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随手就能毁坏十多条鲜活生命的疯子，却因为他是个疯子而被保护，这真的是布鲁斯想要的哥谭的未来么？

这个念头像是一颗种子，被迪克·格雷森压在了心底。

迪克·格雷森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睛，将自己代入布鲁斯的角色。

“想想蝙蝠侠会怎样选择吧。”他这样轻声的对自己说。几个故意之后，年轻的罗宾脸上终于不再有彷徨。

小丑的笑声还十分猖獗，环绕在众人的耳边经久不散。

迪克·格雷森即将做出怎样的选择，塞西莉亚差不多已经有了猜测。而一旁杰森陶德的目光则全部投注到了小丑身上——这是他恐惧的源头，也是梦境里买个成为二代罗宾的一生爱与恨的终点。

这样的一个人，配么？杰森·陶德嗤笑出声，可是却带上了一点儿不属于少年人的苦涩。

塞西莉亚抬手摸了摸杰森·陶德的脑袋，她没有说其他的话，在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没有用。塞西莉亚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忽然会爆发出这样浓重的恨意，但是塞西莉亚明白，这样浓烈的情感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解的。

幸运的是，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的解开这个孩子的心结。

这样想着，塞西莉亚的目光更加聚焦在了那个高悬的笼子上。

什么品种的变态能够想出这么折磨人的法子？只见小丑用一块巨大的磁铁将这个装着十几个人的金属控制吸到了半空之中，可惜人不是真的会飞的鸟雀，在这样的高空之中，本能让这些衣冠楚楚的人也维持不了贵族的尊严，开始瑟瑟发抖。

塞西莉亚不用天光帮忙扫描，她就可以确定，如果小丑在这里装了炸l弹的话，一定是将天上地上的都要炸个干干净净——无论是那些被他困住的人，还是那一条海底隧道，小丑肯定都不会手下留情。

而天光的扫描结果也更加肯定了塞西莉亚的猜测。这是一场小丑单方面发起的游戏，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想看蝙蝠侠绝望和痛苦，想要给妄图改变哥谭的人以痛击。

非常了解月光土是什么东西，塞西莉亚对海底隧道的强韧程度并不担心。只是天上的十几个人……她抬起头去，在那个鸟形的牢笼里面被绑着的衣着光鲜的男女的脸上都是惊骇绝望的神色，他们不仅手脚被绑，而且嘴也被牢牢的堵住，像是真的被折断了翅膀关进了笼子中的鸟儿。

可是世界上哪有这样丑陋的鸟儿？天光将他们的资料投影在了塞西莉亚眼前，只是随意扫一眼，塞西莉亚就能够判断出这些人大体上都背负着或多或少的人命。

可是这些人固然可恶，却不应该死在这里。这不是塞西莉亚的原则，是蝙蝠侠的原则。再不十分践踏自己底线的前提下，塞西莉亚是很愿意尊重别人的。

迪克·格雷森已经开始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如何在小丑的疯狂阴谋之下保全那十几条人命和对于哥谭未来可能非常重要的海底隧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迪克·格雷森觉得自己头照下的后脑勺已经被蹭秃了一块了。果然过度的思考会让人秃头吗？这一刻，迪克·格雷森心中涌起了因自己养父未来有一天会变成阿福那样的发型而产生的深深的担忧。

无缘无故打喷嚏的布鲁斯·韦恩:谢谢，大可不必。

“选呀，你快选呀。”小丑的声音响起，带着十足的催促意味，他的手不知道按到了哪里的按钮，那原本高悬的牢笼猛然下坠又猛然提升。

毫无保护措施的玩跳楼机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这个笼子里的人已经可以充分的体会了。

