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靖,命定三子(104)
作者:儒墨刀刻
我还想着,可以培养一下他的孝道,让他明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想着削就给削了。不晓得刀割在他身,痛在父母心上么?
我特意去翻了翻《孝经》,带着哪吒一起背诵:“仲尼居,曾子持。子曰:‘呼呼……’”
哪吒:“呼呼……”
总之不太成功。白天总共不到六个时辰,我们父子俩被《孝经》催眠了四个半时辰。孔宣一手一个拎着我们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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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只好带哪吒,去西昆仑踆乌山葫芦洞,让金吒教哪吒什么是《孝经》。如今,陆压道人已经不在西昆仑,而是再次云游去了。他的洞府连带整个西昆仑都留给了金吒,让金吒做了镇守。自从几年前,牧野之战,阐教被截教干了个底朝天,整个教门气运大衰,竟然影响了宗门所在的东昆仑。整座昆仑山的灵脉发生逆转,西昆仑成了灵气充沛的那一面,东昆仑则是灵气消薄。如今阐教莫说圣人境界,就是金仙级别的战力都丢了个干净,想要跟仙满为患的西昆仑抢地盘,根本不可能。阐教上下只能忍耐着,在东昆仑休养生息。实则是暗中积蓄力量等待东山再起。
如今天下四分,截教做大,丹穴山、不周妖池固守一方,西昆仑日渐兴盛。人族国家大商算在截教的控制之下。我猜,代表人族的天庭,迟早有一天要跟截教对上。毕竟两者利益发生了冲突。就是不知道谁是最终的胜利者。洪荒大陆的修士都在拭目以待,不周妖池那边已经开出了赌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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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大不愧是在丹穴山辅导班当过班主任的,一下子就忽悠……呸,搞定了他三弟。哪吒很快就成了小尾巴,跟在金吒屁股后面,在西昆仑到处溜达。
趁着哪吒被金吒带走,我回了一趟九鼎铁叉山,回到少年求道的山洞,想要收拾顺便缅怀一下未出山时的青葱岁月。
郑伦百年前又回到了冀州,重新担当起了督粮官。用他的话说,就是很多修仙世家盯上了冀州的种粮,想要来偷,来抢,来逼。这种粮是他带着冀州的修士培育出来的,为的是给冀州百姓谋福。怎么能叫这些奸人阴谋得逞,反叫冀州百姓遭了殃?
我曾经问过郑伦,要不要去丹穴山报名,把封神榜上的神位考了。郑伦告诉我他当年被大商的“法考”整的一头秀发都快秃光了,现在他是再不肯去背书了。反正他已经渡劫入仙,做不做神灵根本无所谓。
我师父度厄真人依旧在不周妖池拼搏,努力刷经验,想要早一日登上圣人大道。
短期内,师父和师弟都没空回云光洞。
没想到,在回云光洞的路上,意外遇上了黄龙真人。
但是真正让我惊奇的,是黄龙真人身边跟着的一头大老虎——一头两肋长翅膀的白额虎。这头白虎分明是申公豹的坐骑。
我不由得好奇地向黄龙真人问起,这头老虎的来历。黄龙真人向我谈及,是他在外云游的时候,途经不周妖池遇上的。
“此为师弟申公豹的坐骑。”黄龙真人叹息道,“三百多年前,申师弟莫名死在东昆仑,这头老虎便没了主人。贫道遇见它的时候,正逢被师兄南极仙翁去了玉牒驱逐出东昆仑,心中伤怀。贫道看见这坐骑,不由得想到申师弟,忽然升起感叹,自觉与申师弟当年在阐教中处境一般无二,因而将这头白虎留在身边。”
原来,黄龙真人当初在蓬莱仙岛,撞见截教教主为门下弟子正名的场面,他心中一直郁郁难解。后来阐教集体下山,要襄助殷郊复辟。黄龙真人不乐意,公开反对做此主张的南极仙翁。南极仙翁一怒之下,将黄龙真人的名讳从阐教弟子册上踢出,将他赶出了东昆仑。
我询问黄龙真人道:“真人可是要另谋出路,另寻一派?”我向他建议道:“或是以真人本事,完全可以自创教门。”
黄龙真人摆摆手,两样都没有选择:“贫道是师尊收入阐教的,只要师尊一日没有降下法旨,将贫道赶出阐教,贫道便永远是师尊的徒儿。”
我感慨,继续劝说他道:“真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代天尊另寻一处灵养之地,开辟一处道场?实不相瞒,我倒是不觉得如今的阐教,还能秉承天尊法旨,行事已经有点儿歪了。”
