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拽住男人，“喂，你——”

他还没说完，手上拽着的人已经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夺走，女孩在另一边，“喂，奖励在哪里领？”

“哈？”五条反应了一下，突然想起对方游戏玩家的身份。

刚从站台长变为列车长的男人也一副疑惑的样子，“什么意思？”

女孩的脸狰狞着，在中间愁成一团，“别装傻了，就是法器啊法器，都要打BOSS了，我装备都没一个！一会儿又要打天元，全让玩家自己造吗？”

“你？！”列车长一贯的微笑突然破功，显出一丝真实的诧异，“你的记忆？”

女孩意识到了什么。

但也就在那一瞬间，列车脱轨，世界剧烈抖动，金属尖锐的撞击声里，前头冲出铁轨撞入雾中的车厢找不到地面的支撑，拽着后面的车厢一同坠落。

强烈的失重感夺走了所有人的声音，宇文被紧紧箍在怀里，从少年胳膊的缝隙里看到了上面的真相。

那是一个巨大的、横贯天际的圆环，其上缀着无数小方块形状的车站，如同整齐排列的宝石。

空荡荡，只有一趟列车的痕迹，如同读卡器一般巡回，可随着它也脱轨，那圆环迅速崩裂，沙石碎裂，光亮瞬间暗哑。

宇文还没来得及细看，失重感霎时消失，她脚底踩上了地面，身体随着惯性往下沉。

浓雾从眼前消失，所有颜色、声音、场景回归耳旁，列车长还站在面前，只有破功的表情不见，他重新换上一副笑脸，伸手把胸口的铭牌翻转，上面写着“天元”。

女孩来不及惊讶，只是轻轻跺了下脚，又急切贴到窗口向后望去。

浓雾遮蔽了周围的一切景色，但这么近了，还是能从列车的下方看到——新的圆环铁道已经在瞬间生成。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

【1】引用上一章的话，营造’一切都在重复发生‘的感觉

第117章

半夏小说首发

换上天元铭牌后，前列车长整个都变柔和了。

不，五条和宇文同时后撤一步，不如说，他连性别都变了。

“天元竟然是个女性？”书籍里关于天元和咒术界关系的记载很多，“没想到在这种信息上会有遗漏。”

列车仍旧在平稳行驶，前头聚拢着的雾气被车头撞碎，一丝一缕棉线似的缠绕在车窗上。

温度，站得泾渭分明的两派中间的温度，正在因为沉默冷却着。

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宇文率先打破沉默，问天元，“我们轮回几次了？”

对面的女人抱臂，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出口惊人，“法器就在你身上。”

【线索-传说中可以修改历史的法器就在玩家身上~】

这线索理所当然，并不令人惊讶。

不过，这平和的确认语气，宇文眼睛一凝，迅速意识到刚刚的轮回，天元意在验证这一结论，“缝线BOSS和你什么关系？我之前为什么会出现在薨星宫？”

对面摊了一下手，“不用担忧这一点，我和他早已经分道扬镳。你的身体此前出现在薨星宫，是森合章向我的投诚。”

“哈？”五条双手插兜，有点不耐烦，“所以那家伙当了三面间/谍吗，怪不得整天在学校里那么忙。”

天元没有响应这抱怨，接着自己的话头往下说：“他有束缚在身，从羂索手中拿到五法成佛秘籍的报酬就是杀死劣应身。”

“啊，又是五法成佛.....”宇文都快无语了，这位BOSS真是勤勤恳恳，“所以他是哪一部？”

“肯定和杀有关吧。”少年举起手指分析，“用不同死法杀死108个特定的人，果然是这样吧。”

天元颔首，同时补充，“显得成佛、以欲顿悟、回归本源、杀心成仁，最后一个方法是苦修，一共五法，对应饥饿、爱欲、惧死、杀欲、畏苦。”

【线索-五法成佛秘籍，分别对应五种剧烈的负面情绪，以特定秘法及仪式进行修行，可超脱人类苦痛。】

列车仍在不知疲倦地行驶，宇文干脆坐下，“继续，所以当年森合家围剿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元倒是随和，不用邀请，就一并坐下，“我的结界涵盖整个日本，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耳目，但这有个前提，就是对方的结界术低于我。比如羂索，比如你，你们的结界我都无法进入，当年的森合家也是如此。”

【线索-天元的结界术】

“我？”她刚觉得有点冤，就想起自己放在东京高专的阵营结界，好吧，游戏系统的结界在其他人看来也算她的能力，“那就说你知道的。”

“羂索策划了森合家的围剿，那是一个巨大的仪式，将大量的咒术师献祭，出于平衡咒术师和诅咒力量的原理，大量咒力会集中在咒术师一方，便可以冲破法器的限制。”

【线索-羂索的意图】

宇文立刻想到了那个逼着她胁迫上层的诅咒师，“我得到消息，有人的家族在进入森合家之后被直接抹掉了，所以还是成功了。”

天元摇头，“只成功了一半，如果真的如羂索计划，他应该拿着法器走出来。”

“可他没有。”少年松散地倒在椅背上，“所以那部分咒力全部跑到其他地方了，照这么看，抹布头已经知道法器启动了。”

“？”怎么推导出来的？

宇文有些不解，“所以，缝线BOSS是个对自己很自信的人？没拿到法器的第一想法不是自己计划有问题，而是觉得有人返回过去修改了结果？”

“他是平安时代的咒术师，为此筹划千年，也许在森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线索-羂索的出身】

“平安时代？”五条惊呼出声，“活到现在是术式效果吗？”

宇文心脏打着鼓，来了来了，开始科普BOSS了，“他到底想用法器干什么？”

“他只剩大脑，通过不断更换宿主活了下来，近年来，他为了隐藏自己，或者方便到时候更换身体，蛊惑不少人也在额头标记了缝线。”

所以天元都知道？

宇文的敌意散发出来，“你都知道，但没有阻止？”

“哈哈”，天元没有否认，反而指着上方，“你看到刚刚在头顶裂开的圆形轨道了吗？那就是世界的真相，正如地球被太阳禁锢着，绕椭圆轨道亿万年行走，生命也是这样，从更高维的视角看，人类的文明也不过是电视剧。”

“啊？”宇文和五条对视，想起站台长说的那一番话，顿时脑子胡涂起来，“等等，你的意思是每个人的人生命运都是固定的，演过好多次的？所以法器的角度，过去、现在、未来才是同时存在的？”

这么想确实有道理，毕竟一个法器也没办法预测几十亿人的选择，除非所有人的选择早已做过，每个明天都是很远之前的昨天，已知了结果，才能随便更改。

但那样这个电视剧得多长，不过联想地球亿万年的寿命，好像也可以理解，总之就是游戏策划对世界的理解罢了。

天元回到了刚刚的问题，“而人类的寿命太短，根本来不及看到这点，所以羂索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摆脱自己的死亡。他做到了，那么第二个要做的，就是让人类全部摆脱死亡，进化为超维生物，这样生命永续，封闭的圆环被打破，人类就不必困在既定命运里。”

【线索-羂索的意图】

“额.......那他志向还挺大的。所以才去偷法器，可法器修改完，不就和刚刚一样吗，打破一个圆环，又生成一个新圆环。”

五条倒是在体会其他的事情，“完全没体会到自己被重置了，阿满你到底怎么感觉出来的？”

“不，他无法百分百使用法器，只是将一些细节修改得朝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然后他继续做自己准备了千年的事业，法器在其中起的是催化加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