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你什么时候让我跟着舅舅去打匈奴啊，我都迫不及待了。”霍去病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在舅舅身边，也好过日日提醒吊胆。

“哈哈，不急，不急，总有机会的，再过两年，你通过了朕的考验，朕同意了，待你舅舅也同意了，朕便让你这小鹰跟你舅舅一起去打匈奴。”

刘彻想到，卫青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也去过了东欧，虽只是一个小小的试炼，却也是独当了一面。眼前这小鹰，恐怕日后也会与卫青那般，做出一番伟业来。

……

婴儿的啼哭声响彻草原，，几个将士围着三个小娃娃，三个男娃娃，一个约莫两三岁，一个约莫才一岁之大，还有一个更是还在襁褓之中，他们是战火中的幸存者，却这般的小便就已经失去了父母。

几个年轻的士兵扯了袍子，裹着三个小娃娃，这三个小娃娃倒也是不哭不闹，年轻的将士，有些事刚成了家，还未来得及与妻子恩爱半年便就出了征，有些却是还未成家，有些有了对象，只等着回了朝便成亲，还有好些已经有了三两个小娃儿，只想着回去好好团聚一番。

“祸不及妻儿，他们不过是战事中的受害者，日后若是好好的教育了，终究，终究是条性命啊。”几人本是想私藏了的，带回长安，找个好人家送了去，便也算是积了德了。

是夜，卫青出了主帐，月明星稀，草原的夜空别具一番风味，卫青却是第一次静下心来凝视着草原的夜色。

许是入了秋了，草原的夜里却是比白日里凉上许多。卫青脱了厚厚的铠甲，披着红色的战袍，凝望着竟是出了神。

本以为匈奴人会趁机袭击了的，守了几日却不见任何迹象，卫青稍稍的放了心，却也不敢掉以轻心，部署好了一切，才决定班师回朝，张息那边也打的不错，也算是打了胜仗。皇上该也是开心的吧，自己很快便就回去了，心中竟隐隐的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不知道霍去病那小子有没有又闯祸，夫人和家姐可还好，淮南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四周燃烧着的篝火，还有那巡逻或是放哨的士兵见着了卫青，无不恭敬的向卫青打招呼。

战场上，卫青是他们的将领，处处透着一个作为将领的威严魄力与霸气。战场下，卫青却和所以的士兵们打成了一片，这也是大家愿意跟着他的原因之一。

“哇~~啊~~啊~~啊~~”

卫青是被一连窜一声高似一声婴儿啼哭声吸引了去。

“哎呀，别哭了，别哭了，王大，你不是有儿子呢么，快去哄哄。”

“俺，俺哪会啊，俺媳妇还未将狗子生出来，俺便出来了，再待俺回去，娃儿都会叫爹了。”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这么让他干吼着吧，这哭的叫人真是揪心。”

“你看这哭的满头是汗，莫不是饿了？”也不知是谁一语道中了重点，却是让里面的几个大男人都噎了嗓子，同时沉默了。

“靠，那怎么办，这军营中也没有女人啊，更何况还是个有**的女人。”军营中的大男人，不像那些个文雅之人，偶能蹦出一两句文雅之词便算是奇迹了。

今个要不是怕吓坏三个小娃儿，几个大男人早就爆了粗口，怎还会忍到现在。

“哎，要不给找个匈奴的女人来？”也不知是谁出了注意，说道。却是立刻被反驳了“不行，你忘了将军说了严禁骚扰匈奴人，那些个人质是将军好心，才不会屠城的，他们对我们汉军充满了敌意，怎可能帮我们？再说了，我们要是找了匈奴女人，定是要被将军知道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可这三个小娃娃，保不齐也是匈奴人啊。”

……

里面喋喋不休的讨论着，卫青却是站在帐外听了半响，到也是听出了大概，明白了些。伸手挑了帘子便进了去“咳咳。”出了声提醒那围成一圈的几个大男人。

“将军，将军，将军您怎么来了。”几个大男人一阵慌张，立马遮遮掩掩的将三个小娃往自己的身后藏去。

卫青也不拆穿，故意逗弄道“怎还未歇下？”

