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卫青佩服，来啊，反抗者，杀无赦”

一时间，道道寒光乍起，手起刀落，一颗颗滚热的头颅滚落在地，一声声嘶吼、哭泣、惨叫不断的刺激着卫青的耳膜。若屠城，他们又与那些丧尽天良的匈奴人有何区别。卫青垂了剑，一滴滴血珠子顺着剑尖滴落“可愿降？”

“可愿降？”

“莫要牵连妇孺，本将再问一遍，可愿降？”卫青连吼了三声，洪亮中带了些凄凉的嘶吼，震的两军都停了手。

也不知是谁先带了头，随后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匈奴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一向高傲的匈奴人竟向卫青跪了下来“卫将军，你怜惜吾等妇孺，只是，你一日不杀吾等，若有朝一日得了机会，吾等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那人狠狠的说着，满脸的血色已分不清哪是哪，就连那络腮胡子都被鲜血染得黏在了一处。只有那双如鹰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卫青。

卫青只是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尽管来吧，只有有我卫青一天在，便不会再让尔等踏入我大汉一步。”

“汉军威武~~卫将军威武~~”

“汉军威武~~卫将军威武~~”

“汉军威武~~卫将军威武~~”

“传我将令，清点伤亡，速缚了俘虏，清点俘虏数，将受了伤的老少妇孺安顿了，缴获了的武器、粮草、牛羊均收入我军，补给我军粮草~~”卫青传令道，一双寒眸子盯着那双仍有不甘的鹰眸，挑衅的笑了笑，伸手抹了一把脸，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肩膀处受了伤，虽算不是严重，却是刺骨的疼，更多的是满眼刺目的疼，放眼望去，满眼的红色，刺的他双目犯痛“传令，将战死匈奴将士就地掩埋，我军，阵亡将士，尸体，装车运回我大汉土地，厚葬。”卫青哽咽的嗓子，草原寒风卷着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淡淡的青草味儿。

卫青觉得竟是刺骨的冷，身后士兵们铺天盖地的呐喊声“将军威武，大汉威武。”卫青却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双手不自觉的颤了颤，他终究不过是一个才及弱冠的少年，这，也不过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双手染上如此多的鲜血，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仅仅，只是开始，是他戎马生涯的开始。

……

“上谷捷报~~”

“上谷捷报~~”

“上谷捷报~~”

八百里加急从遥远的边关传到了长安，夜色笼罩着月色下的长安，汉宫深处，那人只着了一袭烫金宽袖袍子，长发高高的束起，英挺的剑眉紧紧的皱到了一处，如墨的眸子凝望着远处，深深的不见底，一双薄唇紧紧的抿着，他的卫青，他的仲卿，他的苍鹰，终于回来了，终于在年前赶回来了。

……

阳光明媚的下午，长安街道两边挤满了人，他们在等，等他们的英雄凯旋而归，卫青一身盔甲，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抱着头盔，身后跟着的是与他一同出征的一万士兵，还有一千多的俘虏。

“卫将军威武，汉军威武。”

“卫将军威武，汉军威武。”

“卫将军威武，汉军威武。”

“大汉子民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了。”一直跟在卫青身边的从事说道，满脸的喜气。

卫青却是低低的笑了“陛下更需要。”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人早就等了许久的胜利，陛下，臣回来了，带着您渴望已久的胜利。

“来啊，给朕更衣，朕要亲自去迎接卫青。”等不及的，迫切的想见到那人，卫青，真的卫青，你终于回来了。

……

“我汉室七十年来，对匈奴屡战屡败，以致士气蹉跎，国威沦丧。这种局面，以后必须彻底扭转！朕此战，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和匈奴人，从此以后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朕亦可往！……”

