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汤姆大方地接受了芮娅的谢意，随即又道，“这段时间我们似乎很少碰面。”

“哦，是的，我找比尔利教授要了份兼职，照顾第一二温室的植物。”

可以说，除去完成作业与看书，她把大部分的课余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上次见面似乎是在圣诞节。”汤姆顿了顿，细细打量着芮娅手背的伤处，用纱布轻轻拨开伤口边残余的血渍，“那几个咒语，你都学会了吗？”

“嗯，学会了几个，翻书、飞行、化妆...防偷窥咒，对吗？”芮娅有点儿心虚了，那哪算是防偷窥咒，穿墙透视咒还差不多。

“还有。”

“还有一个...艾尔...”

“艾尔迪瑞莫特（ELDDIRMOT）。”汤姆熟练地念出声。

在弄清了‘容光焕发’是个美容魔咒之后，芮娅尝试过几次这个咒语，却怎么也没弄清变化在何处。

汤姆微微抬头，眼见芮娅的表情有些尴尬，他缓缓弯了唇，“没事，你可以慢慢尝试，这是感应魔法，需要契机。”

说来说去，汤姆还是在卖关子，好在芮娅并不太在意这些。

她转头瞧着窗台边的一排药剂瓶，单手将缓和剂的瓶塞拔了下来，捏起瓶口往嘴边送去。

汤姆又问道，“上次我们独处是在圣诞假期吧，这段时间没想着来找我吗？”

吞下缓和剂，芮娅感觉舌根有些发苦，她回忆了一会儿这段时间的生活，似乎确实单调了些，“你可以来温室找我，一天课程结束后，我几乎都在那儿。”

“是吗。”汤姆垂下脑袋，将纱布往芮娅的伤口处摁去。

手背忽然之间的疼痛就像被密密麻麻的小针扎着一般，芮娅皱了眉。

只听汤姆又道，“那天在霍拉斯办公室门口怎么不进门呢？”

问完话，汤姆拿开了纱布，淡淡道，“可能会有点疼。”随后将白鲜涂抹在芮娅的伤口处，再滴上一层成膜的除疤药水。

在白鲜与药水的作用下，芮娅手背撕裂的伤口开始以神奇的速度愈合，转眼便长出一块粉嫩的新肉。

那恶劣举动下的疼痛转瞬即逝，紧接着就是瞬间的大脑空白，芮娅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

偷听被发现——芮娅敢担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她身上从未出现过这种糗事。

以往只有她抓汤姆小辫子，这回却被汤姆反将一军。

她只能干笑两声，刚准备出声道歉，就见汤姆猛地朝她凑近过来。

[你不好奇吗，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佬腔，还有我们的身世。]

男孩苍白却俊美的脸近在咫尺，他不断开合的双唇吐出危险的气息。这时，芮娅才恍然发现，汤姆已经与她一样高了。

[你认为我们是亲戚？]

[呵，怎么可能。]

芮娅·安与他的生日差不了几个月，他们两人迥异的面部特征也说明两人不可能是近亲。

汤姆将芮娅那只刚涂过药的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又道，[血统，我指的是血统，我们的血统绝对不会输给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布莱克，或者罗齐尔、埃弗里——我们的祖先就是给学院命名的那个人。]

汤姆显然是激动的，他的面颊转眼间盖上了层红晕。

[如果身世足够显赫，我们又为什么会被送入孤儿院呢？]芮娅想起那晚汤姆在斯拉格霍恩面前的态度，她不认为认回祖先能给她带来什么。

能将婴儿遗弃在孤儿院的家庭，就算曾经显赫一时，这会儿也绝对破败不堪，连个算得了数的远亲都没有。

这些莫须有的名望或许能在短时间内为汤姆，甚至是为她争取到斯莱特林中一部分巫师的青眼、靠近与讨好。但，这些斯莱特林们没有傻子，一个空有后代名头却在生活上捉襟见肘的巫师——他的价值在哪里？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明显不喜欢卡琳娜·伯斯德，却还能对她软语温存，只能是为了伯斯德家族。

