”
一群少年少女们立刻精力充沛地又拌起嘴来,完全看不出前一天还被特级咒灵打得四仰八叉。在肉被彻底烤焦之前,伏黑把它们夹到了大家的碗里,抬头问他:
“所以呢?你们吵架了吗?”
五条悟顺着他的动作瞥了一眼自己的碗。
趁他出去打电话的期间,小孩们把他的碗塞得满满当当,烤肉被涮上酱汁,在暖色的灯光下泛着有食欲的光泽。碗边那杯原本快喝完的果汁也不知道被谁叫了第二杯,是他喜欢的蜜瓜味。
“没有哦。”他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不是那种暴力捆绑的联姻关系,情感状态非常稳定,绝——对不是那种会吵架会冷暴力会波及小孩的不健康家庭。”
“不是因为藤川老师脾气好吗?”
“是吗?”他夸张地连连叹息:“哎呀,人不可貌相啊,她以前脾气超——恶劣的,是那种一生气就会玩失踪的、超级难搞的类型诶。”
“看不出来……不,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恶劣啊?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吧?”
*
五条悟很少回忆,现在回想的话,他其实不太记得当时的心情了。
他记得天逆鉾捅进身体里的感觉、里子血淋淋的脑袋,也记得盘星教里长久不息的掌声、裹尸布下灰原的半截尸体和早纪空荡荡的房间,记忆像打入榨汁机那样层层叠叠混杂在一起,最后变成夏油离开的背影和硝子眼下的淤青。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漫长的告别一次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累积起来,直到让疲乏的神经为此感知到麻木。有一天他从无数的任务中停下来,像往常一样想要拿起手机想要联系谁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联系列表里的头像已经灰了一大片。
“不是你的问题。”夜蛾坐在他的身边,宽阔的脊背弯曲起来,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加重了语调,重复了一遍:“不是你的问题,悟。”
“是他们太弱了。”少年抬起头。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入秋了,大片大片的、薄薄的粉紫色云彩从那里蔓延开,和金色的日落交织起来,把天的西北角染成绮丽绚烂的暖色。
“我这么想,会不会显得有点人渣啊?”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可是老师,刚刚有一瞬间我真的就是这么想诶。我都已经这么强了,如果这样还是留不下他们、没有办法让他们信任的话,一定是因为他们太弱了。他们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所以才被我抛下了。”
夜蛾看了他一眼。
“你有选择了吗?”
“算是吧。”
他站起来,身边的小花跟着摇晃了一下。
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当代最强的神子俯瞰这个世界。他看到痛苦、看到挣扎、看到快乐和幸福的笑脸,也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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