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更先她一步说话。

他的声音很沙哑：“你知道吗，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并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以前，我是指大概三、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关系还是蛮好的。他从小到大都喜欢跟在我身后，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那时候我们还一起做了不少恶作剧，他也没有很排斥麻瓜。但是自从他开始接受家族教育后就慢慢变得不同了，他开始会告诉我这个是不对的，那个是禁止的。他也不再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他开始有自己的朋友和生活，那些人自然也是跟他同一个腔调的蠢人。他到霍格沃兹以后，我们虽然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但偶尔还是会说说话，他大概是整个家族中，除了我表姐和叔叔外，唯一对我没有偏见的人了。很多时候，他会帮我偷溜出去，还会替我向母亲求情，让她还我自由。

可是自从上一年那个该死的黑魔王来访我们家以后，有些东西渐渐变得不一样了。他开始把那些侮辱人的字眼挂在嘴边，还经常狂热讨论有关血统论的东西，他跟那些人越走越近，也开始崇拜黑魔王。你也看到他今天的样子了，真他妈的像个疯子。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不是真正的他，他不是一个如此差劣的人，至少我对他十五年的认识是这样告诉我的，但是我实在想不到一个理由来为他开脱那些愚蠢的行为。”

他拿过柠檬汁，跷起二郎腿，有点抱歉地朝她笑笑道：“对不起，一不小心便跟你说了那么多废话。我只是现在有点生气。”

“没事，毕竟你帮我写了论文。”她莞尔，眨眨眼睛看着他。沉吟片刻，她再次认真地道：“有时候即使我们很不想承认，但是再熟悉的人也可能会变得陌生的一天，你和他，现在根本不再同一条道路上。你也不用帮他找理由，我肯定他现在这个年纪已经能够成熟地决定自己以后的道路和所信奉的东西，虽然很明显地他的选择是错的，但是这是他的选择。除了他，没有人要为此负责任。我相信他很清楚知道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意味着什么，你不用为此而感到自责，你要尽的责任也尽了，不是吗？你也不是英雄，不能拯救所有人啊。”

他看着她认真的脸孔，静默片刻才道：“我真希望我是，那我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的荒谬。”

“慢慢来吧，时间会揭晓一切，也许他会有醒悟的一天。”她轻声说，打量着他阴郁的脸孔，笑道：“嘿，我得说你笑起来的时候好看多了。”

似乎被莉亚的笑颜感染，西里斯也忍不住弯起嘴角，笑道：“好吧，我也更喜欢笑着的自己。”

她撇撇嘴，不屑地道：“自恋狂。”

“我的确是。”他哈哈大笑，“好了，我送你回去吧。已经过了宵禁许久了。”

“你说得像是你不是格兰芬多的。”她不满地抱怨：“明明你也是走同一条路。”

他心中的阴霾似乎已经一扫而空，扬起笑容，得意洋洋地道：“我可是能带你安全躲开费尔奇呢，我知道很多密道的。”

他站起来伸出手，像个骑士般微微弯腰，道：“那走吧，小姐？”

她搭上他温热的手心，俏声道：“好的，先生，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各种跑亲戚都没空写文，所以迟了更新～顺便把前文的小虫都捉了

第10章 柒袭击

*已捉虫

想像总是美好的。

即使西里斯知道再多的密道也抵不住意料之外的事，他们在推开一道石门时迎面而来的便是眼睛闪着光的洛丽丝夫人。然后便是一场混乱的拔足狂奔。

莉亚唯一记得的便是他握着她時手心传来的温度，以及他恣意扬长的笑声。

一觉睡至天明，她困倦地揉着眼睛，打着呵欠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莉莉呢？她今天这么早就出去了吗？”

“小傻瓜，你忘记了吗？”克莱尔对着镜子描画眉毛，睨她一眼笑说：“今天是她跟詹姆约会的日子，好像八点多就起来啦。我猜她是因为害羞不想让人看见才会一大清早就出去。不过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看到她是有特地装扮一下的，穿了那条她最喜欢的碎花裙子和红色小皮鞋。”