高高的朝堂之上，刘彻眉飞色舞的讲着，掩不住的喜悦，看着仰首立在大殿中央的卫青，许久未见，似是瘦了，更多的是沧桑了，连胡子都未及刮去便就来了么？

第52章 赏罚分明

“卫青啊，你这仗打的漂亮，你可知道，从上谷到龙城圣地来回，八百里。”伸出一只手来回比划了一番，对卫青的赞赏更是毫不掩藏，“八百里，在匈奴境内来回驰骋八百里，如入无人之境，横扫了匈奴人的祖宗圣地，卫青这仗打的漂亮，你说你可要什么赏赐啊？”刘彻负手站在高台之上，看着那人，黝黑的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卫青，这仗是给你练兵的，这只是开始，其它三路都败了也无所谓，只要你，朕只要你赢了便足够了，只是明显的卫青的表现远远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卫青抬首看着那人，视线与那人交汇勒一秒便移开了，一撩衣袍便跪了下去“回陛下，为陛下效劳是臣的责任，为国卖命是臣应尽的义务，更何况，这一战臣也胜的侥幸，若不是…”说着停顿了一番，转首看了看一脸羞愧之色的飞将军李广。“若不是匈奴三路主力全部放在了李将军的身上，臣也不可能赢的如此轻松。”卫青实话实说，李广就是被名声所累了。

“李广，哼，李将军是声明所累啊，由此看来，名声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倒是说说，此战得到些教训？”

“陛下，罪臣有愧啊，全军覆没，罪臣也险些做了俘虏。”李广羞愧的跪在地上，脸色涨的通红，每每想到自己差点成了俘虏，被匈奴人用网夹在两匹马之间，每每想到恨不得自己当时战死沙场倒也罢了。“臣有愧，臣愧对皇上，愧对朝廷，臣罪当诛啊。”李广一把鼻涕一把泪，似是懊悔不已，刘彻撇了撇嘴“起了吧，你的罪，朕会看着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此一战，算不上胜利，除了卫青夜袭了匈奴人的龙城圣地，其余三军，数李广最惨，全军覆没，自个还是侥幸逃脱了，公孙敖，折兵七千，公孙贺落了个不输不赢。

“春陀，传旨，车骑将军卫青直捣龙城，获虏千余人，不负朕望，扬我大汉国威，赐封关内侯，赏黄金万两，骁骑将军李广，骠骑将军公孙敖，率军指挥不利，失我大汉国威，故念及两位面对强敌仍英勇杀敌，交由廷尉署从轻发落。”

“罪臣，谢陛下隆恩。”

……

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兮虑殚为河。

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

吾山平兮巨野溢，鱼弗郁兮柏冬日。

正道弛兮离常流，蛟龙骋兮放远游。

归旧川兮神哉沛，不封禅兮安知外。

皇谓河公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

啮桑浮兮淮泗满，久不反兮水维缓。

已近年关，卫夫人早就得了卫青回府的消息，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霍去病许久未见卫青了，想念的紧，即使那人走前多么的别扭但还是奈不住那份即将见到那人的激动劲儿。

“舅母，舅舅打了胜仗是不？”霍去病此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处处反映出不同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睿智。

“是的，舅舅马上就回来了，去病，你记得了，可别跟舅舅生气了，你还太小，舅舅也说了，过两年便带你一道打仗。”卫夫人捏了捏霍去病的脸颊，霍去病皱了眉头，不自然的闪了开去，谁生气了？他才不会生舅舅的气呢。

不出片刻，卫青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那骑在马背上的高大身影，一身盔甲未及换下，寒风“鼓鼓”的吹动着战袍，越来越近了，许久未见，那人依旧是那般的英朗。

“舅舅~~”霍去病一刻也等不及了，撒开腿就冲了过去，离得卫青不远处停了下来，卫青看着霍去病，笑了，也不减马速，反倒一夹马腹，待离得近了，猛的一个弯腰，双腿死死的夹着马腹，手臂一个用力抄起那人，一扭身子便又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之上，霍去病借力一跨伸手揽着卫青的腰间，得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