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绷紧身体，警惕拉到最高，他可没忘记鲍尔斯夫人对他愈发深厚的厌恶。

时间的齿轮不以人的意志为停顿。

鲍尔斯夫人面前摆着两个按钮，都是为蝙蝠侠和蝙蝠系义警准备的开胃菜，结果哈，她想到派出去的利爪，这叫什么？

这可是为蝙蝠侠专门设下的陷阱！再看看德雷克晕头转向的样子，鲍尔斯夫人就兴致缺缺。

算了，感觉德雷克好废，她点点按钮，左右为难，太血腥了不符合她的审美。

鲍尔斯夫人眼里带坏侄子的德雷克虽然运气好到爆棚但也不配用蝙蝠侠待遇对待，她自持成功在即，折磨一下德雷克□□出出恶气不过分。

另一个可能……可别怪她不给机会。

“林恩，你说我是对的。”

鲍尔斯夫人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忆起过去种种她使劲按着太阳穴，安斯赶不回来。

愿赌服输，她可没说只用阴谋，她要得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鲍尔斯夫人想她会得到一个合格继承人。

斗兽场看台上一片死寂，林恩管家回答不上这个关于对错的问题，那是她与小少爷共同的决断，成败在此一举，他不支持但尊重，他不主动但会选择。

摆在祭台上的雕像像是一切的开始，本该延迟的必然提前展开，权力角逐，新王加冕或旧王常胜。

林恩攸然想到或许夫人应该会意识到将希望寄托在魔法侧上是如何不靠谱，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了。

小少爷要快些啊，林恩温柔地叹息。

鲍尔斯夫人也不指望林恩回答，派出去的利爪现在召回也不现实，只有临时改变目标，抓韦恩吧。

她没想到韦恩会丧心病狂地让养子当蒙面义警，这谁能想到。

鲍尔斯夫人更侧向于召唤步骤出错或者材料不过关，毕竟有些东西年代久远会发生质变，达不到要求标准。

在特别渴望面前渴望变得不那么重要，鲍尔斯夫人不给德雷克问话机会，按下代表镜像迷宫的按钮。

鲍尔斯夫人面色略带失望，“林恩，我们再研究研究怎么召唤蝙蝠侠吧，”　像想到什么，“对了，顾问去哪了，怎么仪式开始人就不见了？”

是个好问题，仪式开始时顾问只做指导就借口肚子痛要离开片刻至今未归，在和顾问的接触里察觉到不对劲的鲍尔斯夫人怀疑当初和她侃侃而谈的中年人是否是一个人，若非仪式非他不可，她更倾向于另一位顾问。

一位知识渊博的教徒，虽然不怎么虔诚对她却恰好，足够听话足够讨人欢心。

本该在场的另一位？

鲍尔斯夫人在依旧没看到人影时想骂他不敬业的家伙，都要结束了也没发现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她断定他是个骗子。

最大可能是前两次交谈时不是一个人，鲍尔斯夫人不知道她一定程度上真相了，黑科技给人震撼。

鲍尔斯夫人现在只有满腔怒火需要发泄，早晚让他到哥谭河里洗澡！

林恩保持沉默，他不会往主人木仓口上撞，他暗暗用余光关注主人表情，好了，她心情不好。

倒霉顾问可真倒霉。

鲍尔斯夫人脸色沉沉，还在想说不定仪式不成功就是他不在场出的问题，如果是这样希望他能承受欺骗鲍尔斯的代价。

喜怒无常、任性自负，当每一个形容词变成具象化才会比对出从前与如今的区别。

不在场溜号并惨遭杀心的顾问：？

林恩管家安慰他那心情恶劣的主人：“一时失误是有可能的，顾问先生此刻应当在厅外等候，我们或许和顾问商量片刻再计算召唤事故。”

言下之意别追着蝙蝠侠了，顾问问题更大，泄露秘密还是半桶水糊弄人都有可能，要先去解决顾问，究其原因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又不是多干净的人，哥谭无名尸体合该有他一份。

默契十足的主仆想到一起有什么奇怪，他们不过是想要可怜顾问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假使他真的欺骗了他们。

