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易丝依旧低着头。

“如果我要你承认错误，去给帕金森小姐道歉呢？”斯内普问着，让人看不出他是出于什么。

“那我就去。”路易丝顺从地说。

“呵。”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我没想错，坎贝尔小姐，你从头到尾就没有认错的态度也没有在做任何反思。”他的目光一沉，“不要成为那种狂妄自大的蠢家伙。以破坏规则为傲？我的学院不允许有这种人。”

“我承认错误。但我不后悔我做了。”路易丝抬起头，对上斯内普的目光，“如果再来一次，帕金森再对我的家族说那些难听的话，我想我很难不对着她的脸来一拳。”

“冥顽不灵。”斯内普嗤笑道。

“教授，你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你不会不明白我在遭遇什么。”路易丝试图从斯内普眼里找到一点点共情。

“那为什么你这么久了都不能明白，枪打出头鸟？”他说着，用力一挥手。

办公室的门砸在了路易丝的鼻梁前。

其实几乎所有老师都想教会路易丝这一点。

路易丝在城堡里健步如飞，时不时看一眼邓布利多在纸上写着的办公室位置。

“为什么他们总跟你过不去呢？坎贝尔小姐？你怎么不试试不要总是浑身带刺？”

“为什么你总把事情搞到难以收场？坎贝尔小姐？你的面子到底有多难放下？”

“为什么你知道这样不对却不改呢？坎贝尔小姐？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怎么样才讨人喜欢吗？”

路易丝想起她之前的校长是这样对她说的。

而她回答：“因为虽然认识到现实，但不代表就要服从。”

这是她亲爱的姐姐维多利亚告诉她的。

路易丝已经来到了那个滴水嘴石兽的雕像前。

她有些踌躇。

如果这位和善的老校长也要和她开展这样一番对话，那她将度过一个相当难熬的夜晚。

“口令是葡萄干布丁。”路易丝小声嘀咕着。

滴水嘴石兽忽然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也会裂成两半，一道缓缓向上移动的旋转楼梯进入出现在女孩面前，她惊喜地笑了，一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路易丝似乎就没有那么担心他们的谈话了。

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

这完全就是路易丝想象中一个巫师的房间应该有的可爱模样。

“你好啊，坎贝尔小姐。”

路易丝刚刚还在注意满墙的肖像画，他们都在各自的相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一只凤凰正在一边梳理着羽毛。她闻声一回头，看到了被放置在一个架子上的分院帽正在注视她。

“你好，分院帽先生。”路易丝笑着走进了些，“邓布利多教授在吗？”

“我在，坎贝尔小姐。”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精神抖擞地从办公室后面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本麻瓜的小说，“你迟到了几分钟。”

“原谅我，斯内普教授的禁闭也在这个时间，然后他决定让我明天再去找他。”路易丝解释道。

“你先去找了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合上书，看向路易丝。他注意到路易丝的目光：“这是福克斯。”

“啊，因为，我还没被校长先生约谈过，我觉得我应该去请示一下院长我应该怎么办……”路易丝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不不不，相信我，你先去找他一定是正确的。”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快请坐，坎贝尔小姐。”

“你在看《亚瑟王传奇》？”路易丝注意到那本书的封面，有些意外，“但，你们应该知道真正梅林的故事了不是吗？小说有改编的成分 。”

“那坎贝尔小姐喜欢看小说吗？”邓布利多示意她落座之后，自己也坐下，挥动魔杖为他们添茶。

“喜欢。”路易丝笑了，因为邓布利多一副“那不就完了吗”的表情。

“麻瓜世界有很多对魔法世界的说法，我很好奇，你对这里还满意吗？”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后面是一对深邃的蓝眼睛，它们望着路易丝，只让她觉得莫名沉静。

“挺……好的。”路易丝斟酌了之后说，“我想我喜欢这里。”

“那就好。”邓布利多点点头。

“那我想知道，魔法世界对我还满意吗？”路易丝问着，她知道邓布利多明白她所指。

“在我看来，你是个很出色的学生。”

“那我应该不是……”

“想一想期末考也快到了对吗？”

“说实话，邓布利多教授，我正在努力让每一科都达到及格。”

“你可以拿到一个更好的成绩。”邓布利多笃定地说，“你怎么想？”

“我觉得现在很像一个问题学生的面谈。”路易丝苦笑着，“在麻瓜那里这叫鼓励式教育。”她看着邓布利多好奇的样子又继续解释，“也就是面对那些不听话但还不算无药可救的学生，老师喜欢先通过鼓励他们的方式让他们恢复自信回到正轨。”

“对你奏效吗？”

“效果一般。”

“那当然，因为你不是问题学生。”邓布利多和蔼地笑了。

路易丝看着他，没有说话。

“在我看来你并不需要任何人告诉你该怎么做。我发现麻瓜出身的巫师因为接受过教育，在入学时往往都会比巫师的孩子更成熟一点。”邓布利多解释道，“你也不乏自信心，特别在你弹琴唱歌的时候。”

“然而并不在我骑扫帚的时候。”路易丝笑着。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者。你还记得圣诞节那天有多少人加入你的合唱吗？你能让一切都那么顺利地融合在一起。音乐啊——”他感慨着。

“我的姐姐弹得比我好多了，我就是跟着她学的。”路易丝神采奕奕地说，“我们一家都喜欢唱歌，每一次出游野餐，我们都是整片草地的焦点。”但她的目光又稍稍暗淡了一下，“虽然，这样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多。”

“多给我说说你的家人怎么样？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培养出你这么出色的女孩。”邓布利多循循善诱地问，“哦，吃柠檬雪宝吗？”

“你喜欢柠檬雪宝。”路易丝看着桌上那一碗柠檬雪宝，“我弟弟很喜欢柠檬雪宝，但对我来说太甜了。”她对上邓布利多有些失望的眼神，“我说的是亲弟弟，教授，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的情况。”

“我知道我知道。”邓布利多点着头，“你是坎贝尔家的养女。不少教授在猜测，你是不是哪个巫师家族流落在外的孩子。”

“我是坎贝尔家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路易丝坚定地说，“他们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我和坎贝尔先生通过信。”邓布利多说着，对上路易丝惊讶的目光时笑了起来。

“你已经跟我爸爸说了？”路易丝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看起来以为我和你爸爸告状了？”邓布利多显得比她还惊讶。

“不是吗？”路易丝瞪着眼，“我旷课、捉弄同学……”

“你这样做了？”邓布利多看起来更意外了。

“你别逗我玩了，教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路易丝整个人都快吓死了。

“我不记得坎贝尔小姐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以至于我需要和家长联系。”邓布利多很认真地说，“我只是和坎贝尔先生沟通了一下，为的是多多了解你。”

“为什么？你有那么多学生。”

“因为我——想偏心你呢？”他俏皮地问道。

路易丝沉默了一会，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一样。

“你不相信？”

“如果是这样，我会很开心。”路易丝轻声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紧紧攥着的双手，“我喜欢被偏爱。”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喜欢被偏爱。”他笑着，感慨女孩的直接，“那你觉得如果是自己得到偏心，那就没有什么不公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