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应该做点什么？”

维罗尼卡皱了一下眉，伸出手掌在鼻子面前扇了扇，满是嫌弃地说：“啊拉，真讨厌，居然带着活人的味道。”

顾影然无辜地嗅了嗅，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活人的味道，是玫瑰花的味道。我在洗澡水里加了玫瑰花。”

“谁管你。总之别靠近我。”维罗尼卡鄙视地白了顾影然一眼儿，然后自顾自地开始弹琴。虽然死亡森林向来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但是前天跑来串门的切希尔说过天立星的树妖是个笨蛋。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笨蛋，尤其是带着活人气味的笨蛋身上。“你就乖乖地坐在旁边吧。”

顾影然无奈地耸耸肩，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不过，还没等她把凳子坐热，外边就响起了惨叫声。

“不用去管。”维罗尼卡出声阻止了顾影然的起身，“我为入侵的圣斗士们准备了一场旧友重逢的好戏。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吧。”

“是圣斗士来了？”顾影然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维罗尼卡重重地弹奏了一下，然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问道：“天立星，你这么激动，是要出去迎战么？”

“迎战？”顾影然愣住了。圣斗士是雅柏菲卡的朋友，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战斗。

“是啊，迎战，你看，圣斗士来了哦。”维罗尼卡唇角微微翘起，将视线放在屋边的玻璃窗上。

刺眼的光穿过玻璃，将树枝的影子投she在木制的地板上。什么也没有……突然，一个人影由远及近，飞快地朝玻璃飞来。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洁净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打破了小屋的平静。而随着玻璃的碎片落到地上的，是十分狼狈的天马。

天马从地上爬起来，痛苦地捂着肩膀。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缓缓地流出来，滴落在地上，没一会儿就染红了一大片干净的地面。

“天马！”顾影然在看清天马的时候就惊叫出声，“你怎么了？”顾影然走过去，皱着眉头在想怎么帮助天马止血。

“哦？你们真的认识。”维罗尼卡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天立星和天马的互动，唇角夸张地向上翘起。

天马惊讶地望着顾影然，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影！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和他们三个是一样的吧？”

天马的话音刚落下，三个孩子就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天马，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天马，看到我们，你不高兴吗？

“天马，你和我们不一样呢，你的身体是温暖的。”

……

顾影然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语去形容这三个年少的孩子。他们脸上挂着笑容，眼睛却犹如泉眼般汩汩地流着泪水。

维罗尼卡无声无息地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令人惊悚的琴声再次响起。那三个孩子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在琴声的操控下不停地攻击着天马。

第21章 021 圣战进行时05

顾影然不知道天马和这三个孩子的关系，她只是单纯地看着天马闪躲，看着天马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忍伤害他们。

“这一切幕后的主使就是你吧？”

“还有余力和我说话吗？你可真是看得开。”维罗尼卡的琴声骤然紧凑，孩子们的攻击随之加快，天马的闪躲越来越吃力了。

“只要那三个孩子消失，天马就不会再受伤了。”顾影然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一串洁白的铃兰出现在她手中。

“花？”顾影然呆呆地看着手中突然出现的铃兰，一瞬间回忆起实习系统君那一串话。也许可以试试吧？这样想着，顾影然微微上前一步，轻轻地说了一声：“铃兰诅咒。”

洁白的铃兰就像封印得到解开一般发出一连串宛如铃铛般的响声。接着，木制的地板在铃铛声中疯涨出一片铃兰来。翠绿的铃兰茎叶不停生长，壮大，直至将攻击天马的三个孩子淹没才停止。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板现在完全被铃兰的海洋所代替。

“影？”天马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有幼时玩伴离开的失落，也有朋友没有成为冥王军的喜悦。

维罗尼卡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冷酷地问道：“天立星，你确定要背叛哈迪斯大人吗？”

顾影然将拿着铃兰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一腔刚学会运用技能的喜悦被“哈迪斯”这三个字瞬间浇灭。她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道：“我不会背叛哈迪斯大人的。”

“那你如何解释你对天马的帮助？”

“我……”她没有办法解释啊。她的内心的确是想帮助天马。

“呵，告诉你吧。那位大人把你派到这里，就是为了考验你对哈迪斯大人的忠诚之心。我天究星维罗尼卡从来不会勉强别人。你自己决定背叛还是忠诚。不过，如果让我再发现你有帮助圣斗士的举动，我维罗尼卡一定让你成为我的仆人。”说完，维罗尼卡毫无形象张大了嘴巴。他从口中吐出了一大群“嗡嗡”直闹的苍蝇。那些苍蝇飞过铃兰花丛，花丛便枯萎了。

这是警告。天马很清楚。他看了看明显被吓得退后了几步的影，心里百味陈杂。尽管天马和影相识的时间不长，他还是认为影不是什么邪恶之人。

“影，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雅典娜的圣斗士都会保护你的。”

沉浸在恐惧之中的顾影然猛然抬头，正好对上天马那双坚定的眸子。这场面似曾相识。在血池地狱的时候，雅柏菲卡也曾同样坚定地说过要保护她。想到了雅柏菲卡，顾影然突然有种特别特别思念的感情。她很想立刻回到雅柏菲卡身边，然后大声地告诉他：“我不会做你的敌人。”但是……

“维罗尼卡，我不会背叛哈迪斯大人。”只要雅柏菲卡不搅进来，那她对谁都可以冷眼旁观。

维罗尼卡并没有因为顾影然的回答而多看他一眼，她似乎早就猜到了天立星的选择。

天马很气愤，也很失望。不过，天马并没有因此产生怨恨，也没有因此彻底放弃顾影然。他挥动着“天马流星拳”，想要打倒这个可恶的天究星。

顾影然一言不发地退后几步，内心忐忑地看着两人的生死打斗。她看着天马的攻击被那群可恶的苍蝇化解，看着天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破维罗尼卡设下的结界。

天马完全不是维罗尼卡的对手。顾影然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维罗尼卡那些所谓的仆人苍蝇已经将天马团团围住了。

维罗尼卡说，这些苍蝇能直接把天马的肉身啃完。那么，被围住的天马很可能就此死去……死去——是不行的啊！顾影然握紧手中的铃兰。可是，疼痛和天马的死，要选择哪一个？

就在顾影然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条暗红色的围巾从打开的门那里冲了进来。围巾穿过苍蝇的包围，准确地将天马裹住，然后拖着天马朝门外而去。

维罗尼卡生气地追了出去，而顾影然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可惜，顾影然这口气很快又憋了回来。她怎么也想不到除了天马，让叶和耶人也来了。

勉强算得上的旧友重逢，并没有顾影然想象中的喜极而泣。

维罗尼卡一脸愤愤地命令说：“天立星，天马星座交给我。其他人交给你。我可是奉了塔纳托斯大人的命令。”

“……”顾影然默。

“怎么？忘记你的任务了？”

“没忘！”顾影然皱了皱眉，“你不是很强吗？怎么会对付不了几个圣斗士？”

维罗尼卡蔑笑一声，说道：“呵，原来你也不笨。”

“彼此彼此。”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万金油。顾影然根本不是因为明白维罗尼卡的试探才拒绝出战的，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熟人变成敌人。

维罗尼卡实际上是个极其自负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修普诺斯让他好好地考验一下树妖，他根本不会费那么多口舌让树妖出战，更不会让树妖留在这里碍眼。不过，树妖抗拒出战的理由越多，就越是证明她不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