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摇了摇头，眼泪掉的更凶了“舅舅以后不要受伤了好不好，去病保护你，去病保护你。”

“瞎说，舅舅打仗怎可能不受伤。”摸了摸霍去病的发顶，说这小子长大了吧，有时候却又如小孩子一般撒娇着，说他还是个小娃娃吧，刚才那般招招狠毒的招式，怎可能是一个小娃娃使的出来的？

“去病，你告诉舅舅，那些个招式，是谁教你的？”卫青问道，霍去病一愣，眼珠子转了转，他本是不介意在卫青面前露上一手的，保不齐舅舅觉得他厉害，就允了他一起跟他上战场了，但又想到刘彻对他说的话，貌似很不高兴。本想着蒙混过去，撇了撇嘴，吐了吐舌头，双眸一转计上心来“是皇上。”反正那人收他做了自己的门生，还说什么天子门生，干脆都推给了那人，以舅舅的个性，总不会对皇上怎么样吧。

“陛下？”刘彻？他怎么会教去病这样的招式？

“恩，对，就是陛下，他已经收了我做他的天子门生了，舅舅不信可以问他。”霍去病一脸坦然，一点没有说谎的自觉，脸不红气不喘。

“什么‘他’不‘他’的，要称‘陛下’。”这小子，教几遍都不长记性，这般没礼貌，进的宫去惹了人可怎么办？

“是是是。”霍去病连忙应是，是想着赶紧糊弄过去就算了。

“不过，去病，陛下什么时候收了你做天子门生，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舅舅，你外甥我这么聪明机智，陛下那是看上我的才华，喜欢我才收我做天子门生的。”霍去病调皮的说，怎可能告诉卫青自己跟皇帝做的交易呢，自己还要通过那人的考验，然后跟舅舅一起上战场呢。

卫青却被那句“喜欢”震的慌了神。喜欢么？那人喜欢去病，直直的看着霍去病，还真有那人年少的影子呢，自己与那人初遇时大概也是这般年纪吧。

“好了，包扎好了，舅舅还疼么？”

出了神的卫青，直到霍去病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被裹得如粽子一般的手臂，无奈的笑了笑，摇着头说“别让你舅母知道。”说着放下了袖子，动了动手臂，尽量表现的正常些。

“噢~~”霍去病低低的应了声，一边收拾着药膏布棉。

两人机会一夜未合眼，抬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快亮了，去病你休息一会吧，早膳等等我让人直接送进来吧。”

“恩~~”霍去病有些有气无力，卫青以为他是一夜未睡，又跟那不知哪冒出来的黑衣汉子打了一架，定是吓着了，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推了门便出了去。

……

卫青一夜未归，卫夫人甚是担心，等了一宿，竟趴在桌上睡着了，卫青轻轻的推开了门，烛火还未熄灭，怜惜的抱起卫夫人，放在了床榻之上，盖了上被子便准备离开，却被那人一把拉住了。

“将军您回来了。”卫青转首，看着床榻之上仍旧睡眼惺忪的妻子。

“恩，夫人怎不在床上睡，趴在桌子上作甚，这么凉的天，受了寒可怎么办。”干脆顺势坐在了床边，低着头看着妻子。

卫夫人却是红了脸，“妾身在等将军。”

“以后这么晚了，不必等我，保不齐皇上有甚要事要议，就不回来了。”卫青有些心慌的说着，想起昨个夜里，那人非要留下自个，昨个是回来了，日后，那人若是在要求了，自个难道还能一次次的拒绝了么？

卫夫人柔柔的应了声，垂下眼帘，满是落寞。

卫青看在眼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若不是心理里装了那人，自个或许会爱上眼前的女子，只是，自个终究是先爱上了那人。

眼见卫青起了身，卫夫人慌了，连忙抓着卫青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将军，妾身都嫁过来这么些时日了，将军，是不是，是不是嫌弃妾身，还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楚楚可怜的盯着卫青，仿似只要卫青说了“是”或者点个头，那扑扑的泪水便会决堤一般。