“救命！救救我！”在唇齿的缝隙，那些人呜咽出声。

他们之前伤害别人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种唔唔咽咽的求饶而心慈手软半分。

似乎觉得这样对蝙蝠侠的威胁还不够，joker又摁了一下按钮。这一次，原本被金属封死的笼子底部骤然镂空，那中间的缝隙大得足以掉下去一个成年人，而一旦掉下去，哪怕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因为高度足够，带来的冲击力也足够击碎掉落者的内脏。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迪克·格雷斯的毫无选择，蝙蝠侠也毫无选择。

迪克·格雷森向着灯塔的方向丢出了自己的钩爪枪，整个人如同蝙蝠一样腾空而起，一点一点的向着牢笼的方向攀援而去。他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个牢笼，周围一很少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但是飞翔的格雷森总是能够灵巧地借助一点点微弱的外力，让自己距离那个牢笼越来越近。

就在迪克就要摸到那个笼子的边缘的时候，像是故意细耍他一般，那个笼子猛的又升高了5米。

5米的距离，恰恰是他需要重新蓄力，重新计算好着陆点，再重新腾飞而起的距离。

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恶劣游戏，但是迪克·格雷森并不心急，他知道塞西莉亚正在下面。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塞西莉亚对战时候的场景，但是塞西莉亚在九头蛇和猫头鹰法庭战斗的时候留下的资料，已经被布鲁斯·韦恩和迪克·格雷森反复研究。也正是如此，才让迪克·格雷森对塞西莉亚交托了信任。

达米安是世界上最臭屁的小孩，但是也是十分杰出的刺客，他谨慎的确认了塞西莉亚的那个拜月狐的天赋技能是否隔音。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达米安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3点钟方向、4点钟方向和9点钟方向埋伏着几队人，粗略估计数量大概在20个左右。”

达米安咬牙切齿:“迪克格雷森这个傻子，如果他今天单刀赴会，说不准明天就有蝙蝠侠被小丑杀害的新闻。”

塔利亚从来都教导达米安尊重自己的父亲，并且在了解了布鲁斯的真实身份之后，达米安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心中也由衷地对布鲁斯产生了敬佩之情。

确切的说，布鲁斯·韦恩的儿子，本质上是哥谭黑暗骑士的小迷弟。

现在迪克·格雷森不再是迪克·格雷森，而是蝙蝠侠，如果对方做出了什么给这个身份抹黑的举动，达米安真的不会放过他。

杰森·陶德环视了周遭一圈，他不轻不重的轻啧了一声，指了一个方向:“除了小丑和他的手下，这边还有来抄便宜的杂碎。”

达米安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漏了这里。

实在是那人距离这里足够远，又看起来太像是闲逛，很难想象杰森·陶德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居然能够发现他们。

达米安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杰森·陶德，而后者就像是没有发现达米安怀疑的目光一样，始终保持着泰然自若。

“你很可疑。”达米安毫不客气地对杰森·陶德说道。

臭屁小鬼看谁都可疑。杰森·陶德心中腹诽，但是面上却保持着一副不愿多说话的样子。

一方面，是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闹起来会很难收场。而且，如果这个达米安和他成为红头罩之后回到韦恩家族遇见的那个恶魔崽子是同一个人的话，杰森·陶德永远知道什么样的方式就能够让这小崽子跳脚。

你二哥永远是你二哥，血脉压制又不是仅限于血脉相连的亲兄弟的。

而另一方面，也是杰森·陶德十分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是……现在他空有经验，甚至能够像二十几岁的历尽千帆的红头罩一样的去思考，可是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就是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身体的反应骗不过人。

现在他和达米安打起来，恐怕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一想到被恶魔崽子摩擦，杰森·陶德就觉得哪里都不好了。

体能训练和格斗技巧训练必须提上日程，杰森·陶德在心中下了这个决定。

两个小孩不会现场闹起来，塞西莉亚就没有对他们投注太多的关注。就像是达米安和杰斯·陶德已经察觉到的那样，现在小丑和蝙蝠侠的这一场博弈，如果不速战速决的话，就冲着被绑架的那十几个人的身份，在哥谭一定会掀起不大不小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