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伊斯的目光跟随着太宰治手上的动作移动：“拿出你需要的、换取我需要的——等价交换，这十分符合人类之间的约定俗成。”

伊斯点头：“可以。”

“你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容易交流。”太宰治抬眸轻笑：“那么，请先说出你需要什么吧——啊，抱歉，请原谅，规避风险也是人类的特性.之一，我想你知道的，人类与神灵的差距，我总要留个心眼才行啊。”

“自我保护吗？的确符合人类的特性。”伊斯看着太宰治。

“石田道成”的面容没有半分情绪外露，祂伸出手，拿过他手里的书籍，翻过两页，指.尖在两个字上点了点。

伊斯平静道：“咒术界的瑰宝——六眼，我很想研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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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咒术界的瑰宝——

六眼，我很想研究看看。”

伊斯的语调平静毫无起伏。

一旁，夜蛾正道墨镜后的双眼惊愕的瞳孔骤然紧缩，鼻息短促，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紧握成拳。

会拒绝吧？

太宰治会拒绝的吧！？

作为师长，夜蛾正道了解五条悟的性子，若是五条悟听了伊斯的交易内容，为了获取关于“源头”的情报、并解决“邪神.入侵”一事，必然是想也不想直接答应。

但！

五条悟喜欢太宰治，且太宰治也有足够聪明的头脑，只要太宰治拒绝伊斯提出的交易内容，五条悟就一定不会反对。

所以……

夜蛾正道不安的紧紧凝视着黑发少年的侧脸，这个孩子会拒绝的，对吧？

“哎呀，你倒是选了个好的。”太宰治轻笑着咬了下.舌.尖，鸢眼在伊斯毫无表情的面容上巡视片刻：“唔？怎么个研究法呢？”

太宰治好奇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挖出来嘛？”

“挖？”绕是伊斯也因为太宰治的话怔愣了一瞬。

这绝非是吓到了，事实上作为混乱无序侧的“神灵”，用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当做实.验.材料，伊斯一族并非没有做过。

伊斯怔愣的原因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人类，对面的小先生难道不该本能的回避用语言说出、这种类似于“解.剖”的研究方式吗？

“我想“挖.眼睛”拿去研.究这种事情，并不符合人类社.会的约定俗成。并且，这同样违背了人类社会的律.法。”

伊斯低下头，动作轻.柔.小心地.抚.过历经时间洗礼的泛黄的书页：“我所说的研究是指：经过六眼拥有者的同意后，使用仪器进行探测得出数据，我会根据数据研究出六眼的秘密。”

“自然，这个过程并不会为六眼的拥有者带去任何后遗症，且研究的时间短暂，只需两天即可。”伊斯这样说道。

……原来如此。

夜蛾正道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这下哪怕悟想也不想就接受伊斯的交易内容，他作为师长也不用担心悟变成瞎子了。

“这样子啊。”太宰治如释重负，面上不显的笑着歪过了头：“是我误会了。”

伊斯抬起头，眼神平静的看着太宰治：“那么，到你了，小先生。”

“嗯，既然你如此坦诚。”太宰治垂了垂眼睫，抬眸笑道：“有关于“源头”的所有情报——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伊斯点头：“这是自然。”

“那么……”太宰治起身：“就不打扰你看书了，我也需要些时间去与六眼先生确认他是否同意交易。”

太宰治说着话，走回到坂口安吾和夜蛾正道身边，这一回，他没有失礼的从被伊斯视为珍宝的书籍上.跨.过，而是从一条小小的缝隙.蹭.着走出。

“啊，对了呢。”走到门口时，太宰治回首道：“你——赶时间吗？”

伊斯看向太宰治，片刻过后，祂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当然不。”

“太好了。”太宰治笑着颔首。

走到门外，太宰治三人一眼就看到了倚着墙壁、环.胸.西安望着他们的五条悟。

太宰治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五条悟不要出声，他对夜蛾正道说：“已经是合作关系了呢，夜蛾先生，门就不要锁了。”

这……

夜蛾正道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只回身将门合上。

四人走到校园内，除却没有正面应对伊斯的五条悟外，全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来。

“太宰君。”夜蛾正道道出心里的疑问：“没问题吗？那个房间里有旧印，外面可没有啊。”

太宰治摆了摆手：“没问题的，披着“石田道成”躯.体的伊斯，在祂无意做出什么之前，当祂是普通人就好，毕竟，如果祂真想做些什么……”

“我们拦不住。”坂口安吾接话道。

“没错。”太宰治认同点头：“多准备一间寝室吧，夜蛾先生，准备好后，麻烦再去转告伊斯一声。”

“知道了。”

“之后，唔？”五条悟笑眯眯地眨了眨蓝瞳：“就是这双眼睛的事了吧？”

四人沉默：“……”

啊，不愧是最强咒术师，心态可真好。

“嘛。”太宰治抽搐着嘴角，摊手道：“不，那是最后一步。”

五条悟挑眉：“怎么说？”

“伊斯回答了呀，祂不赶时间哦。”太宰治抬手撩起一缕头发在手指上卷了卷，笑道：“也就是说啊——我们还有时间去解决一些别的问题。”

太宰治松开那缕头发，歪头看向五条悟：“京都校那边怎么样了？高层大人们有去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五条悟立马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那真是，坂口安吾看了想吐、夜蛾正道看了哆嗦。

“他们好过分啊！”五条悟用一种很为难自己这大高个的姿势、将下巴搭在太宰治的肩头：“怎么会有那么会冤枉别人的家伙呢？那群烂橘子居然说乐岩寺是我气疯掉的、还说是我把咒灵引去京都校的！哈！”

坂口安吾：“……”

夜蛾正道：“……”

这副告状的姿态，小学生嘛你？！

“然后呢？”太宰治也是很嫌弃，但到底是忍住了。

“然后啊……”五条悟直起身，笑容得意：“我抬抬胳膊，烂橘子就跑掉了哦~真是的，明明没那个胆子，还要对我狗吠~”

“这样子啊。”太宰治敛了敛眸，而后抬眼看着五条悟道：“大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五条悟眨了下眼：“还好哦。”

“好！”太宰治拍了一下手：“给禅院直毘人打电话，叫他来高专。”

“哦呀？”五条悟眼神古怪地扫过太宰治的脸，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掏出手里在太宰治眼前晃了晃：“嗨嗨——”

一旁，夜蛾正道摇着头幽幽一叹，他也大概猜出了五条悟和太宰治在筹谋些什么。

若是以往，他必然是要阻止的，并非是无所谓总监部的所作所为，而是觉得在没有万全之策前贸然出手太不明智。

若得手还好，若失败了，不只是五条悟，连同高专的学生也会受到牵连，但是现在……

想到明知诅咒向着危险的方面进化、仍打定主意想要学生冲.锋.陷.阵的总监部高层……似乎真的没有必要存在了。

反抗了会.死。

不反抗还是会.死。

果然还是选择前者更好些吧？

夜蛾正道睁了睁眼，算了，让悟折腾去吧。

“okok~说一小时后到呢。”五条悟凑近太宰治讨了个贴贴：“洗.澡、吃饭——这个时间足够了吧？”

五条悟贼兮兮地冲太宰治抛.媚.眼：“回寝室吧小男朋友~”

太宰治：“……”

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坂口安吾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我去看看织田作。”

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现在的同僚，露出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夜蛾正道心情复杂、眼神游移：“我去给伊斯准备寝室。”

“安吾！”太宰治抬手挥舞，扬声道：“记得到时间了去校门口集合哦，我们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