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养成散兵人偶[原神](102)

作者:willishing


离开石门,他们居然回到了船上。

船体传来些微颠簸弧度,神夜意识到什么,立即打开最近的舷窗,潮湿水汽扑面而来。

舷窗之外一片蔚蓝,远目直视,哪有岛屿,他们现在正在海上!

“……不对劲。”神夜喃喃,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痛感无比清晰传来。

“神夜?”散兵不赞同地拿下他的手,同样地、他也看到了舷窗之外的蔚蓝海洋。

一瞬之间,散兵生出他们被幻境迷惑的错觉,但随即他又很快收敛心神,搭在神夜肩上的手不着痕迹一动,回头看向身侧的鬼童丸,

“看来……我们现在,回到了正在航行的船上。”

言语难以形容神夜此刻的心情,感受肩上传来的力道,他只得摁捺不发。

鬼童丸一顿,不约而同,三人颇感身心俱疲,经过鹤观雷暴逃生那一遭,体力脑力都近乎告罄。

拉开凳子坐下,神夜努力深呼吸,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他们成功离开了鹤观,虽然不知晓为何落点是海上,并且船只还正在航行,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先将当下乱糟糟的现状理顺才是正道。

神夜以手捂脸,梳理思绪,在鹤观岛上发生的一切已经清晰了大半,他将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碎片放到面前。

手指微动,神夜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另外戳碰到什么东西,入手冰凉,质感坚硬。

满腹疑惑,他将那东西拿起送到眼前。

急促的惊呼声被压在喉口,但这突然一动静还是唤来了正在闭目思考的散兵的注意。

鬼童丸也闻声转首,厢房之中,三人视线齐齐汇聚在神夜手中拿着的东西上。

才于鹤观岛上见过此物,没有人会对它感到陌生。

正是一只木簧笛,与岛上的阿瑠递给神夜所看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神夜视线微动,发觉木簧笛上似乎粘上点深红色的污泥,用手指搓了下,他心头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污泥,分明是已然干涸的血渍!

不知何时溅到木簧笛上,干涸之后竟错眼看成了脏污。

“……这只木簧笛,竟被你带出来了。”鬼童丸语气不明,视线紧紧盯着神夜手中的木簧笛。

神夜握着它,颇有种烫手山芋的感觉,犹豫了下,他将它好好放在桌上,小心提问,“这只木簧笛怎么了吗?”

摇了摇头,鬼童丸情绪不高,“我们出来得蹊跷,离开石门后直接返回船上,而且……”

他话说一半,神夜与散兵自然知晓他的未竟之语。

他们离开时,船上的乘客与水手都陷入沉沉昏迷之中,怎么可能会突然转醒并扬帆起航。

并且看舷窗外模样,整艘船只的航行时间不短。

神夜犹豫,迟疑道,“难道我们现在,又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吗?”

“不一定。”散兵垂眼看着他攥在掌中的那三块碎片,自神夜取出那三块碎片后,笼罩鹤观岛上的浓厚白雾就消散了大半。

联想到他们进入鹤观的途径就是海上的白雾,极有可能,在白雾消散后,情况在他们不知晓之处有所变化。

神夜摸不着头脑,只得盯着那只木簧笛看,眉目渐沉。

毁灭鹤观岛的存在是魔神,也是阿瑠的朋友,‘卡帕奇莉’。

如鬼童丸所说,鹤观岛上已无活人,那么他们见到的阿瑠,只能是过往的亡魂。

他眼中闪过初次于船上所见的岛屿雷暴,银紫粗雷倾覆而下。

鹤观岛上的雷暴在不断重复毁灭鹤观这一过程,神夜的脑中响起‘卡帕奇莉’的声音,一旦提及阿瑠,卡帕奇莉的声音就会变得起伏不定,暴躁且充满戾气。

[永不会消失的仇恨,永受劫难的土地。]

卡帕奇莉为什么会如此怨恨,乃至要降下这倾覆整个岛屿的雷暴,无数次毁灭鹤观呢?