鲍尔斯夫人扶了扶面具，红唇下撇：“让我们去找找失踪的顾问，希望他能识相些。”

说得很和平，确实也很核平。

有句话怎么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俊杰，鲍尔斯夫人自认为十分仁慈。

被忽略已久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人前，譬如浑身无力的红罗宾。

“那丢进地宫的德雷克怎么处理？”靠谱的管家问出了盲点，他真不知道会召唤出韦恩少总，他死在外面和死在猫头鹰法庭有很大不同。

一个可以使用糊弄文学死不承认，姑侄间保留最后一层遮羞布，一个板上钉钉就差撞破现场，狡辩都无话可说。

“丢进去就丢进去，还能放出去不成？”鲍尔斯夫人一脸你在讲什么糊涂话，眼睛里都是听见奇葩言论地怪异。

这次放走了下次机会在哪？德雷克不是那么好抓的人。

林恩对她的不以为然忧心忡忡：“地宫里的关卡对普通人是否过于严格，不注意就会取人性命，如果小少爷知道他死在里面，我担心破坏您们之间的感情。”

他只能提醒一下逐渐变得偏激的主人，自从涉猎神秘后，她的精神状况便不怎么美丽，情绪稳定正在与她绝缘，不管是激进的控制小少爷还是对哥谭名流、地下势力打压清扫从而与蝙蝠侠交手，这一切都让林恩感到不安。

林恩对鲍尔斯夫人的影响没有想象中小，也可能是说到她心坎上，理由要合理。

鲍尔斯夫人纠结片刻道：“生死有命，哪怕上帝亲临也无法阻止意外发生。

韦恩少总卷入黒帮斗争，又因为竞争对手的嫉妒心与黒帮联合被绑架撕票，不小心死于意外和我有什么关系。”

“Good luck。”

非常、特别敷衍人，但只要能用就行，鲍尔斯夫人琢磨着该怎么将德雷克之死发挥最大作用，比如在韦恩集团狠狠撕下一块肉。

刨除安斯可能会发生应激反应，但也不重要，利爪和催眠师都准备好了（魔法师所具有的风险太大也太不可控）。

有点激动，鲍尔斯夫人心脏剧烈跳动。

成功的胜利果实实在美味。

林恩：……

林恩对这个理由闭口不言，能忽悠谁？

林恩老老实实跟在鲍尔斯夫人身后，一盏盏灯光在他们身后熄灭，恍若从黑暗中走向光明，但谁能说清是否是光明被黑暗吞噬。

空无一人的斗兽场刮过一阵阴风，华丽典雅的浮雕旁观着一次次惨无人道地酷刑，石缝中洗不去的血腥诉说着曾经发生的故事，大脑中幻听出铁栏杆里细碎的呜咽吼叫，似人似兽令人齿冷。

没有机会开口的红罗宾在措不及防中掉进地宫，只能凭借本能让伤害减到最小。

掌下坚硬冰冷的触感让提姆回过神，自从被传送到这里他就容易走神，提姆埋在西装手臂里堵住口鼻，这里有问题。

外面他分明清醒了些，现在眼前却在一点点出现重影，即使不是很严重却让他足够重视。

未知危险的地宫，没有装备的自己，以及心怀不轨的敌人，没有清醒的头脑很容易致死。

提姆有理由确定多次必死事故和鲍尔斯夫人有关，甚至她就是幕后主使。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提姆苦笑，他不认为鲍尔斯夫人发现他的身份，否则刚才不会是那个态度。

纯粹的韦恩少总没有因为商业便死亡地必要，自负者不会对一个自己眼中弱小者出手，看来是他和安斯关系日渐亲密刺激了鲍尔斯夫人。

不知道他在外面如何，提姆压下心底地担忧望向前方，幽深晦暗，如他此时的未来。

路还要继续走，蝙蝠雷达疯狂作响，不知道触碰到哪里，原本只有两条路的石壁瞬间增加了三条。

……

提姆眼花缭乱，四通八达的地道能让选择困难症发狂，这是个什么原理？！敲的时候也不见得手感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