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顾虑席巴老爷……老爷当初带你回来的时候因为正好是二少爷的四岁生日，你知道，那是开启试炼第一天，所以才将随手你丢到这里的，要是当时时间足够，他也一定让你去治疗师那边。”

“并不是因为这个，老师。”犀川态度坚定的说道。

“我希望能尽我所有，尽我所能的去侍奉揍敌客。”而不是仅仅只是待在治疗室里等待传唤的治疗师。

“在那边也同样可以服侍的到，而且你的地位也会不一样，和管家不同，你的训练也会轻松不少，学习也是，你下午还有对练吧，只要转到那边，那些技能的学习也能停下。”灰都顿了顿，透明镜面下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也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任务了。”

“……谢谢。”犀川的腰依旧弯着，没有改口。

垂着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灰都条件反射的想要推脸上的眼镜，却刚抬起手就又放了下来。银边眼镜下，惋惜遗憾的神情在灰都脸上一闪而过，但紧接着就迅速恢复到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干巴巴的说道：“好吧，管家馆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老师的理解。”犀川直起身，浅茶色的发丝散落在白皙的脸颊边，窗外的阳光洒在少年的纤长的睫毛上，让他眉眼更加柔软。

“倾我所有，尽我所能，为了揍敌客家族。”

“……”呵，忠犬。灰都别扭的将头撇向一边：“既然要你要留下，那就赶紧的将眼睛去处理一下吧，具有有治疗师资质居然还有残疾，简直就是个笑话！你自己治不好，管家馆的治疗师治不好，都不会去找主屋的那帮治疗师吗？那边可和其他治疗师不一样……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要。”说到这里，灰都猛地回头瞪了眼犀川，一副‘这再拒绝我就翻脸了哦！’的表情。

犀川愣了一下，连忙哭笑不得摇头：“老师，我不是，我没有，误会啊……”

“那就好。”灰都不等犀川说完就继续说道：“这是身为揍敌客家仆人的基本福利，连这一点都需要我来提醒，看来你的揍敌客家族基本知识学的确实还不到位，要重新好好再学习一遍了。”

犀川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再次上扬，他这次倒是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缓缓睁开眼睛，用那双平静透彻的褐色双眸定定的望着灰都。那眼瞳中灵动的神光就好似是在说：搞啥子，本珠砸虽然不怎么出现但一点问题都么有好咯！

“……”Σ(っ°Д°;)っ

灰都哽住，表情硬是没有绷住，脸腾的一下红了。

身为管家文化课的老师，他和犀川认识的有些晚，再加上运气不好，没有赶上过犀川睁眼的那几次，所以从认识起他就没见过犀川少年睁开过眼睛！

揍敌客家的人包括管家仆人在内都从不主动打探他人的事情，所以他以前一向以为他是眼睛有疾，就体谅没主动提过，毕竟少年他哪怕闭着眼行动也依旧自如——因为犀川平时一直在尽量保持着半径仅有半米的‘圆’。老师和其他的都察觉的到，看他熟练的样子，灰都和个别同样不知情的学生自然就误以为他的眼睛有什么问题，都体贴的不主动提他的眼睛，对他也各种包容。

虽然疑惑其他老师为什么没有让他去治疗，但他的性格实在做不到耿直的和同事或是本人询问这件事。所以在学生不会主动和他说，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们在看出这一点后，居然到现在都没一个人告诉他这个可怜的，无知的，像小丑一样的老师这一点！

注意到老师的脸色开始往恼怒的紫转变，满足了恶趣味的犀川连忙敛起嘴角闭上了眼睛，主动躬身朝灰都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关心，学生会铭记在心。”

恨不得捂脸遁走的老师恼难得耿直了一回，羞成怒吼道：“既然没有任何事情那你为什么一直闭着？！装逼很有意思吗？！？！”

“只是……习惯了。”犀川抬起头讪讪的解释道：“在流星街养成的，而且这样还可以很好的锻炼到念。”

习惯？！锻炼？！灰都眼角抽了抽，好吧，流星街后遗症。从流星街出来的人就没个正常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的毛病。

深呼吸了几下压下胸口的羞恼，灰都凶巴巴的又训了犀川几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什么的就转身快步闪走了。

等灰都老师离开，犀川小小的松了口气。

没有告诉老师实话是他不对，但老师也不用这么挤兑他吧。隔着眼皮抚摸着眼睛，犀川睁开眼余光看到了窗外阳光灿烂的世界。

真的太美了……美到他不敢直视这样的世界。

一年前的他，曾一度以为世界就是除了黑暗就是幼时阴沉沉的灰，习惯了黑暗，习惯了什么都看不到的世界，在黑暗中看不看得见早已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