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听见企鹅人那么执着于“哥谭第一淑女”的名头是为了要和他貌美如花的老父亲约会的时候，迪克·格雷森对着企鹅人的青鼻涕发誓——他一定要揍到企鹅人连他妈都不认识。

史蒂芬·斯特兰奇做事情总是很讲究条理，同样的，塞西莉亚也是一个做事讲究逻辑关系和条理的人。

“我也喜欢把复杂的事情分开，一件一件的做。”塞西莉亚对史蒂芬·斯特兰奇说。

现在，他们身处的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地点，这里是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在企鹅人的办公室里，他们刚刚撂倒了企鹅人和他的十几个手下。

这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今天晚上的哥谭已经乱起来了，小丑、猫头鹰法庭、企鹅人和黑面具，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谁都想要在哥谭的乱象里抄个便宜，捞到一点好处。

“不能保证企鹅人就只有这十几个手下，所以，博士，我们长话短说。”塞西莉亚随手从企鹅人的办公室里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真的非常“随手”，只不过是在天光对她说企鹅人有喜欢在桌子底下抹鼻涕的恶习之后，这张椅子是塞西莉亚请求天光扫描了十万遍，确保上面绝对没有企鹅人的鼻涕罢了。

至于史蒂芬·斯特兰奇拉过坐下的另一张椅子……怎么说呢，那是塞西莉亚首先淘汰掉的选项。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人就是不知道才会过得比较幸福。

塞西莉亚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被史蒂芬·斯特兰奇垫在了身下的小红，心中默默祝愿这位魔浮斗篷同学之后永远不会知道这张椅子经历了什么。

史蒂芬·斯特兰奇哪里知道塞西莉亚心里想的那样复杂，他十指交叉撑在膝盖上，凝神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启了话头：“大概是一个月之前，阿戈摩托之眼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改变了。阿戈摩托之眼拒绝让我们再窥探时间线，只是说一切有了更好的转变，所有卡玛泰姬的法师都不用再担心我们这个位面的未来。”

“位面。”史蒂芬·斯特兰奇刻意的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这是阿戈摩托之眼第一次对我们介绍这个词——确切点儿说，其实这也是我被赋予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的能力之后，它第一次和我对话。”

史蒂芬·斯特兰奇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始终定定的观察塞西莉亚，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到蛛丝马迹。

可惜的是，这位忽然出现的韦恩小姐比他想象之中要更加沉稳一些，哪怕史蒂芬·斯特兰奇已经特地抛出了“位面”这个概念，塞西莉亚的脸上也始终带着那种老神在在的从容，没有让他看出丝毫的异样来。

塞西莉亚当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她在和史蒂芬·斯特兰奇“谈判”的重要时间节点。作为普众观念之中的“高位面来客”，她和史蒂芬·斯特兰奇的这次谈判直接关系到她之后在这里的行动自由度和生活质量。

而这种紧张的如同重要面试，关系到塞西莉亚能否取得这个位面的“准入证”的关键时刻，她居然还有闲心在意识海里和天光聊天。

其实说是“聊天”，未免有些冤枉塞西莉娅，她只是在天光那里疯狂的恶补卡玛泰姬的相关知识而已。在天光的一番讲解之下，塞西莉亚终于对这个世界魔法侧的巨头组织——卡玛泰姬有了初步的了解。

虽然塞西莉亚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才开始了解这位明显冲着自己而来的魔法侧法师所隶属的组织，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不过按照史蒂芬·斯特兰奇目前对她的态度来看的话，对方对她应该试探有余，但却并没有太多的恶意。

否则的话，史蒂芬·斯特兰奇法师也不会帮助塞西莉亚一起直捣企鹅人的老巢。

塞西莉亚说企鹅人这种超级罪犯可能搞连坐，以至于牵连这位法师先生的亲朋好友什么的，的确有危言耸听的恐吓成分在。不能否认史蒂芬·斯特兰奇的确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才会上了塞西莉亚的“贼船”。

但是同为法师，没有人比塞西莉亚更加清楚，如果一个自己法师不想的话，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得到一位法师的。

蝙蝠侠对魔法侧高度警惕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一个普通人类可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对于魔法侧的人来说，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他们想或不想，而不是能与不能。

史蒂芬·斯特兰奇是个正义的人，对企鹅人犯下的累累罪行，他不是哥谭的居民，但是却一样深恶痛绝。光是凭着这一点，就足够塞西莉亚对他致以足够的尊重。

一般情况下，天光和塞西莉亚的灵魂绑定，全场人不会察觉到天光的存在，而不巧的是，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在灵魂层面的法术上颇有心得，史蒂芬·斯特兰奇更是难得一见的适合休息卡马泰姬法术的天才，对灵魂层面的细微变化都可以体察入微。

现在，史蒂芬·斯特兰奇虽然没有办法直接判定天光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塞西莉亚灵魂深处涌动出细微的波动。史蒂芬·斯特兰奇心中警铃骤响，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他几乎可以断定，塞西莉亚·韦恩的每一次“发呆”都绝不单纯。

不过既然身上有了拜月狐这样神秘东方的古老的种族的血脉，塞西莉亚有一些其他层出不穷的小手段，史蒂芬·斯特兰奇到底并不十分吃惊。

“我假设你知道卡玛泰姬是怎样的存在。”一边说，史蒂芬·斯特兰奇一挥手运转法术，准备倒转世界，将塞西莉亚带入镜像空间。

史蒂芬·斯特兰奇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不被打扰的且足够隐秘的空间，坐下来和塞西莉亚好好谈一谈。他们的这次对话必定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关乎全人类的未来。

而就如同他们刚才所说的那样，冰山俱乐部这里的时间地点都不合适，企鹅人时不时破廉耻的叫嚷几句就算了，他的那些雇佣兵手下时不时的在地上扭动成大肉虫子什么的，也足够辣眼睛了。

史蒂芬·斯特兰奇学习的卡玛泰姬法术大多数作用于时间与空间，像是这种镜像空间，史蒂芬·斯特兰奇制造起来简直信手拈来，从来没有无法将人带入的情况。

可是这一次，他显然是要失算了。塞西莉亚的身体本能让她在史蒂芬·斯特兰奇驱动法术的那一刻就下意识的运转起魔力，开始抵抗起来。

修炼魔法的人多数长寿，前提是如果没有参与到战争中去的话。

至于参战，那是另一种情况了。

在塞西莉亚曾经的世界里，魔法师受帝国的供奉，却也要在危难当前时挺身而出。魔法赋予了每个魔法师比常人更长的寿命，可是战争往往却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将这些生命再回收回去。

按照寻常法师动辄成百上千的寿命来说，塞西莉亚在那个魔法世界里活的时间并不久，不过也比史蒂芬·斯特兰奇接触魔法的时间长。

更何况，塞西莉亚经历过的魔法元素浓到能够催生出成千上万的魔法师的世界，和史蒂芬·斯特兰奇所在的法师只是凤毛麟角的世界当然不能同日而语。在魔法的造诣上，史蒂芬·斯特兰奇可能要比塞西莉亚略微浅薄一些。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史蒂芬·斯特兰奇想要将塞西莉亚拉入正向空间，却反而被塞西莉亚身体本能的下意识反应带入了她构建出的意识空间

观察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塞西莉亚很快就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史蒂芬·斯特兰奇：“你不能不打招呼的就对我施展空间魔法。”

谴责的语气在看见史蒂芬·斯特兰奇现在的打扮的时候莫名的弱起了几分。塞西莉亚眼神飘忽，好半天之后才嘀咕了一句：“如果你提前知会我一声，你现在就不会是这副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