“……的确,缘由未清。”散兵在他身侧应了声,神夜这才发觉自己在思考时竟情不自禁问出声。

他挠了挠头,回想着阿瑠告诉他们的话,思绪卡顿着打了个结,“按照阿瑠所说,卡帕奇莉是庇护整个鹤观的魔神,阿瑠与他部族的同伴们信仰着这样的存在。”

“信仰卡帕奇莉的氏族之人与为阿瑠部族提供庇护的卡帕奇莉,怎么看都不应该是由卡帕奇莉降下雷霆来毁灭他们吧?”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神夜情不自禁地做出了个推测,“难道阿瑠所在的部族……他们背叛了卡帕奇莉?”

一瞬,鬼童丸与散兵的视线齐齐移转,紧盯着他。

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处于视线中心的神夜呼吸一顿,他有些紧张,“那个……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散兵安抚受到惊吓的小紫毛,轻描淡写的语气很快拂去他的不安,“你说的很对。”

散兵与鬼童丸先前对此也只是模糊地有个大概猜测,此刻神夜将其点出,颇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味。

视线转到桌上那只浸着血渍的木簧笛上,此刻再看,无疑是为他们的猜想提供了更多的思路。

阿瑠自他们入岛时就说着要去寻找给他的好朋友‘卡帕奇莉’的礼物,不厌其烦地强调自己的好朋友——‘卡帕奇莉’。

被庇护的氏族孩子与守护氏族的魔神。

散兵视线微敛,朋友吗……

“那么……阿瑠与卡帕奇莉的关系一定十分亲近,”神夜合理地做出推断,肯定地一点头,散兵与鬼童丸都未反驳。

“而且从阿瑠的话里,也没有出现过对卡帕奇莉的怨憎仇恨……他不知道卡帕奇莉毁灭了自己的部族与鹤观吗?”

“如此,那魔神降下雷暴才是后话,”散兵接上神夜的推测,手指点在桌上语速不紧不慢,“在阿瑠逝后,或许是他的部族做了什么,触怒了被他称作是‘卡帕奇莉’的魔神,鹤观才因此被毁灭。”

理出了顺序,神夜终于放下心来,情势不再一团乱麻。

现在只需要知道阿瑠的部族究竟做了什么惹怒了本该庇护他们的魔神,就能知晓鹤观灭亡的原因了。

大脑过度运转后有些疲倦,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准备润一润喉。

“祭祀。”鬼童丸上下唇一动,忽然就吐出这么个字。

“他在离开前不断催促,说仪式就要开始,”沉沉抬起眼,鬼童丸手掌压在桌上,缓缓握成拳,“千年以前的氏族,为向守护神讨得庇护与欢心,最惯用也最常出现的形式。”

神夜抵在唇瓣的杯子停滞,散兵冷而低的声音在耳畔静静响起。

“——生祭。”

茶水冰凉,神夜死死盯着桌上的木簧笛,上面还有没被他擦完的干涸血渍。

许是错觉,他的鼻尖猝然闯入一抹浓厚腥气。

堵塞的思绪,太多的疑惑,尽在一瞬间,所有的节点全数连通,深埋水下的不解尽数浮现答案。

为什么只有阿瑠保持生前的模样,念叨着最好的朋友‘卡帕奇莉’。

为什么阿瑠一直催促寻找送给‘卡帕奇莉’的礼物木簧笛,并要避开他口中的大人们的视线。

以及为什么……阿瑠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仪式就要开始,不能让部族内的其他人来寻找他。

一场祭祀之中,有什么是不可或缺的?

主持祭祀的氏族之长,祭祀的对象与……被献上的祭品。

“咔嚓”一声,神夜手中的茶杯倏然碎裂,他毫无知觉,水洒了一地。

“阿瑠是……祭品?”喃喃重复,神夜瞳孔微颤,“他还只是个那么小的孩子。”

一个年轻的、鲜活的生命,会跑会跳,爱玩爱闹。

话音未落,脑中沉寂的声音突然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那个小人儿…生命真是渺小的可笑]

[约定好的下一次的歌声……真遗憾啊]

神夜心情复杂,再次听到‘卡帕奇莉’的声音时,心底只剩下苦涩。

[你已知晓…我要离开了,于此太久的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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