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280)
作者: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而遮住的话——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江户川乱步抬起头,看向雾霭笼罩的天空。
向上千米,天穹之下。
一柄巨大而华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早已滞空许久。
而它的正下方。
是枝千绘在等待最后的重逢。
第195章 千面百相,绘制新生(30)
太宰治是主动绕开赈早见宁宁的。
他和江户川乱步在踏进雾气之后就明白了这里的现状——龙彦之间的各个作用在两个剧本组的头脑风暴下和砂纸差不多, 一戳就破,根本掩瞒不了什么。
他知道赈早见宁宁会在某个地方等他。
太宰治绕开了。
他朝着可能的目的地大步走去,没有一刻犹豫, 速度很快,几乎要甩掉攀在衣摆的雾气, 每一步都坚决无比。
青年的眸子里是无法窥探的深邃。
但他很平静, 没有武力组那样的抗争心理,反倒是比夏油杰还要平和地往前走。
他的脚步逐渐停下。
前面没路了。
无边的浓雾包围了他,太宰治被无形的力量拒在空地前, 往前往后看,全都是望不尽的空茫。
太宰治笑了一声,放开声音说:“这个情况, 看起来不太像全是龙彦之间的作用呢。”
龙彦之间只能分割异能者和普通人,做不到单独把他们筛选进来,更做不到将危险单独揽下,还不波及到他们分毫。
倒有点像是王权者的力量了。
谁知道呢。
也没人回答。
太宰治也不介意,他自顾自说道:“我从黄金之王那里了解过, 他说, 非时院监视你的最重要一点, 就是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范围远超前任赤之王迦具都玄示,但他也不清楚爆炸范围。”
“这一点上我有些猜测。”
“以影响现实为核心作用的力量, 在大范围使用之后,再有坠剑危机,很大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太宰治说着,眼睫颤了颤, 拿着书的手指节发白。
但他面上不显,还是带着微笑, 说:“这么说的话,范围只能是连带着世界一起毁掉吧。”
但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向来策无遗漏。
“……”
太宰治没在意沉默,换了个话题,继续问:“对了,宁宁大人,我有点好奇,龙彦之间除了是用来挡住达摩克利斯之剑之外,还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回少女没再继续安静下去。
她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很是无奈地说道:“稍微清个场,要是绿之王没拦住非时院的兔子,让他们靠近了,我会很困扰的。”
“毕竟,前任青之王的下属善条刚毅还活着,弑过王的人最清楚怎么样以最小的代价消除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带来的危险。”
“……这样啊。”
太宰治呼吸微微放缓,感觉胸腔有什么闷闷,但他还是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这种回答。”
——“还有就是,和你们见一面吧。”
太宰治顿了顿。
他听见是枝千绘说,“你们好像都很在意过去的事情。想着就让你们和对应的人见上一面,认识到这种行为并不危险,之后要是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就不会再像这段时间这么紧张了。”
一时之间,太宰治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该回答她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危险的事情、还是该说这样拙劣的安抚对他们来说根本没用。
又或者,问一句她口中的‘之后’?
脑海中满是无奈和叹然,但太宰治却莫名地问出一句:“好玩吗?”
世界为棋盘,性命为赌注。
这一场升纬‘不存在’的盛大计划,好玩吗?
——“好玩!”
那声音干脆轻灵,他都能想象到少女脸上的笑容该有多么灿烂和自信,明媚笑音如山林间的鸟雀,啁啾欢快极了。
太宰治怔在原地。
许久,他忽地笑了。
这一刻,太宰治突然能体会到另一个自己的心情。
“……好玩,但很难啊。”
太宰治垂下眼眸,轻声喃喃。
日常的通信、在局势上的对擂,每一处都能看见少女毫不遮掩地展露自己本性的模样。
她很喜欢这些,所以恣意张扬,毫不收敛。
这样的张扬吸引到了他。
于是彻夜分析她的各项计划,尽可能在战局指挥上做出十足的游刃有余,一点点用小伎俩得到了是枝千绘不自觉的在意。
但不同的维度就是天堑,更别提是枝千绘眼里根本就没有情感这一选项。
那该如何完成自己的计划呢?
该又怎么让她记住自己,从戏谑人间的怪物,到主动去尝试她无法理解的感情?
那个首领的太宰治做到了。
他成功将神明拉下高台,让怪物挣破泥沼。
——以死亡为代价。
甚至不能当着她的面将计划宣之于口。
因为她会阻止。
因为她想掠夺的,是这份有趣。
想让是枝千绘投来诧异,很难。
难到让太宰治再去看那封和平协议书时,心里的陈杂难以言表。想象不了将跳楼算计进去时的期望。
太宰治弯下眸子,没有就此打住话题,把话接了下去:“接下来要做什么?我猜,和‘复活’有关吧?”
“赈早见宁宁、天满宫归蝶、乌丸松……这些力量都出自你。但如果主动动手意图就太明显了。”太宰治说:“像是本来是打算借别人的手挖出来,但是没想到——”
是枝千绘长长地叹了口气,接话,“没想到乱步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去从根本上找解决方法,差点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是这样。”
太宰治了然地点点头,他仰头看向天空,一片蒙雾,看不见什么,但那里应该有着一柄不在规格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问:“那现在呢,接下来是什么步骤?”
回答他的是一句轻快的:
——“当然是坠剑了!”
是枝千绘欢快地说道。
这就涉及她从一开始就布下的细节,少女欢快地回答:“我的力量确实影响到了世界不假,但我本身不是德累斯顿石板选中的王权者,力量用得越多,达摩克利斯之剑越容易坠落。”
太宰治一怔,叹然,顺着她的开心接话,“于是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影响世界的计划完成之后王剑必然坠。”
“那么,这种情况下,世界融合究竟是会成功,还是会随着王权者的力量消失而一起消失。”
“……这就是主动坠剑的理由了吗。”
严丝合缝得无力阻止。
是枝千绘神气地说道:“主动权可是很重要的。”
太宰治莞尔。
他能想象到她的开心。
鸢眸青年善解人意地,挖掘这背后的逻辑和她口中的‘有趣’:
“于是你要做的就是用身份所承载的力量,去对冲达摩克利斯剑坠落带来的风险。用王权陨落彻底肯定这股力量对世界融合和之间的作用。”
“无色之王是七位王权中最特殊的一位,这个位置上的每任王权者力量各不相同。”
“在你之后的王权者,也未必能做到影响存在与现实。”
太宰治忍不住往前一步,却被推了回去。
“这场戏幕你精心挑选了很久,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了极致。”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赢得理所当然。”
“对吗。”
从始至终。
从始至终。
他们都是猎物。
太宰治没有得到回答,他被浓雾断隔,被王权力量推拒离开。
是枝千绘低头,看向蜷曲的手心,白皙的,却不知翻覆过多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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