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对于这个曾经由教令院提出的观点嗤之以鼻。

神明并不一定需要匹敌的智慧，正如之前的大慈树王所说，有一颗守护民众的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所以，还是想想怎么导出那颗人造神之心的能量比较好。

林博自己也一头扎进了研究的海洋，把原本浩大的机甲不断改进改进再改进，现在已经可以在两种状态中切换，并且已经完美匹配上了之前博士提供的人偶数据。

那是散兵的数据。

“你们的进度未免也太慢了。”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有人踩着木屐进入，他双手抱胸，斗笠下的脸傲慢无礼，“这都多久了，还没有搞定吗？”

林博那时候正好结束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目光和说话的散兵对上。

散兵不以为意的表情一怔，瞳孔略微放大，手都放了下来，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在一些愚人众的守卫诚惶诚恐向散兵问好的时候，林博则是摘下手套询问身边的人时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废寝忘食在这边待了至少72个小时的时间。

“抱歉，久等了。”林博礼貌地和散兵打了声招呼，朝着散兵的方向走过去，“研究得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正在做数据测试，再等十分钟就好。”

没想到散兵用一种相当微妙的目光看着他：“寒暄就免了吧。多托雷那家伙是看不起我吗，竟然让年纪这么小的家伙来负责造神计划？”他语气不善，却更多的是冲着博士去的，对于林博，奇异地没有多少恶意。

哪怕他的确说出了刚才那些话，但那些话 本就是事实。

“我年纪小，但能力不弱。”林博看出自己的这具躯壳和散兵是第一次见面，正好，他也不用去瞎捉摸其他东西，认真演好自己的人设就是了，“虽然我暂时没能取得博士的称号，但我也是他信赖的一员。”

林博在暗示自己的切片身份，这里的人还并不知晓。

也不知道散兵听进去了没有，反正他就在低笑：“连过去都可以利用彻底，不愧是他。”

林博眨了眨眼，准备说什么，但是下一秒散兵已经重新双手抱胸，不耐烦地看他：“我要快点看到研究成果。”

林博认真点了点头，继续忙活去了，而散兵在旁边看着很好地融入集体的林博，扯开嘴角，却是一声不吭。

林博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散兵的事情，所以大概能猜到散兵现在的内心想法。

看到博士童年时的切片，尤其是这个切片似乎还是未被污染的，会让散兵想起过去名为倾奇者的自己。

一样的纯白，一样的……愚蠢。

也不知道博士把这种切片调到这里来时要干什么。

……大抵是这样的想法吧。

林博没有细想，很快把研究数据测试完毕，他劝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了自己和散兵单独留在了神明躯壳所在的巨大空间之中。

“神体并未完全成型，在进去之后，我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些事情。”林博这样跟散兵说道。

“我无所谓。”散兵抬手触碰那巨大的机甲，“人偶的身体无惧损耗。”

“啊……不是那种配合。”林博看着散兵走进了类似驾驶舱的位置，粗暴地就想要把能量管捅入自己体内，他连忙阻止，“也不是这种使用方式。”

“哈？”散兵很不高兴地看着林博，“我记得上次多托雷就……”

“我改进了人体和神躯的连接方式，请带上这个手链，把上面的吊坠插进凹槽里就可以连接了。”林博把一个精致的饰物递给了散兵，见散兵站着没动，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自己帮忙把手链系在了散兵的手腕上，但是下一秒散兵就握住了林博的手。

林博愣了一下，抬头。

散兵神色冰冷：“这种多余的事情，浪费时间和成本，毫无意义。”

“不，是必要的。”林博说道，“成神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不必要的痛苦自然要避免。”

散兵嗤笑：“真难想象你这张脸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我是人偶，是消耗品，没必要浪费多余的物资。”

他手臂一抖，挣脱开了林博的手：“同情心和同理心在愚人众是做廉价的东西，有这种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提高实验效率。”

散兵阴阳怪气完，便把斗笠摘下来往林博身上一甩，自行躺入了机舱之中，手指摸索着将金属插入了凹槽处。

“保管好我的东西。”

机舱的盖子重新合上，散兵的身影消失，巨大的机甲动了起来，这是散兵在适应神躯。

但是不知道他触碰到了什么键，机甲飞速缩小，有什么东西直接从高处掉了下来。

抱着斗笠的林博愣了一下，直接把斗笠一扔本能小跑着要去接住散兵。

结果散兵踹了他一脚，借力去接自己的斗笠了。

扑倒在地的林博：“……”

重新戴上斗笠的散兵折返回来看林博的情况：“……起来，别在地上装死。还有，为什么这副躯壳还能凭空缩小成衣服？”

林博没回话。

散兵：“我问你……昏过去了？”

散兵试探着弯腰探鼻息。

林博直接一个头锤撞在了散兵的下巴处，转身跑了几步，回头，看见散兵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满手血和一颗牙，转身跑得更快了。

“多!托!雷——”

第28章 来战

林博最终还是被散兵抓住了。

对方把他像是拎小猫一样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给我解释。”

“……我是好心想要去救你，谁知道你不感恩就算了，还踢我，我还你一头锤，很公平。”林博瞪着散兵，气势一点儿也不输。

散兵的额头跳起了青筋：“我不是在说这个。”

他抬起自己的手腕，将上面的改变形态的手链晶体正对着林博：“你在神明的躯壳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为什么机甲消失了？

为什么他感受不到神明力量的存在了？

甚至于他自己的力量也被压制到了凡人的程度？

若非如此，散兵自认为以自己的肉身力量，也不至于能够那么轻易地被林博撞掉牙齿。

多托雷这家伙……不会一开始就是在开他玩笑算计他吧？

散兵现在完全是忍着脾气跟林博说话的。

林博也知道再不告诉散兵真相，散兵可能真的要炸了。

所以他示意散兵把自己放下来，脚落地之后，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我对神明有自己的理解。”

他说：“神明有行走在人间的类人形象，也有魔神真身。”

所以林博也制造了两种形态。

一种形态浓缩力量。但浓缩并不代表压制，散兵会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不如当初，这是不正确的，他会被撞出血完全是因为林博使用了技巧，与散兵自己的强弱无关。

但是散兵的气息的确被收敛了，那种压迫感少了很多，气质更加明显地展露出来，因为手链最大程度将散兵的气息弱化，达成了低调的效果。

另一方面，散兵若是施展开了手脚，会发现自己的体能和元素力有了极大程度地提升，即使是现在这个未魔神化的状态，他也非常厉害了，而一旦魔神化，就更不用说了。

魔神化的形态就是巨型机甲的状态。那时候的手链起到的就不是弱化气息的作用，而是会将所有的力量爆发出来，展现出一种恐怖的威能，光从威压上就能让普通人晕厥。

可惜神之心的力量还未完全引导成功，现在即使魔神化，也只能是半神的状态。

瞧见散兵终于冷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起手腕上的链状饰物，林博邀请散兵和自己一起前往千眼百手神像附近，去查看一下能不能借助雷神的眼狩令将人造神之心的力量引导出来。

散兵没有拒绝，不过提议在这里测试一下人形和魔神化各自持有的力量，而这也正是林博想要观测到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