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喻黄]长风(50)
“嗯。”黄少天脸色惨白,仰头嗯了一声。
“平躺着,顺顺气。”喻文州侧过身,轻手轻脚地让黄少天更加舒服地靠在他身上。
“文州……”黄少天侧过身,伸手拉住喻文州的手,“咳咳——”
“慢慢说。”喻文州笑了笑,手指抹去黄少天嘴边的血迹,“少天,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我就是叫叫你的名字。”黄少天咳了半天,终于说顺了一句话,“文州,文州,文州——”
一切仿佛又回到那年天目山上,春和景明。
“好,随你叫。”喻文州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前。
伤口简单的包扎过,不过也只是路上简单的处理,草药嚼碎了覆在伤口上,不一会儿就又被血水冲开,喻文州费了好大的劲止住了血,能做的却也仅此而已。
今天是十五,满月。
“少天,冷吗?”四野濯濯,空山不响,天地好像都没了声息一样,鸟叫虫鸣都听不到,风吹碎叶飒飒作响,却也只是远远传声,好像万象天地,最终只余下他们两个人,就连听觉的世界,也容不下其他。
喻文州知道自己在没话找话说,这个问题一点意义也无,可是他总觉得该说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右肩的伤口连止血都没有力气,喻文州累的站不起来,也只是微微侧过身不压住伤口,再多的动作他也做不出了,他已经把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黄少天身上。
“不冷。”黄少天眨眨眼睛,声音又轻又飘,一点也不似平时的活蹦乱跳。“文州,你怎么瘦了?”
思来想去,黄少天担忧的,居然是这个。
“为伊消得人憔悴。”喻文州抿嘴一笑,“想来是这样。”
“伊人,是谁?”黄少天瞪大眼睛。
“是你。”喻文州手指点在黄少天唇边,“少天,你唇角裂开了。”
“那你亲亲我吧。”黄少天微微仰头,眼睛里带着祈求之色,眨啊眨的,他轻轻摇了摇喻文州的手,手指一遍遍摩挲上喻文州的手背,“文州,我——”
“好。”
喻文州在左,黄少天在右,喻文州本是侧过身子,让过右肩的伤口,而这回他却整个人侧过来,低头吻上黄少天的唇。
这是一个没有情欲的吻。
只是单纯的,我想吻你。
右肩的伤口刚刚停止流血,这回一整个人侧过身子来压上,又再次欢快得流淌起来,鲜血粘腻温热,缓缓浸湿了喻文州的白衣。
很痛,可是如果可以感同身受的话,也未尝不好。
这个吻却没有因此停下。
清风明月,恰如一梦浮生。
从那个两年前的风声雪夜相识,到长街明灯下的一吻,他们曾如每一对恋人一样,那样炙热而缠绵地相爱。不告而别后的再度重逢,两年后又一个雪夜,闲窗而问,竟已陌路无声。药香混杂着血气,他们的爱情,就是这样,坎坎坷坷,飘飘荡荡。
姑苏城这时候想必应该是长街空巷了,青石板的小路上,应该会响起巡更之人的梆子声,混杂着脚步声纷杂。月色温凉,梅树长得枝繁叶茂,淡然的清远中,混一缕幽幽药香。
那棵梅树上刻了两个字。
“喻”。
“黄”。
如果要让黄少天回忆他这一辈子,他肯定会一口气说上三天三夜,小时候是怎么跟着魏琛屁股后面学剑,是怎么牙齿漏风还跟着背剑谱,苦着一张脸拿小拳头砸桌子,是怎么和蓝溪阁的上上下下每日打打闹闹,开心得一想起就咧嘴笑得不能自拔。长大了之后是怎么跌跌撞撞地闯荡江湖,是怎么出一招一式,成就夜雨威名,更成就剑圣之名。
而关于喻文州,他记不得更多了,他的记忆里,只有与喻文州相识不过的这一年。
可是这一年已经足够他说上更久更久了,比说他之前那些年更久更久。
他是怎么遇到喻文州的,喻文州是怎么精心照顾他的,他是怎么心生醋意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暗地里想知道喻文州的所有。他们是怎么一路走来,从姑苏到临安,到南阳,到嵩山。
从无到有,这个过程,让黄少天觉得,他重新活了一次。
可是却来不及了。
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黄少天一遍遍魔怔了似的摩挲喻文州的手背,他想感知他,想让喻文州知道他还活着,他没事,这是他唯一还有力气做的小动作。
“少天,别睡。”喻文州右手被黄少天握着,左手手掌摸索着抚摸过黄少天的眉眼。从那道深黛色的眉,到那双笑起来时眼波流转的桃花眼,再到说起话来停不下来的嘴,喻文州手指一路逡巡,缓缓在心里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