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苏格兰浪漫(小天狼星原女)+番外(63)

作者:是镜镜不是静静


波特这会儿正在斯芬克斯那里徘徊,迪戈里则在星体散布仪那里停住了脚步。德拉库尔遇到了一只——梅林,那是狮身蝎尾兽还是火螃蟹?(其实是海格的炸尾螺。)

无论如何,那都不是一只正常的神奇动物,至少肯定不符合体育运动司规定的正常尺寸,看上去是被人施了膨胀咒。

不,也许是狂暴咒。它身体里的魔力翻涌得都快要沸腾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心怀不轨之人,因为对勇士的夺魂咒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所以开始打算依靠迷宫中的障碍来牵制勇士了吗?

布斯巴顿小姑娘用的昏迷咒和盔甲咒都没效果——驱逐咒、软骨咒……真是典型的法国作风。眼疾咒!很漂亮。但是……哦,是啊,咱们谁都没想到它还会喷火,是不是?

伊薇特挥了一下魔杖,使那只不知道是狮身蝎尾兽还是火螃蟹的凶恶生物恢复了一点神志。它长得还是那么恐怖,大小也没有任何变化,但总算不再张牙舞爪地要把人活活扎死了。

德拉库尔很快就摆脱了它。虽然袍子被烧焦了一块,脸也被割伤了,还似乎是在逃跑的时候崴了一下脚。但这可怜的姑娘仍然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朝迷宫深处走去。

最有可能被当成目标的哈利·波特,反倒一路都走得很顺畅。

迪戈里经过散布仪之后,又连着走了四五个死胡同,不得不退回来重新找方向,眼下竟然是四位勇士中离奖杯最远的一个。

再怎么说,运气也不能坏到这种程度。伊薇特有点怀疑迷宫的墙也被人暗中做了手脚,意图阻碍勇士们的脚步。但这又是为什么?那个人究竟是想要杀害这些勇士,还只是不想让他们拿到奖杯获胜呢?

她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愿意去想。

神经在被高强度的咒语灼烧着,眼球也像是快要融化了,她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抗衡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只要不是会威胁到人生命的伎俩,她没心思去管那些事。

视线已经不算很清楚了,而且似乎不断有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她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又有模糊的光不断闪过,人群和景色全都扭曲成没有边界的色块,她只能勉强通过那团柔和发亮的银色气体辨别出勇士们的位置,但混合着迷宫里其他附着咒语和魔法的障碍,那些也都变得不再清楚。

伊薇特再次将魔杖指向自己的眉心。

“让我看见。”她咬着牙低声说。

无声咒已经不起作用了,因为疼痛正在侵蚀她全部的注意力。她要念出咒语,才能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继续观察着迷宫中的情形。

德拉库尔遇到了斯芬克斯,但没有理会她,而是自己选了一条路来走。克鲁姆又差点被一株魔鬼网勒得窒息而亡,伊薇特默默地把他解救了出来。

那显然也是一处不可能符合体育运动司规定的障碍。

尺寸合适的小株魔鬼网,足够给勇士们制造一些麻烦,但绝不会危害到人的性命,可这株魔鬼网肯定是被人恶意繁殖过,不仅会让人无法呼吸,而且看上去好像要把人的身体都卷在藤蔓里整个绞碎了。

她使那株魔鬼网恢复到正常大小,克鲁姆就轻而易举地扯开藤蔓,挣脱出来。他用魔杖变出火焰,魔鬼网就退缩到墙边,让他通过了。

迪戈里仍在被人为制造出的死胡同之间徘徊,德拉库尔则是被她扭伤的脚拖慢了前进的速度。波特那边一直出人意料的顺利,克鲁姆在挣脱魔鬼网之后,也很迅速地接近着迷宫的中央。

最终是哈利·波特和维克多尔·克鲁姆同时站到了奖杯两侧。

在交涉什么吗?要决斗还是要谦让,快点决定吧。谁去拿奖杯都好,快让这场比赛结束。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忍受这种疼痛了。