黄龙真人沉默了。他沉吟片刻,神情开始动摇。
我没去打扰黄龙真人思考,而是低头去看那头老虎。我记得很清楚,当初申公豹留下一片魂,就跟着这头老虎做了伥鬼。我正奇怪呢,就看到这头白额虎忽然眯起眼睛,非常人性化地冲我咧嘴笑。这笑脸怎么说呢,和当初我认识的申公豹的笑脸在神韵上,不能说没有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但凡这头老虎会说话,我绝不怀疑它会溜出一句“道友留步”。
这老虎的笑容颇有奸相。合理怀疑,它呆在黄龙真人身边别有图谋。
我抬头向黄龙真人看去。黄龙真人还在犹豫。我没有将白额虎的情况告诉黄龙真人。这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不关我这个外人事。万一我猜错了,徒然坏了人家师兄弟的感情,多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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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真人最后被我说动了。他哈哈大笑,豁然开朗的模样。真人向我道谢一声:“承蒙圣人指点,贫道已经知道去向了。”说罢,黄龙真人卷起地上的白额虎,向昆仑山下飞去。
我没再管这对师兄弟日后会如何,继续走去云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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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怎么说呢,可能就是命吧。我把观音菩萨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徒弟,俗家名字记错了。惠岸行者不是我家金吒,是木吒。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可怕的结果,哪吒被金吒带出了问题。哪吒原来在三山关,由我们夫夫还有木吒看着,只是调皮捣蛋。自从来到西昆仑,哪吒天天跟着金吒坐镇西昆仑,暴力镇压不守规矩的散修。时不时两兄弟还要出个外差,跟阐教或别的什么势力抢地盘。这些事情直接导致哪吒自出生一直压抑的凶性一整个爆发开来。偏偏金吒演技极好,哪吒被他带着,在我面前演了一场。西昆仑如今就是金吒的一言堂,随便哪个角色都要看他眼色行事。于是大家伙一起诈骗了我,导致我没能及时发觉哪吒被他大哥带着,释放了自我。
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追悔不及。
我整个人都愣了。不知道该为金吒变成了一个狡猾的势力主而忧伤,还是为哪吒终究变成了个熊孩子而悲伤。
我没办法指责金吒,作为一方势力的领头人,这一点点狡猾算不上什么。我哭着将《三国志》递到金吒手里,然后拽着哪吒回了三山关。
一回到家,我就将金吒的变化告诉了孔宣。
孔宣望着哭唧唧的我,半晌递过来一方帕子,叫我把老父亲的眼泪抹一抹。
“别哭了。”孔宣对我说道,“我们没什么好抱怨的。当年既然将他送去西昆仑,叫他护住西昆仑,便是让他走上这条路的。金吒不凶狠一些,怎么镇住昆仑山,怎么护得住那群散修?”
我噎了一下,红着眼睛看孔宣,向他抱怨:“那也不能骗我啊,我可是他爸爸。”
孔宣嘀咕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清。
“你还是想想哪吒怎么着吧。”孔宣最后直接把我奚落了一顿。
我琢磨着,原著里,哪吒除了干了东海一大票,而后杀了石矶娘娘的两个童子,好像也没干别的缺德事。石矶娘娘早就搬家去了东海金鳌岛修行,那是截教直属势力范围,哪吒想要去他门上找事,机会不大。三山关距离金鳌岛何止千里之遥。就算让哪吒弄到轩辕神弓,也休想一箭射死石矶娘娘身边的童子。毕竟我早已留手,给了那些童子一人一道护身符。
至于东海我的老同学敖光一家……我对孔宣说道:“日后还是让三郎少去丹穴山吧。”反正他们禽鸟一族没有过年回娘家一说。孔宣这两百年都没回过丹穴山,双方都不曾有过介意。只要不让哪吒靠近海域,想必不会出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