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说起这个，大家就不再追究月野杏究竟说了些什么，有志一同地叹起气起来。

做实验就是这样，失败的时候多，成功的时候少，有时候失败也不知道为什么失败，想想都头大。

主动挑起这个话题的月野杏深藏功与名，在愁云惨淡的氛围里弯了弯嘴角。

吃过晚饭以后，其他实验室的人一个接一个走的差不多，月野杏这才收拾东西锁了门，准备回家。

她从来不会再固定的时间回。

于是等月野杏做完实验走出校门时，就见琴酒的车早已等在平日的地点。

“你怎么来了，等了很久吗？”

她非常顺手地打开门坐在后座ʝƨɢ*，把包放下，放松地问道。

“没有，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只要不是影响任务的事，就算等再久琴酒也不会失去耐心，一个小时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杀手，尤其是狙击手最不能缺的就是耐心，基安蒂这种嗜血又疯狂还没耐心的狙击手是少数派，琴酒才是正常人的其中翘楚，趴在一个地方一天都不会不耐烦的变态。

坐在车上等月野杏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任务圆满完成，土门康辉的死已经是今天的头条。”

琴酒点了根烟和她说起正事，“你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首领。”

“嗯，我看了直播。”

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黑风衣，眉眼轻松的月野杏毫不吝啬地夸他，表示自己的满意：“我就知道交给你一定没问题，还是那句话，没有你我可怎么办？我亲爱的阿琴。”

首领的“亲爱的”却一脸无动于衷，咬着烟含含糊糊道：“马德拉不才是你‘最可爱的手下’吗？”

“咦？”

这话是月野杏之前马德拉找到弘树的时候她说过的，骤然被爆的首领无辜眨眨眼，“你知道了啊？马德拉平时究竟都和你说些什么呢。”

真是，能不能给首领留点隐私和颜面？

“我只要成为你最好用的手下就足够了，不必给我灌你的迷魂汤，首领。”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怎么说话呢？”

把他说那么委曲求全，好像自己是什么人渣一样，而且……“那些话都是真情流露啦，我可不会管什么迷魂汤。”

这就是你的迷魂汤。

琴酒淡淡地瞥她一眼总是一副真心实意真情实感的样子就已经是在骗人了，而且还看碟下菜，对马德拉就是给钱话少，对他就是甜言蜜语，对贝尔摩德恩威并施……

她对如何当一个合格首领的本事还真是无师自通。

琴酒面不改色继续汇报：“还有今天警察提前去了现场的事。根据之后的检查，应该是基尔那里被FBI盯上，在她的鞋底踩了窃听器和发信器，这才得知了任务的事。”

“她是这么说的，但我直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琴酒皱着眉头，他很少出现这种没有依据只是依赖直觉的情况，“按理说她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毕竟是半个公众人物，也不会易容术，被FBI看出点什么也不奇怪，但……”

这次实在有点太快了。

要不是FBI早有准备，要不就是那种和之前一样被人巧合盯上。

无论哪一个都让人高兴不起来。

月野杏没觉得哪里不对，无非就是FBI和日本的警方还有工藤新一联手罢了，不足为惧。倒是基尔……不知道是跟他们早有联络一起演了一出戏，还是真的正巧偶然被FBI选中？

麻烦。

她正准备说点什么，琴酒忽然接到了伏特加的电话。

“什么……基尔被FBI的人带走了？”

他声音沉下来：“详细说清楚。”

土门康辉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作为主播的基尔·水无怜奈的上司还特地电话督促了她，让她务必追踪报道这件事，好拿到一手新闻。好在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没有组织的事了，因此基尔也顾不上排除身上的东西，只能先报到了土门康辉的死讯，一路从案发现场赶到医院，还采访了警察。

结束这一切以后，基尔才终于有时间去找自己究竟哪里被人安了窃听装置。

她在厕所翻了个遍，终于发现东西是在自己的鞋底，被口香糖粘起来的窃听器和发信器。

这个位置……

基尔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今天早上在自己家出现的人——一个路过帮自己找出究竟是谁一直给她按门铃的小男孩。

但是一个小男孩而已，真的会这么做吗？目的是什么？被人指使的？

怀着这个疑问打算去给琴酒复命的基尔却在路上遭遇了FBI的围追截堵。她本想开车逃离，谁知为了让车不至于撞上一个路过的小孩，基尔下意识选择避开，却撞上盘山公路的护栏从路边掉下几米高度，头破血流地晕了过去。

“本来就是FBI在追她，出车祸以后他们干脆就直接把人拉去了医院藏了起来。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诧异事情怎么会这么寸，但琴酒还是第一时间按下所有情绪，做好心理建设，理智开始思考后面该怎么办。

“基尔受伤严重，起码一段时间内没办法开口，就算清醒过来，那家伙也只会闭口不言。当初她还没代号的时候，让她拥有代号的就是一次抓捕卧底的行动。那次她被CIA的一个家伙灌了吐真剂，非但什么都没说，还扛过去硬生生咬死了对方，所以暂时不必担心基尔会说出什么多余的话——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尽快把人救出来。”

不会说也是暂时的，时间长了谁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所以最好的方案就是尽快把人带走。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基尔出了车祸，被FBI的人带去医院了。”

挂了电话，琴酒神色郁郁道：“我打算尽快把她找回来，你的指示呢，首领？”

车祸，FBI……？

她果然是和FBI合作了吧？月野杏心想。

“唔，就按你的做法来吧。”

月野杏觉得她得继续看看情况，看基尔和FBI合作的话是选择继续卧底还是直接离开。

如果要跟FBI离开她就不用插手，任由对方走即可。如果基尔要回到组织，成为CIA和FBI双方的间谍，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正好现在组织已经不再需要卧底，撵走就撵走了。

她的下一步计划已经不在乎那些卧底了，不值一提。

第143章 花开两朵

比起一个卧底被FBI逮到不知道有没有和他们串联的事情, 月野杏更关注自己的计划有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

于是当晚，月野终于接到了她想要的电话。

“关于上次我们的谈话, 月野小姐, 不知您之后是否方便我再约见您一次呢？”

还是那位负责联络她的安田先生，只不过这次对方的口吻显然比上次还要谦卑，语气也要好得多——敬语多到要溢出来了。

虽然做出了杀鸡儆猴威胁别人的事情, 但月野杏表现得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笑眯眯无辜极了，“是吗？你们已经考虑好了吗？真快啊。”

莫名感觉被嘲讽的安田捏把汗，“呵呵，呵呵，哪里的话，让您久等了。实在是这次您给出的提议不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主家难免需要慎重考虑呢。”

“是这样啊……”

月野杏没说信了也没说不信，反正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场面话, “考虑好了就好嘛, 我最近一直有时间的，到时候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好的。”

挂了电话的安田和自己身边的几个老头转述了她的话，“月野小姐没有提起任何和此事有关的话，只是简单同意了我们会面的要求。”

他没对方那有些微妙嘲讽的语气和内容, 简单总结一下报给了他的主家。

“哼。”

养尊处优的其中一个老头子一身老成的黑色和服，两手支着珍贵黑檀木制成的拐，眼神阴鸷沉郁，“杀鸡儆猴,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对这些招数用起来倒是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