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喻黄]长风(46)
“夙世姻缘已定,昔离别今成欢庆;相随美满夫妻,强如鸾凤和鸣——”
这日子,怎么就没戏文里唱的这般好呢?
题目诗:了知生死不相关,出自释印肃《颂证道歌?证道歌》
※关于三家生死观的部分,来自于《佛说死亡:死亡学视野中的中国佛教死亡观研究》这本书
※戏文唱段出自施惠《幽闺记》
第25章 世间无数丹青手
古道扬尘,天边月尽。
喻文州负手站在路的尽头,月光惨白,映得一切恍然得不真实。世间之事大抵如此,如梦幻,如泡影,如露亦如电。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无比清楚。
魏琛扬鞭策马而来,见了喻文州站在路边,便翻身下马。
“师父。”喻文州向前一步。
“这句师父叫得好听,我听了心里畅快。”魏琛哈哈一笑,笑容里恢复了多时不见的豪迈,“只是可惜少天不在。”
“以心头血为引即可。”喻文州伸出手,手心里一个小瓷瓶。
魏琛嘻嘻哈哈地接过去揣好,喻文州又讲了如何使用,魏琛认真听了,依旧是嗯嗯啊啊地答应了。
“师父,长风草的毒也不是无可解,你知道的——”喻文州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一句。
“知道。”魏琛点点头,“在方世镜的砚台里,我知道。他一颗七窍玲珑心,什么都想到头前去。”
路边荒草离离,晚露点点,六月初,竟然觉得微冷。
“人生碌碌,竟短论长。枯荣有数,得失难量。”魏琛翻身上马,这次笑起来竟然多了几分苍凉落拓,“我学问不好,但是年轻那会,总看你师父临字,他临《浮生六记》,我最爱看这句,就记住了。”
“文州,你像你师父,很好。”魏琛点点头,“一身风骨,这是偷不来的。”
魏琛的一言一行,在他看来像极了最后的辞行。喻文州想说点什么来劝解,却又觉得语言瞬时显得苍白无力。
“我去与少天汇合,你可有什么话带给他?”魏琛临走问了一句。
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喻文州低头思量了一下,最后却只说了四个字——
“少天,莫气。”
喻文州仰头看天,这一夜明镜一轮,别样的完满。四野俱寂,天地婆娑,山海一瞬,都如岁月轮转中的背景,化为了不可复刻的印记。
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
魏琛的背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他在走向他的圆满,只不过,与我们不同罢了。
六月十五,嵩山。
武林正道纷纷上山来,再过几日,便是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这样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会,捧个人场也好,凑个热闹也罢,大家都一样,大多爱看些有的没的,八卦最好,真刀真枪的对打也可以。嵩山上戒备森严,各家各有安置,看热闹的也大多有组织,没组织的,都被光头和尚撵下山去。
好像和昨天一样,也好像和昨天不一样。
喻文州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就觉得一切有些不一样。
空气中似乎带着一股血气。他是大夫,这种气味最让他敏感。佛门清净之地,最忌讳血腥之气,他在嵩山住了这许久,还是第一次闻到如此浓重的血腥气。
“喻大夫,堂主有请。”一个从未谋面的侍卫走过来,看身形像是个练武的,喻文州对于人体身形颇为敏感,一个人外貌再怎么改变,却基本改变不了身体骨骼结构,他只瞥了一眼这个侍卫,就觉得别样的熟悉。
应不是太熟悉之人,但决不陌生。
他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孙皓会亲自喊他出去,这个侍卫成了他目前最担心的隐患。他不畏死,可是却不想白白送死。谁知道这个未曾谋过面之人是谁,会不会对他下手?江湖风里来雨里去,喻文州虽不会丁点武功,却养成了一颗谨慎警惕的心。
侍卫向前一步走,伸手抓起喻文州的左手,同时低低笑了一声。
喻文州伸手接过对方暗中递过来的纸条,霎时间心如明镜。
叶修。
掩盖不掉的凌厉气息,非叶修莫属。他们虽然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但却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与聪明人,往往不需要太多话。
喻文州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在叶修身后出了院子。
嵩山松涛远浪,清风掠过,一片天地浩荡。喻文州向远方望了一眼,长叹一声。
暗涌终成明浪,江湖一叶,只待滔天。
“我去。”黄少天站起来,不容拒绝地挡在魏琛身前。
“别逗你师父我了,乖乖坐下。”魏琛拍了拍黄少天肩膀,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时候病秧子似的黄少天竟然窜得这么高的,比他还高出一头,他再伸手,总觉得很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