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像之前那样，油盐不进，不管说什么，他都一副“我不能侍奉仇人，对不起张氏列祖列宗”的样子。

刘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凑近韩成，哥俩好地搭着韩成的肩膀说：“不过道歉还是需要的。待会你就提点酒肉上门，好好和子房兄聊聊韩国，聊聊父母亲人。”

韩成皱眉，“这样不会起反效果吗？”

“说出来，才能放得下。”刘季趁机把肚子里的坏水全教给韩成，让他去对付张良。

有些话他不好说，但韩成去说就不一样了。

张良又是个聪明人，即便未来感念如今韩成的劝解，也不会忘记他的。

刘季看着仙幕中被一群人围着，小心翼翼对待的姬恒，再次深深叹息，“我刘季为什么就不能有一张和子房兄、姬恒公子这样如花似玉的脸呢？唉！”

世人对姬恒的印象，一直都是舜华公主的青梅竹马，光耀帝背后的男人，中秦第一男后。

可当姬恒大战凤祖后，世人对他的看法彻底变了。

哪怕知道姬恒在战斗中用了外力，还是有不少人生出了“姬恒公子真爷们，不愧是舜华公主看上的人”这样的感慨。

“不错！”就连嬴政都对这位未来女婿，发出了能为嬴家生出秦武帝和秦圣武帝这种优秀后人之外的肯定。

仙幕发生变化的时候，嬴舜华、姬恒、扶苏和诸子百家的几位领军人物，正在章台宫和始皇报备近段时间可喜可贺的成果。

也就很自然地凑在了一起看仙幕。

对于政哥的夸奖，嬴舜华相当骄傲，“那当然，我们家姬恒可是能文能武的人才。”

扶苏担忧地说：“你说，姬恒为什么要屠神，无恶天到底要做什么？”

无恶天走的路，明显是在和整个仙界为敌。

“肯定不是想要一统仙界。”这一点嬴舜华非常肯定。

无论是她还是姬恒，都不是那种想要一统仙界的霸道性格。

嬴政若有所思地看着姬恒，问道：“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姬恒摇头道：“恒并不了解仙界的情况，无法光凭仙幕放出的一点画面就随便下定论。”

嬴政又道：“猜猜看。”

这种老丈人看女婿、公公考验儿媳妇的场景，明显不适合站队帮腔，嬴舜华默默缩小存在感。

姬恒想了想，回答道∶“仙幕中的姬恒对龙凤两族说，是为了灭世浩劫；对嬴爻他们说的却是为了无恶天的神。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必定和昭旭上神有关。”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嬴舜华好奇地问。

其他人也看着姬恒，显然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

姬恒道：“仙幕刚出现的时候，嬴皎说‘整个天外域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要属昭旭上神欲开辟十二重天’，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昭旭上神刚开始开辟十二重天。”

“刚开辟新天域没两年，就出现了灭世预警，实在太过巧合。昭旭上神开辟新天域的真正原因，恐怕和灭世预警有关。”

“而姬恒，恐怕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才做出屠神之事。”

嬴舜华点头，对姬恒的推测表示肯定，“和我想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屠神是姬恒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昭旭上神授意。”

扶苏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姬恒道∶“如果是姬恒的意思，那就代表昭旭上神在做很危险的事，所以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去救昭旭上神。”

嬴舜华道∶“如果是昭旭上神的意思，那灭世危机恐怕连神都难以对抗，恐怕是真正的灭世危机，所以才不得不屠神救世。”

李斯道∶“那在公主和姬公子看来，昭旭上神知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姬恒和嬴舜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说完，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思。

那是一种只有了解对方才会有的沉思。

明明嬴舜华和姬恒只是在很寻常地回答问题，但在场的其他人还是有一种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感觉。

扶苏笑道∶“十一妹和姬公子还真有默契啊！”

嬴舜华瞬间别开头，不看姬恒。

姬恒对着扶苏笑笑，道∶“恒与公主一起长大，想法上比较相似。”

嬴政看着嬴舜华，若有所思，“舜华，你是不是已经有猜测了。”

嬴舜华确实有所猜测。

不过也只是根据对自己的了解，以及仙幕中对光耀帝经历的讲述做出的大胆假设，一点依据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政哥为什么会这么问她，难道他也有了类似的猜测？

嬴舜华说不好心中的猜测是好是坏，只能赶紧压下，回答道∶“终究隔着千年的时光、仙凡之别，即便那也是嬴舜华，我也无法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再次进入赶路阶段的仙幕，嬴政没有继续“姬恒为什么屠神”的话题，吩咐中车府令安排人盯着，把重要内容记下来。

他则叫上嬴舜华等人，回到章台宫殿内，继续之前的事。

百家学说杂乱纷繁，很多知识又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需要嬴政亲自决断需不需要留。

—

姬恒伤得太重，一上楼船就昏倒了，即便医官及时出手，也只能暂时稳定其伤势不恶化。

按照医官的诊断，姬恒和凤祖一战后被重伤，加上体内仙力又被抽空，所以才会昏迷。

偏偏重伤还不是最麻烦的。

最麻烦的是姬恒昏迷前又把陨丹收入了体内。

以仙躯收纳陨丹本来没什么，但姬恒收纳入体的陨丹不止一枚，而姬恒又重伤了，无法继续压制陨丹，导致陨丹神力外流，进入其经脉。

“进入经脉中的神力会不断冲击殿下的身体，让本来就重伤的身体，伤上加伤。”医官沉声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带殿下去找神尊。让神尊取出殿下.体内的陨丹，抽出经脉中的神力。”

医官没说的是，姬恒体内的陨丹数量恐怕不止三枚那么简单。

就他感受到的不同神力气息，至少就有四道。

嬴爻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父亲，下令道∶“传我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十二重天。”

下令后，嬴爻交代医官，“你就守在这里，一定要确保阿父的安全。”

“属下尽力。”医官再次强调，“神女，一定要快。”

“我明白。”嬴爻比医官知道得多，自然明白现在情况有多严峻。

战船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也花了三天多才到达开辟十二重天的地方。

看到驻守在新天域外的白虎、麒麟等各族，嬴爻也顾不上那么多，把战船的指挥权交给后来和他们会合的韩信后，驾着他们所在的楼船飞入还是一片荒芜的新天域中，寻找位于新天域正中央的昭旭上神。

看着飞行法器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嬴爻暗暗心惊。

阿母开辟第十一重天，花了五十多年的时间，稳定又花了将近三百年。

可如今不过短短三年不到，十二重天却已经初具雏形。

嬴爻早早就通过通讯玉和昭旭上神说明了情况。

楼船一靠近，悬浮在空中的昭旭上神就落了下来。

昭旭上神成神时重塑身躯，选择二十多岁时的样貌，外表看起来和嬴爻一般大。

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不像母女，反而像姐妹。

外在表现更成熟的嬴爻是那个姐姐。

“啧！”昭旭上神咂巴了一下嘴巴，直接给了昏迷中的人脑袋一巴掌，嫌弃道∶“把自己弄成这样，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算了。”

哪怕嘴上再嫌弃，昭旭上神也不会真的不管。

拍在姬恒脑袋上的巴掌，源源不断地输送神力，为其清理经脉中作乱的其他神力。同时用神力构建一层防护，隔绝其体内的诸多陨丹继续释放神力。

嬴爻问∶“阿母，阿父的伤没事吧！”

“没事，小问题。”昭旭上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