莉亚靠在床边懒懒地叹笑：“噢，当一个女孩肯为男孩而打扮，那么她肯定还是蛮喜欢他的。我见鬼的嗅到了爱情的味道，也许不久后我们就有好消息了。”

克莱尔走过来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冷风顿时包围着她的身体，惹她忍不住打了个抖。

克莱尔挑挑眉：“好了，这都是以后的话了，现在你愿意起床吗？我们过了正午就不能出去啦，所以，起来起来！”

她不满地嚎叫一声，又再次把头塞进温暖的被窝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知道了，我已经起来了。告诉莱维我们十一点在塔楼等吧，我现在就洗澡化妆。”

克莱尔没好气地捶了她几下，耐人寻味地说：“谁叫你昨天那么晚才回来，还要西里斯度过了一个晚上，又不肯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现在你都有自己的秘密了，真令我伤心。”

“什么度过一个晚上，我们就只是一起吃了点东西再一起回塔楼而已。”她辩驳道，脸颊却在被褥里偷偷地热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空气不流通还是害羞，唯有将自己埋得更深更深，再次澄清：“噢，我们真的就是普通聊天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我先去洗澡了，等一下再去礼堂找你吧，记得帮我留一些鸡蛋和沙拉。”

“如果你坚持。不过大部分的爱情都是从这些平平无奇的聊天开始的。”克莱尔耸耸肩，也没有继续打趣她，只是一脸不信任地道：“那我先去吃早餐，等会儿见。”

她等克莱尔关门后才把头露出来，拍拍自己温热的双颊。昨天晚上她和西里斯狂奔到去天文塔才摆脱烦人的洛丽丝夫人，费尔奇还在楼下游荡，他们无事可做，只得天南地北都乱说了一通，甚至连蜂蜜蛋糕该不该下柠檬汁都争辩了许久。费尔奇的脚步声在深夜时分终于消失，她也忍不了睡意差点一头栽进地板，幸好西里斯拉了她一把，顺便再拉她回去塔楼了。

衣橱外摆放着她待会儿要穿的驼色格子连衣裙和棕色皮鞋，她先冲了个澡，然后用咒语帮自己的短发微微弄卷曲，再仔细地画上淡淡的妆容，换上衣服，再披上米色毛绒长袍就去礼堂找克莱尔了。

作为英国唯一一条巫师村落，星期六的霍格莫德永远都是人满为患，而当中极大部份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毕竟这也是他们唯一可以去的有趣地方了。即使仍是白天，树上的魔法蜡烛仍旧亮着，偶尔还有金光闪闪的细粉飘落在他们头上，有些商店已经开始挂着圣诞灯饰了，繁华又热闹。

他们三人在逼仄的街道穿梭，挤来挤去，快要逼得喘不过气来。克莱尔朝着他们大声说：“不如我们先去文人居吧，趁现在还没那么多人，我要买羊皮纸和羽毛笔。”

“嗯，先去那里吧，我现在快要窒息了。”莱维眼明手快一把拉过险些被人直直撞倒的莉亚，转头朝着那人不满地道：“嘿，小心一点，你不看路吗？”

那人身材颇为高大，身上的黑色长袍垂至地上，脸上戴着古怪的银色面具，把五官遮盖得严严实实。他闻言便嗤笑一声，极不友善地打量他们一眼，便头也不回飞快地走了。

“见鬼！”莱维不可置信地望住他的背影，骂道：“这个人真没有礼貌！”

“算了，别在意。”莉亚揉着被撞到的肩膀，撇撇嘴劝道：“这里愈来愈混乱了，什么人也有，谁知道会不会把人惹生气了就突然来个恶咒攻击我们，别计较了。”

莱维还是有点不忿，却也没说什么，继续帮她们拨开前面的人艰难地走着。文人居只有三两个顾客，难得的安静使他们打发了不少时间。莉亚买了两卷羊皮纸，一支价值三个加隆的圣诞特别版银色闪亮羽毛笔——因为这和她的发色十分相衬，这是店员哄骗她的理由。克莱尔很坚定的只买了一卷羊皮纸和一枝基本羽毛笔，至于莱维，当然什么也没有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