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被干扰，多年以来的教训让他知道不能被泉奈的步调带着走。

他是越界了没错，但他也只是不经意的，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所以不会跨过去。

不论阿寒是真是假这都不要紧。假的，那就是泉奈的圈套。真的也不要紧，阿寒已经死了，威胁不到他。

没错，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那家伙只是个死人了，人死了，能留下痕迹的地方就只有活人的记忆了。

泉奈即使现在记得，那泉奈能记得多久？一年、五年、十年……这世上这么多的俊男美女，他就不信泉奈能控制住，一直为那种家伙守着心。

只要泉奈一次没能控制住，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家伙就会永远消失在泉奈的眼中，再也不会有机会出现。

泉奈喜欢又怎样？哪个人一辈子没喜欢过几个人，过去了就过去了，喜欢也是过去的事。

不结盟，他就会一直是泉奈的对手，唯一且绝对的。

结盟，他就会和泉奈成为最坚固的盟友。

与那种脆弱的感情不同，利益永远是最能留住泉奈的东西，也是永恒的！

千手扉间想到此终于呼出一口气，唇角微动，腮边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没错，没有必要担忧太多。

那家伙已经死了，即使泉奈喜欢，也已经死了。

换作一般人，死人会永远在对方心中留下痕迹。

可那是泉奈。

在泉奈这里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一个死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赢过活人的！

……

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早饭过后，宇智波泉奈甚至没有换上战服，一身和服，肩上披着羽织就出了族地。

宇智波火核在楼上看着泉奈离开族地，他挑眉“斑，要不要我跟上去看看？”

这话问完对方没有回答，宇智波火核回头就见斑靠榻边，唇边沾血，闭着双眼喘气。他呼吸的十分克制，仿佛是极力平复体内的痛苦。

他面前的盆里尽是鲜红的血和夹杂的内脏碎块，一些血溅到了榻榻米上，乍一眼看上去活像是一个凶杀现场。

还是正在打扫的那种。

宇智波斑恢复了这力气才睁开眼睛，他眼睛上已经去了绷带，灰白的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空中某一点，他突然说“美原昨晚来见我，她告诉我泉奈突然给她送去了很多我的血和内脏碎块，她还以为我出事了。”

宇智波火核耸耸肩膀“这事我知道，美原也跟我说了。”

泉奈还美名其曰：别浪费，以后用的上。

“说起来，你吃的东西我让美原检查了一下，是血和细胞，并且是制造它们的人技术极高。单单以现在的技术很难复刻，能将细胞锁定鲜度液化到这种程度……美原说她目前做不到。”

宇智波斑擦擦嘴唇，问道“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

“出来了，她说活性极高，她从未见过有细胞活跃度能高到这种不正常的地步。”

“其他没了？”

“有。”宇智波火核敲敲窗框，频率缓慢“她说这东西与你的融合性极高，可以在短时间重新塑造你的身体内部，只是太少了。”

宇智波斑蹙眉“这还算少？”

“她说少。”

经过这些天宇智波斑也有了些预感，这些用完他绝对可以恢复光明，而且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如果这些算少……那是不是代表万花筒并不是写轮眼的上限？

“但恐怕挺难的。”宇智波火核耸耸肩“美原说仅仅是这些血就得至少抽空两个人才能得到。我们都不知道泉奈从哪里得到这些的，他是不是真的抽空了两个人，但如果想要更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宇智波斑淡淡应了一声，他扶着软榻站起来“我出去一趟。”

“你这样还要出去？”

宇智波斑撇了他一眼，那灰白的眼睛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让火核告了饶“随你开心吧，反正你有你自己的想法。”

“耍嘴皮子的功夫这些日子倒是见涨。”

“哈哈哈哈也就还好？”

……

南贺川几乎就处于宇智波和千手的正中间，但这里树林茂密，再加上一条河贯穿了这部分土地，这里还地处下游，所以鲜少有人来。

宇智波泉奈靠在一边的石头上，双手插在袖子里闭目假寐。

千手柱间不会见他，他心中有数，因为他已经看到过了。

就在他与扉间一起入的第一个梦中，他们躲在树上，看着那个跟他长着同一张脸的男人在等人，并且等到日落也没有等到。

所以宇智波泉奈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千手柱间果然就像是哥所说的那样，那家伙根本不接受任何威胁。所以一旦他给出了期限，那么千手柱间就绝对不会妥协。

他勾了勾唇，但他要的就是千手柱间不会出面。

不会出面……跟不来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此时此刻，千手柱间端坐在距离南贺川不远处的岩壁上，宇智波泉奈没带一个人，并且甚至没有着战装，简直是毫无准备的来赴约。

威胁是真的，但见面后坦诚相见这件事也是真的。

以他们相差的武力值，他如果现身甚至可以轻而易举钳制宇智波泉奈，逼迫也好怎样也罢，他总能撬开宇智波泉奈的嘴。

可对方依旧一人赴约，是相信他的人品？还是在透漏愿意与千手结盟的信息？

不论是哪边都是一个好兆头，至少他就不用转而退其次去寻求与漩涡的合作了。

千手柱间眼看着宇智波泉奈等到了日落，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没有来赴约，临走前反而目光微移，落在了河对面的某棵树上。下一刻就闪电般的出手，往那个位置扔了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什么动静才离开。

本来打算离开的千手柱间眸色微动，宇智波泉奈刚才感觉到了什么？那种杀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跳下岩壁，三下两下跳到那棵树上，他仔细看了看，只看到一枝被宇智波泉奈打断的树枝。

他托着断枝瞧了瞧，在他察觉到的同时他的眸色微沉，这心眼不少的宇智波小子。

千手柱间缓缓抬头，从这棵树的角度，他能将宇智波泉奈刚刚一直呆的位置收入眼中，而此时此刻，那里站了另一个人。

他走不了了。

宇智波的族长一身战服，一边往这边走，戴着黑色手套的手随着他的步伐移动，擦过冰凉的岩壁，他望向河对岸。

“柱间，兴致不错，这么冷的天出来散步？”

千手柱间从树上落下来，踱步自树丛中现身，他拍落身上沾染的尘埃与树叶，披着冬日的冷风笑道。

“斑，你兴致也不错，跟踪自己弟弟出来的？”

时隔十六年，六十四个春夏秋冬，自那天以后，默契的避开南贺川的两个少年已经长大成人。

一人成为了宇智波的族长，双眼失明，在风雨飘摇中后继无力。

一人成为了森之千手的族长，血继病爆发只独自支撑，无人能说无人敢说。

他们站在冬日的南贺川，隔着一条河，却再也看不到那六十四个春夏秋冬前与自己推心置腹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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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寒风裹挟，飞雪飘飘然的自目光所不及的地方落下，轻飘飘的雪融化在潺潺流水中，转瞬消失不见。

冬日的雪总是来的毫无预兆，眨眼间便看到由远及近那呈梯层式落下的浩浩荡荡的白色，包裹了整片大地。

宇智波斑拍拍肩上的雪，他道“你来做什么？”

“赴约。”

“赴什么约？”

千手柱间没有回答，他反问“斑你又来做什么？”

“想看看我弟弟约的谁。”宇智波斑双手抱臂环绕在胸前，他似笑非笑“就是没想到会是你啊，柱间。”

“哈哈哈哈，不然斑以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