“噢，睡不着，这不，在瞎侃，瞎侃。”

那个被称为王大的人被推推搡搡硬着头皮的说道。

卫青只是低低的笑了，故意走了两步，几个人立马成了一人肉墙，将三个小娃娃藏在了身后。

一时间都沉默了，只听到小娃儿低低的抽泣。卫青挑眉，也不说话，几个人尴尬的看着卫青，撇了撇嘴给卫青让了条道。

卫青迈了步子，一双黑色的靴子裹着大脚，稳稳的走向那三个跟他注定有一辈子的缘的三个小娃儿。

卫青渡到随意搭着的木床上，床上只铺了层薄薄的毯子，大一些的小娃儿正坐在床榻上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卫青，见了卫青竟可爱的笑了，露出两颊上的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卫青心中被猛烈的一击，竟像是触动了心里的某根弦，自个，自个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子孙了。倒不如……

稍小一点的小娃儿，闭着双眸，睡的正酣，微微的趴在薄毯之上，甚是可爱。卫青又撇了襁褓中的小娃儿，方才哭的声嘶力竭的该就是这小娃儿吧。此刻似乎是哭的累了，睁着一双还含着泪的眸子，疑惑的盯着卫青，偶还会抽噎上两声，似是伤心的很。

卫青觉得自个的心都快要化了，伸手解下宽厚的袍子，这袍子是刘彻亲自吩咐人做了的，布料上成不说，御寒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一把揽了三个小娃儿。卫青抱起还在襁褓中的小娃娃，那小娃抽了抽鼻子，也不哭了，只张了张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卫青。

“将军，将军，您~~您~~”王大迟疑了一会，实在是拿捏不准卫青的心思，干脆长了口，却见到卫青一副慈父的模样，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卫将军的仁慈之心早就是军中有名的，自个怎还会以为卫将军是将三个小娃怎样了呢，不禁暗暗的唾弃了自己一番。

“快去寻了些羊奶来，看小娃饿的。”

“啊，哎，哎，末将这就去。”

几个大男人，本以为卫青至少会责备了他们，却没想到，卫青一张口便解决了他们愁了一个晚上的难题。

“将军，您以后定是个慈父。”所有人都知道卫青是成了亲了的，也许再不过两年，便就会有了自己的娃，到时候，肯定是一个好父亲。

卫青却是抱着小娃儿，喂着羊奶的手顿了一番，愣了住，脸上的笑容也微微的凝结了，直到小娃儿不满的轻哼了，才回过神。

“恩，这三个小娃也算是与本将有缘，既然是孤儿，便让本将带回去抚养了吧。”卫青话题一转，便带了过去。

几人一愣“哎，那正是求之不得啊，也算是这三个小娃有福，竟能做了将军的儿子。哈哈……”

卫青低低的笑了“那便叫卫伉、卫不疑、卫登吧。”起了名，三个小娃便也算是卫青的养子了，只是觉得，负了远在长安的卫夫人，但自己，却终究给不了那人想要的。

情与义，终究是不能两全。

第87章 班师回朝

元朔二年，刘彻修筑朔方城，设置朔方郡、五原郡，从内地迁徙十万人到那里定居，还修复了秦时蒙恬所筑的边塞和沿河的防御工事。不但解除了匈奴骑兵对长安的直接威胁，也建立起了进一步反击匈奴的前方基地。

“关内侯，轻骑将军卫青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关内侯，轻骑将军出云中，度西河，至高阙，遂定河南，俘匈奴千于，牛马羊百余万，更是全甲兵而还，立有大功，封长平候，食邑3800户。以彰其功，为百官表率。着令速速班师回朝。———钦此。”

弱柳寒风，却度不过玉门。大军班师回朝的那日，长安街道两边挤满了列队欢迎的大汉百姓。

卫青跨在高高的马背之上，身后跟着的是三万的大军，还有他的战利品。暗红的战袍裹着铮铮铁甲，被寒风吹的有些裂了口子的宽厚大掌一手揽着襁褓里的小卫登，一手拉着汗血宝马的马缰，直直的便行到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