眼中的色彩逐渐变淡,有种空洞的黑色正在从四周向视野中心蔓延。她看不了多久的,神经肯定已经被咒语烧坏了,疼痛反倒不像是刚才那么剧烈得让人想要立刻死去,但她却能明确地感知到眼球中有什么正在冷却、甚至熄灭。

别影响到我的大脑。

在意识完全沉入那片黑暗中的前一个瞬间,伊薇特交叠起手指,无声地祈祷。

镌写在星轨中的死亡预兆,我要抹去它,也很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我将失去我的视力,这没关系,这很公平,但是,求求你——

别影响到我的思想和记忆。

只要我还能思考,我就还有拉文克劳的智慧;只要我还记得他,我就同时拥有格兰芬多的勇气。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

她滑下座位,倒在冰凉的石头台阶上。身边似乎有人惊呼着摇晃她,有人蹲下来问她怎么了,可惜她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还有人把她搀扶起来,招呼着同伴要把她送往城堡里的校医室。

但更多的人则被迷宫中的异动吸引了注意。他们纷纷站起来,指着黑沉沉的魁地奇球场,神情严肃地互相交谈。假如伊薇特还听得见什么,就会意识到他们正在说——

有人到达了终点,比赛已经结束。奖杯被人换成门钥匙,三强争霸赛的两位勇士消失了。

—tbc—

第34章 梦境内外

这也许是个梦,也许不是。

伊薇特穿行在阴暗潮湿的走廊,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正要前往魔药课的地下教室。

不。她或许已经在教室里了。

她低下头,发觉自己手上戴着一副防护用的龙皮手套。面前的案板上散落着许多人鱼矢车菊的种子,每一颗都有眼珠那么大。

种子外面覆盖着一层人鱼尾部分泌的黏液,亮晶晶、湿漉漉地沾满了案板和器皿。她应该是正要将黏液和外壳包裹着的种子内芽取出来,可伊薇特无论如何都不想去触碰到那层黏液。

即使隔着手套,那种湿滑、黏腻的触感也总是令人反胃。

她忍着恶心剥了两三个花种,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肠胃好像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要将她的内脏都挤出来,连带着身体和脑袋都疼得厉害。地下教室里没有一点光亮和暖意,阴冷而沉重的潮气透过毛孔钻进皮肤,使她抑制不住地打起冷战。

再忍一下。

伊薇特撑着桌台勉强站稳,默默地对自己说。

再忍一下,这节课就会结束了。

会结束吗?

她在大脑深处隐隐传来的灼烧般的痛楚中茫然地思考——真的会结束吗?

不会结束的。虽然没人告诉她,可她就是知道,只要这些矢车菊的花种没有剥完,这节课就永远不会结束。

她会永远被困在这个潮湿、阴冷,而且恶心的黑暗之地,永远忍受神经中那如刺如火一般的、令人发狂的痛楚。

——永远寂寞。

……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

忍到忍不了为止,都要继续忍耐。

没什么好怕的。这样独自煎熬着的时间,她已度过了四千余个日夜。如果那时她能忍耐,未来就也一样能忍耐。

再忍一秒。

就再多忍一秒——

“嘿,伊芙!”

有人叫着她的名字,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伊薇特停止了颤抖,迟钝地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小天狼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就在她的邻桌,正低着头研究魔药课的课本。

周围原本空荡荡、黑沉沉的,谁也不在。

因为她在剥花种,所以才认定这儿是魔药课的教室,但实际上这里没有教授和学生,没有讲台和墙壁,只是一片望不见边缘的黑暗。

现在小天狼星毫无预兆地站到她身边,伊薇特也不觉得突兀,好像他原本就该站在这儿,原本就该这样自然而熟稔地跟她搭话。

除了那些恶心的花种、器皿和龙皮手套,小天狼星是她此刻唯一看得见的东西。

在如此深沉而充满恶意的纯粹黑暗之中,他身上好像蒙着一层朦胧的淡淡光晕,如同是一个过于美好的海市蜃楼,是她在极度痛苦中捏造出来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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