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喻黄]长风(53)
“你那日问我可有喜欢的人,我吓了一跳,现在想来,多少有些荒唐,我只恨当时没把话说开,不然又多了些时日也说不准。”
“还记得你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那条黑鱼吗?被你扔在院子的水坑里就不管不顾了,后来吊了一尾鱼汤,你倒是喝的开心,也没问那鱼哪儿去了。”
“说到鱼,那日天目山上那条可是真真的无辜,被你摔了个七荤八素不说,还最后被烤了吃。”
“那日水里,你渡了一口气过来,活像是接吻。”
“少天,我有些累了,等我歇歇,再与你继续说。”
白衣服那个低声咳了一声,却不敢大声,像是压抑着似的,憋的脸通红,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少天,是叫我吗?黄少天抬头,白衣服那人却没看他,一双眼空洞洞的,眼角都是红的,不知是哭了还是熬干了心血憔悴的。
是叫这个人?黄少天低下头仔细看,躺在地上那个黑衣服的人,果真与自己很相似,这种感觉荒诞又好笑,就好像是照镜子似的。
他低头看看,这人胸前一刀又深又长的刀伤不说,内伤也极重,就快死了吧。
这是我吗?
黄少天探究的想上前碰碰,却被一股力量向后拉扯着,一路退了好远。
不远处脚步声渐渐清晰,当先一人穿着一身灰色衣服,目光锐利如鹰隼,嘴唇极薄,抿的死死的。
这不是叶修吗?黄少天笑了一下,这是我师哥,我师哥是个顶厉害的人。
他远远的看着,心里兀自欢喜,然而下一瞬,天旋地转,他失去了知觉。
“醒醒。”叶修俯下身,碰了碰喻文州。
“我没睡。”喻文州转过眼睛,眼神黯淡无光,“你小声些,少天睡了。”
“喻文州,你最好清醒一些。”叶修目光凛冽,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如果你也这样脆弱,那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救他。”
还有谁能救他?
喻文州闭上眼睛,他觉得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早就耗干了体力,每一次呼吸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目眩,几乎无法思考。
救他。
他唯一能够思考的,就剩了这两个字。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再没有了迷茫和绝望,喻文州支撑着坐起来,目光坚定而有力。他俯下身吻在黄少天惨白的侧脸。
“少天,醒醒。”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我是人世间最好的大夫,你再坚持一下,我能救你。”
“少天,你信不信我?”
题目诗:我是人间惆怅客,出自纳兰性德《浣溪沙》
※“孤灯一盏,举目无亲,两手空拳,寸心欲碎。绵绵此恨,曷其有极!”出自沈复《浮生六记》
第29章 唯将终夜长开眼
黄少天紧锁着眉,双目紧闭,有人在说话,他好似听到了,又飘飘渺渺,听不真切。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四处遨游了一回似的,一生之中种种场景在眼前依次闪过,有的他记得真切,有的他看着极度陌生。
陌生的那些,便是丢了的那段记忆吗?
有人轻轻吻他,动作温柔而虔诚,落在他侧脸的那个吻带着干涩而血腥的气息,嘴角干裂的触感很不舒服,可是他却意外的不想排斥。那个人好像在与他说话,他感受得到那人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前心口处,心跳声如擂鼓,咚咚咚。
那是谁?黄少天太累了,他觉得自己没力气去想了,是谁又能怎么样呢。人之一世,唯死是命中注定,他一向看的很开。他自幼双亲早亡,学武亦是为了能有一日为驱除南疆虏寇,他曾想过战死沙场或是马革裹尸,对于死他一向看得通透。他今日手刃孙皓,已经是完成了他应尽的使命。
可是,他心底有个念头,却叫嚣着不想死。
为什么不想死?黄少天突然也想不明白,他到底还在记挂些什么,他太累太累了,需要休息,他只想安睡过去,什么都不要想。现在这样挣扎着,痛苦又折磨。
可是那个念头好像在心底生根了似的,就是死死地不肯退让,一遍遍地拉扯着他,不许他彻底安睡过去。
我到底为什么不想死?
黄少天难受地咬紧牙关,从前的片段再次闪现,一幕幕快如闪电,他费力去看,却摸不着头脑。那些陌生之极的画面再度排山倒海般袭来,如涨潮时候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他的所知所想。
那些片段里,有一个人。
他无比确定,这些片段闪现交叠各不相同,却始终有一个人。原来我都要死了,临死前,看到的竟然都是那个人。
那个人提笔低眉写字时如画中仙,斯文儒雅;那个人拈起酒杯饮酒时唇边绽笑,别样的浩荡心胸;那个人曾经撑着油纸伞走在天地昏暗的小巷尽头踏雨戴月,也曾经一身白衣与他相拥在长街覆雪、明烛冷月的深夜,互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