“不是，夫人别乱想了，歇一会吧，等等我让人直接送早膳进来，夫人你便歇着吧。”卫青似落荒般的逃了去。身后卫夫人一声声的唤着“将军，将军。”怎奈何，那一直温润的人，头都不回，竟连脚步都未停顿一下直直的逃了去。

……

卫夫人很少进宫，偶会去陪上卫子夫一会，今儿起的晚了，卫青早早的就出去了，也未进宫，问了仆人只说是去军营了。

倒是宫里传了话，说是皇后娘娘想请夫人过去叙叙家常。

卫夫人稍微收拾打扮了一番便跟着进宫了，只是想到卫青早上说的那些话和态度，不禁有些伤感。

抱着小刘据痴痴的呆了，不自觉竟红了眼眶。

“弟妹喜欢据儿，也用不着这般吧。”卫子夫笑着说，看着那人红了眼眶。只道卫夫人是喜欢刘据的。

“让姐姐见笑了。”卫夫人这才缓了神，晃了晃怀中熟睡了的小刘据。

卫子夫笑着让奶娘将睡熟了的刘据抱了下去。

“弟妹若是喜欢，跟弟弟生一个便是，也用不着这般眼馋了不是？”卫子夫笑着说，甚是温柔。拉着卫夫人的手，拍了拍，若是卫青与卫夫人能好好的过，自个便也就放心了，毕竟是自个的亲弟弟啊。心中的那个结，总是放不下啊。

卫夫人却因为这句话眼眶更红了，“姐姐，姐姐。”低低的唤了两句，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家啊。

卫子夫一看，这都快哭出来了，到底是发生了何时“怎么了？怎哭了？卫青对你不好？”

“不是，不是，将军对妾身很好，只是，只是…”卫夫人咬了咬嘴唇，竟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卫青若是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家姐，家姐帮你做主。”拍了拍卫夫人的手，安慰道。

“姐姐你不知道，妾身入府至今，将军，将军与妾身，还未…”靠在卫子夫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面皮薄的她红了脸。

卫子夫却是苍白了脸色，两人成亲已经许久，至今竟还未圆房，卫青啊卫青，你到底是如何想的，难不成还放不下么，难道韩嫣的教训还不深刻么？

“姐姐?姐姐？”卫夫人唤了好一会儿，却间卫子夫出了神，竟比自己还惊讶么？

“啊，没事，没事，许是他面皮薄，或许过些日子，再过些日子吧。”

卫子夫安慰道，却连自己都不信。

“弟妹，本宫乏了，你先回吧，改日我们再叙吧。”

“那姐姐好生休息着。妾身便先告退了。”

……

卫青昨个夜里刚从宫里回来，一早本想去军营躲个清静，却半路被截了去，不是平常来唤的那个小公公，竟是个陌生脸孔，卫青心想，该不会不是皇上唤他吧，难不成是二姐？

只是他只猜中了一半，传唤他的既不是刘彻亦不是卫子夫，而是许久不问朝中之事的王太后。

卫青一愣，太自己与太后娘娘，并不熟稔，单独的召见，貌似今个还是第一次。

无奈之下，却只能跟着去了。

亭台楼阁，王太后也是个会享受的人，墨色书画，琴音袅袅，纱曼翻飞，卫青却不敢细看，垂着首便跟着走了进去。

“太后娘娘，卫青来了。”

“臣卫青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起了吧。”王太后挥了挥手让卫青起了身，面前摆着一盘产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道“卫青，陪哀家下完这盘棋吧。”

“这，臣不敢。”卫青为难的皱眉，大老远的唤他来，不会只为了让他陪自个下棋吧？

“有何不敢的，哀家让你陪哀家下棋罢了，怎么？嫌弃哀家下的不好还是怎的？”王太后故意板着张脸说道。

“臣不敢，那，那臣就献丑了。”

“来吧。”

卫青执了黑棋，棋盘上的局势已是一盘死局，黑子想要岂是一难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