[等着吧，我会去禁-书区查清楚。]汤姆信誓旦旦。

[你拿到斯拉格霍恩的准许了？]

[没有。]汤姆撇撇嘴，[但是，没有准许又怎么样呢？]

“你们...在干什么？”

芮娅歪了歪头，她从汤姆的颈边看见了拄着拐杖独立着的布鲁斯·布雷克，男孩瞪着大眼目光灼灼，似乎要将他们看出个洞来。

汤姆顺手伸入了芮娅的校袍口袋，取出她之前放入的《千奇蕈类》，才缓缓退后，轻笑着道，“这书挺重的，我帮你拿吧。”

“谢谢。”芮娅瞧着汤姆，“我的手背都愈合了，多亏了你，汤姆。”

“我——”布鲁斯·布雷克刚出声，就见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挪到了他的身上。

打了上十遍腹稿的话在脱口而出的刹那化作乌有，他能问些什么呢？在汤姆·里德尔的面前，他连质疑的话都说不出来。

“琼斯女士给你上过第二次药了？”芮娅眨眨眼，状似朋友之间的语气令布鲁斯有些恍惚。

布鲁斯木愣愣地点了头。

“有什么事吗？”

鬼使神差的，满怀心腹话的布鲁斯摇了摇头。

“那你还是静养为好，如果想为刚才的事情算账，伤好后来找我清算，我一定奉陪。”芮娅自觉她做的没问题，阻止了一场学院争斗——还有什么更公正的方法吗？

“那艾琳那边应该也结束了，我去看看她。”考虑到小女巫可能已经换掉了校袍，芮娅有些犹豫，她转而对汤姆道，“你...去医疗翼外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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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霍格沃兹

汤姆不留痕迹地瞥了眼布鲁斯，亲昵地拍了拍芮娅的肩，“听你的，刚刚的事情我们待会儿在外面说。”

布鲁斯目送汤姆离开，直到医疗翼敞开的大门外看不见男孩的背影，他才悄悄转头支吾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么要好吗？”

这会儿，芮娅怎么看布鲁斯都觉得别扭，就着他拄着拐杖歪头独立在窗下的样子，活脱脱像个脑子不太清醒的傻瓜。

布鲁斯·布雷克真是个古怪的格兰芬多——芮娅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她停下原本走向艾琳床位的脚步，答非所问“ 琼斯女士准你下床活动吗？”

当然是不允许的，布鲁斯趁着琼斯女士再次离去换药的时机崴下了床，但他不可能对芮娅如实相告，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手背的伤是在赛场边弄得吗？”

“我没有去看比赛。”

布鲁斯语塞，眼见面前的芮娅·安满脸坦然，反倒自己心虚起来。他怀疑‘芮娅·安’并未与他约定魁地奇比赛要来当观众，或者说他们之间约定的时限已到。

“我们之前......”

“布雷克学长除了黄金男孩外还有别的称呼吗？”芮娅打断了他话，即使这并不礼貌。

布鲁斯一怔，木讷地摇摇头，“没有。”

“校规破坏者，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你？”芮娅往屋边儿靠了两步，“琼斯女士可能就要回了，她发起脾气来可不是我们能招架得住的。”

“为什么不收我的圣诞礼物？”

可怜的布鲁斯·布雷克，根本没料到汤姆·里德尔的那张纸条是编造出的谎话。他问话的口气愤慨且委屈，令芮娅有些摸不着头脑。

“希望学长能在脑子里想好措辞再说话，我们没什么交际吧？我又以什么立场去收你的圣诞礼物呢？”芮娅压低嗓音，她不喜欢引人注目，更何况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在医疗翼里。

她与马尔福的梁子不就是因为眼前这人才结下的吗？

想到这，芮娅越发不想与布鲁斯·布雷克废话，她摊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病床，“请您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