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拐进恋爱线的红黑游戏+番外(242)

作者:时渐鹿


工藤新一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津木真弓绝不会承认,自己听到这个声音居然难得松了一口气。

或者说,这样的“可靠性”很难说是因为对方是“系统”,还是因为对方用着某个自带“靠谱”气场的侦探的声音。

“志保在帮我?”她问工藤新一。

“目前看来,是的。”

“你刚刚干嘛去了?”

“查了一些东西,顺便看看网络数据流里有没有疑似底层代码的东西。”

“可以想见,你并没有获得什么好消息?”

“可以想见,底层代码这么关键的东西显然不会以这么直观的形式存在。”

津木真弓懒得和他斗嘴,“那这具身体的信息,你查到了吗?”

“查是查到了,但你确定,要在这个关头听我叙述?”工藤新一的声音中勾起了一丝笑意。

“当然不。”津木真弓垂眸,心中轻轻一笑,“这么好的躲过测谎仪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滑过,津木真弓的目光微微涣散了两分。

琴酒开口:“你不会说话?”

在那一瞬间,津木真弓其实有点恍惚——倒不是因为药剂,而是这个声音于她而言实在太熟悉了。

与之前在血泊中琴酒面对尸体与自己时的杀气不同,他如今情绪似乎还算平静,于是说话的语调便与记忆中的那位十分相像。

尤其是……

上一次她面对“测谎仪”时,也是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组织中的测谎仪会根据血压、心跳与皮肤湿润度综合判断你的状态,提前给自己注射镇定剂是最佳的应对方法,但有这样机会的概率很小。”

在上一个世界中,那位“琴酒”给她准备的训练列表里,自然有面对测谎仪这一项。

津木真弓闭了闭眼,调整了自己的呼吸。

她恍惚了神态,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似乎只能发出“嗯”“啊”“额”的一些短促音调。

看上去像极了无法说话的哑巴,但测谎仪的却响了起来。

“嘀嘀嘀——”

琴酒的目光落在了显示屏上,却没有生气,也没有立刻举枪崩了她。

——“任何生理数据的临界值都有误差,再精密的测谎仪,也无法每一题都给出绝对‘正确’或‘错误’的答案,多数模棱两可的情况,是介于‘真实’与‘谎言’的数据之间的。”

测谎仪的声音提示着众人,她的回答不在“实话”的范畴中。

但很显然,离“谎话”也还有一定距离。

琴酒没有什么表情,继续开口:“不是先天性的?”

津木真弓点头,仪器的指示灯变绿。

“因为事故的刺激?”

津木真弓皱眉,像是在用力思索着什么,但结果依旧十分茫然。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宫野志保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你不记得了?”

津木真弓心中暗叹一声志保的助攻真是神队友,随即点头。

测谎仪的指示灯依旧是绿的。

看,多完美的可以避过测谎仪的机会啊。

因为她确实不记得啊——无论是关于这个身体的身份,还是他们一直追问的“她怎么进到房间里”,还是她的目的、她的图谋……

她都确实不记得了。

由于测谎仪的特性,多数问题都会精确地给到“是”或“否”的答案,这样数据更为准确。

所以只要对方不问出来类似“你是游戏玩家吗?”“你进入这个世界是为了寻找代码吗?”这种超现实的问题,她的答案都是绝对“真实”的。

——因为,她确实一问三不知。

全盘失忆的人设用在这里,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接下来的应对都很顺利,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就在津木真弓以为这一切要如此简单地结束时,临近末尾,琴酒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你之前见过在场任何人吗?”

在津木真弓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心跳已经乱了一拍,测谎仪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而她甚至还没有给出回答。

这一下当真猝不及防,她眼看着琴酒眉尾一跳,诸伏景光的目光中露出了些许忧色,连宫野志保都向她看来。

津木真弓只停了一瞬,便当机立断想好了对策。

她干脆将计就计,就势急促地开始喘息,呼吸急促,眉心紧皱,尽量让自己愈发紧张,甚至连身体都开始抽动,一幅十分难受的表现。

宫野志保十分上道,当即看着数据表示:“……看上去是前面那么多让她强行回忆的问题,刺激了她的临界值。”

仪器在狭小的空间里“嘀嘀嘀”响个不停,琴酒没有任何表态,津木真弓的表演便不能停下来。

她干脆开始挣扎,身上的束缚带深深勒入肉中,她终于憋出了一两滴眼泪,手臂上的针孔也渐渐开始渗血。

无声的啜泣随着短促的呼吸在房间中响起,她一声一声开始抽噎——既然并非是先天性的声带问题,那哭起来稍微出点声,也很合理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测谎仪的警报和她的哭声吵得烦了,琴酒终于伸手关掉了测谎仪,推开椅子站起身。

他看上去有些烦躁,直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弯腰俯身,一只手撑在她的椅背上,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他以一种极其压迫性的姿态,烦躁又难耐地开口,一字一顿。

“你是谁?”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津木真弓微微恍了个神。

其实她也很想问面前这个人,你是谁?

但她十分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记忆中的那人戴着金边眼镜,拿着讲义的指尖有着好看的圆弧形指甲。

他站在讲台上,淡然抬眸。

——We can know only that we know nothing.

And that is the highest degree of human wisdom.

那天的后来,她是怎么回答的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有的问题,永远得不到答案。

眼眶中的泪水倏然落下,津木真弓似真非假地无声抽噎,无法发出声音的唇瓣不断开合,重复着“我不知道”的唇形,一遍遍回答。

她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琴酒终于放开了她被卡得发疼的下巴,甩开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房间。

津木真弓的抽噎终于可以慢慢收了回来。

房间里被留下的诸伏景光和宫野志保面面相觑,半晌,宫野志保开口。

“怎么处理?”

诸伏景光似乎也有些犯难,叹了口气:“……现在去把琴酒找回来还来得及吗?”

宫野志保嗤笑一声,“难说。”

她看向津木真弓,沉吟了一会儿,“先安顿下来,我明天忙完了来给她检查身体……至于之后的事,看琴酒怎么安排。”

诸伏景光点点头,刚想走上前,却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顿,看向宫野志保:“把她解开吧。”

宫野志保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不去?”

诸伏景光目光微微一飘,欲盖弥彰般地冷了神色,“……哭得太蠢了。”

正在收拾情绪的津木真弓:???

宫野志保不知是不是明白了什么,只是笑了一声,没说什么,走上前解开了津木真弓,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伸手帮她擦去眼泪。

“之后,就看你自己了。”

津木真弓还没接收到自己这个身份的信息,不确定是不是和她有什么特殊的羁绊,一时不好回答。

但好在宫野志保只是说完这句话,就重新将手插回衣兜,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津木真弓被诸伏景光重新带回了之前那间房间,她哭得有些头晕——虽然情绪是刻意调动假装的,但眼泪是真的流了的,她现在脑壳一抽一抽地疼。

诸伏景光再度走到桌边,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点水。”

津木真弓:……这大哥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自己“多喝热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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