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G/喰种]理想三旬+番外(55)

作者:二分


“铃屋,不要老是盯着我看。”

她会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相当严肃地开口,偏头的黑发总划过小小的弧度,从肩膀落下来,“我会不自在的。”

我瘪瘪嘴,“好吧。”

真子立刻露出了纠结的模样,我知道她开始思索刚刚那句话是不是让我不开心了。她的社交范围一向狭窄,又想得多,是那种和人说一句话前要在心理排练,说完又会纠结半天的性格。和我接触久之后,她说话逐渐不假思索起来,不过还是容易想东想西。

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她吞吞吐吐的,越说声音越轻:“就是......我只是想说不要盯太久......算了,看就看吧。”

所以啊,我一直觉得她被外界塑造出的冷漠形象与距离感,是因为社交恐惧与不善言辞导致的,实际上她的内心世界和脑内吐槽尤其丰富。

她还喜欢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给学院里死去的猫修坟墓,还会往周围插小花装饰;整理好考试的知识点递给我,祝福我能及格;把做过的事情记录下也会写成一打厚厚的信件......

围观了有栖川真子的生活后,我坚信着,在外面的世界里成为好孩子果然是非常无趣无聊的。

作为一个以解体杀人为生的所谓的“好孩子”,我与她完完全全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虐猫事件,我们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所以,当在禁闭室见到她的时候,我超级惊讶。

学院的禁闭室这地方不是想进能能进的,我可是把几个来找茬的打进医院,才被罚进来关三天,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有栖川为什么会进来。

友好地打完招呼后,我诚恳地问她:“真子,你是走错门了吗?”

她凝噎了:“并没有。”

我好奇地询问缘由,她的表情有一瞬的躲闪,接下来又满不在乎,巧描淡写地开口说,她把老师打了,学院要压丑闻把她关进来。

“镇田说他很喜欢我,这是对好学生的奖励。”她皱起眉,面无表情地撇嘴,语气意外地有些愤愤,“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奖励啊......

我想起来“妈妈”说过的话。

他说,玲要听话,穿上裙子,乖乖的不要动,这样才是乖好子;

什造解体的时候身手要利落,不能让客人失望,这样才是好孩子;

知道妈妈给予的疼痛是爱意,惩罚时间的时候要忍住不能大叫出声,这样才是好孩子......

我真诚地向有栖川提问:“为什么要打他?”

难道做出这样的行为不是在表达爱意吗?镇田老师喜爱着有栖川,妈妈喜爱着我。

她不假思索:“这是犯罪。”

“你的妈妈对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你不会感到不舒服吗?”

我仔细想了想,一开始会,后来逐渐麻木了,也觉得无所谓了。

“这种喜爱是畸形的。”

听完我的心路历程,她说:“铃屋你以后遇到这种事,不管是谁都得反击才行。”

不管是谁吗?

我开始顺着她的话语想象,如果是镇田那种人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给他一拳;如果是妈妈的话,毕竟是喰种,就算打了他也会复原吧,得用库因克才行;如果是有栖川的话......

假设是有栖川真子,我心底竟然还升起奇特的快意——她如果对我做这些事,代表着喜爱我,就算是畸形的,也带着诡异的甜蜜。就这样想了半天也完全拿不准自己会做些什么,于是我直接问她。

“如果是真子你呢?”

她的表情有一刻的空白,像刚出生的茫然无错的小兔子,立即本能地摇头:“首先,我才没有这么变态......其次......”

有栖川给我念叨了一堆大道理,我无聊地盯着一张一合的嘴,对于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只捕捉到她说:“我不会这么做。”

好可惜啊。

我这样想着。

.

有栖川被关了几个小时就被放出去了,我则是到了第三天中午。

等我的禁闭时间结束时,开门的是负责体测的,五大三粗的教官,他冷哼了一声:“出来吧。”

我懒得管他,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听到他突然压低的声线:“镇田已经被开除了。”

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不过竟然这么快就开除了,效率还挺高的。

“他现在在教学楼D的办公室收拾东西。”

我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哦。”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和往常一样,离开禁闭室的我仍然在小树林里东走西晃。

要去找真子吗?

我立刻否定了,没到午饭时间,她现在肯定还在上课。

于是我无聊地望天望地,看蚂蚁搬家,蜜蜂筑巢,蜘蛛织网。周围空无一人,我蹲下来开始一束一束地揪着草,树林的阴翳落在身上,心情却止不住地有些暴躁。

那就去教学楼等她下课吧。

我的脑内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问题是她在哪里上课呢?如果我没记错,她上午说早晨是喰种学的课程。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哼着歌走出了树林的阴影,依据浅薄的记忆东走西拐找到了那栋教学楼。

喰种学的教室在哪呢?

我托着腮帮子思考,万一找错地方了就没办法和真子按时吃饭了。虽然她会等我,但这样就浪费呆在一起的时间。

唔,找个人问问吧。

估计是因为还没下课,教学楼冷冷清清的,人都没有,我随机拦了个看上去像是教职员工的男人:“喰种学教室在哪里?”

“不知道。”

他抱着一个纸箱子,皱起眉,相当不耐烦,“去问别人!”

真想一拳揍上去啊。

这个猪头刚刚在我问的时候眼睛偏向了左边,明明是知道答案的。我盯着他:“你不是教职员工吗?”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他忽然开始审视起我的脸庞,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无比丑陋地笑起来,“算了,我来带你过去吧。”

“哦。”

如此熟悉而恶心的视线,让我已然有了预感,之前在这个学院里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他打晕之后,再去找个人问问吧。

我这样想着,强忍心底的烦躁,跟着他向教学楼的另一侧走去。

接下来是与预感一致的剧情,他把我带到了空教室里,伸手摸向我的衣服。

我旋过身躲开了他的拳头,顺势一脚把他踹倒,他踉跄着倒在地上,脸着地面,纸箱子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无聊透顶。

我嫌恶地觑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开,一脚踩上了一片滑溜溜的东西,挪开脚,发现是一枚工作牌,上面写着这两天听到的一个熟悉的姓氏。

我瞬间改变了主意,返回了他的身旁,用塑料牌子拍打他的脸颊。

“哦......原来,你就是镇田啊。”

我歪歪头,补充道,“......对了,晕过去前记得要告诉我喰种学教室到底在哪。”

不出意料的,我又被关了禁闭。

当然啦,比起对方的多重骨折与下半辈子的性无能,禁闭算不了什么,我甚至感觉自己做了好人好事。

我并不讨厌呆在独自一人禁闭室里,即使这里阴暗潮湿,光线昏暗,可是每当到了夜晚,我就仿佛回到了当年被囚禁的地下室,会有种还呆在妈妈身边的错觉,让我心里生出细微的怀念。

我没想到有栖川会爬着墙壁来找我,以往我被犯错被关禁闭,她只会在我出去的那一天来门口接我。

铁栏杆把她的脸庞分割成了很多块,逆光也让我有些看不清她的脸,但仅仅凭借语气我就能想象出她生动的表情。

我拉开笑容,凭借本能回答她的问题,当她问道我为什么要去殴打镇田的时候,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撒谎了。

有栖川真子似乎看出来我的隐瞒,但是没有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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