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打开，没想到一幕幕都在眼前，如此清晰。

“你哭什么，真受不了，有这么害怕吗？”车子骤然停在安静的林间道上，少年倾过身来，仔细将女孩莫名流下的眼泪抹去，对上一双同样诧异的眼。

“怎么，自己哭了都不知道？”五条觉得麻烦透，“到底在害怕什么，整天嘴里跑火车的你，该不会是为了一会儿的事害怕吧。”

嘴里很笃定，但底下的腿却在不安分的抖动，心里绷着一根弦，希望被否认，如此从上而下的欲/望列车就不会被阻断。

可女孩还对着自己的眼泪发懵，根本没在注意旁边人的忐忑。

终于他放下方向盘，给自己灌了一兜冷水，强制将自己运行到一半的程序给关闭，嘴角耷拉下来，腿也安分下来，“推迟，推迟到你不再害怕的那天。”

“什么不再害怕？”女孩慢半拍提问，眼里湿润润，但对这个问题也是真疑惑。

“真的假的？”少年一股气运行到中间被阻断，现在又有了续上的希望，他真心觉得不要再来这样的反转了，毕竟腹部的咒力回路都因为刚刚强行停止隐隐作痛。

“什么真的假的？”女孩后仰着，迟钝地解释着自己的眼泪，“噢，这个是想到了难过的事情。小时候我最喜欢的豆沙糕被表弟每个都舔了一口，于是我趁着夜色把豆沙糕都碾碎了塞他内裤里，还偷偷把红墨水滴进马桶里，骗他说这是豆沙绝症，到了晚期就会便血。于是他把所有的卡牌遗产都留给了我，我转手卖出去，换到钱买了两盒豆沙糕。”

“哈？”少年刚刚的心情全部被这个故事创飞，“明明可怜的是你表弟吧，为什么你要哭得那么伤心？”

“因为打屁股真的很痛，而且很丢人......”

“噗”，少年联想到那个画面，首先就是笑出声，接着身体突然因那想象的场面而起了变化，他收住笑意，尴尬中有些慌张地坐直，座位上多了点钉子让他不断左右腾挪，脸颊也不由自主飞红。

宇文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望着外面的风景，看着一只狗绕在林边栅栏前，抬腿撒尿标记，而后和车里的女孩对视着，一边晃悠一边超车而去。

“诶？我们的车子被狗超过了。”很快，她意识到，“车子怎么停了？”

就在这问句落地的瞬间，少年调整档位的同时气呼呼地大喊，“直到你哭出来为止，老子都不会停了！你这个家伙就不值得这点好意！”

随即一踩油门，巨大的推背感带着女孩一同窜出林间道，再往前一公里就能看到五条家的墙院了。

“噗哈哈哈哈哈——”偶尔不稳的石板荡着副驾驶上的女孩上下颠簸，她时而仰头时而弯腰捂脸，不断从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油门声在这笑声中愈发轰隆，少年咬牙的面孔一闪而过，路边树木探出的枝条刚要招手就被车顶一个five拍过去，之后便前后摇荡，摆个不停。

一个拐弯，从新绿的枝条间出现了檐角，五条宅像扑过来似的在视野里无可避免放大。

车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都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墙院，好像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一眼不眨地盯着，否则它就要跑掉了。

宇文的呼吸有点乱，她想着，反正也不会有感觉，也不会有真正的异物入侵，就当做是在打乙女游戏，乙女游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是收集对方抱玩家的CG图，对标到开放世界，就是收集录屏之类的？

她悄悄在消息列表打字，询问能不能进行录像。

【嗯......不建议玩家使用录屏功能呢，说不定存储空间会被访问呢？】

懂了，用眼睛去录像来回味，这个游戏是懂得饥饿营销的。

可惜现实里，她一直蹉跎到二十后半才终于到达这步，而现在的高中生，啧啧。

宇文不得不强调自己的年纪，才能从这暴风骤雨一般的羞耻感里脱出，明明在外面早就和这个家伙结婚，可对上少年那青涩的表现，竟然也被带进沟里去了。

“呲——”，车轮碾压着路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两人俱是因为车子骤停往前顿了一下。

干净的墙像一条绸带，延伸到左右极目。

五条家的宅子有这么大吗？

宇文心里一阵新奇，像第一次来一般。

侦探们还没调查出青年悟的家世背景，但能在工作日整天闲逛，再加上大概值一辆车的衣柜，她隐约能猜到他大概家世不凡。

所以游戏里设置得难不成是青年悟真实的老宅嘛，她被拽着，花摇摆在枝头一般，只由风兜着离开，不知道前路在哪里。

不想惊动守卫，于是翻墙而入，直接抄近路偏路往前突入。

“他们不会突然进你的房间吧？”

绕过一个院子，说着话突然迎面碰见一群仆从，当即两人僵了一瞬，气氛诡异起来，仆从们相互看看，匆忙离开。

过后似乎有絮絮讨论从桥那边传出。

“呼，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要干坏事了！”

宇文连连摆手又摇头，只是不小心代入现实罢了，好像真的变成少女和之后的老公偷/尝禁/果似的。

这个老宅明明她都已经三进三出过，早没什么顾忌，却在此刻不停绷着弦，一股危机的酸意在下腹来回转。

大概看到了女孩不自在的表情，少年捏紧手中纤细的腕骨，“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谁要后悔了？”

左右无人，她紧赶两步，跳到少年背上，贴着耳朵说：“吶，我说，一会儿要不要扮演一下ntr？”

“哈？你那脑瓜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老子用得着ntr才能找到女人吗？”他颠了颠背后的女孩，也不用顾及速度，只几下就闪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幸运，你今天这里竟然没人？”

“嘁”，五条意味不明地发出气声，一把拉开自己的房门，反锁，又一鼓作气将女孩背进内屋，好好让她躺到已经铺好的床铺，才终于放下心，扯了扯自己有些汗津津的领子。

“因为老子让附近的人3个小时内都不要靠近。”

“？”女孩的视线跟着少年的手来到床铺旁，是一管油状物和眼熟的小盒子，就是那种每个超市、便利店在结账处都会摆放的那种小盒子，而且大概为了方便选择，还一个个整整齐齐摆了好几个颜色。

“老子先去，还是一起去？”他指了指浴室。

外面大亮的天光将室内每一寸都照得分明，远处虽然寂静无人声，鸟儿却时不时长啼一声，这好好的白日，这本该要上学的年纪，这前几日还被她当做京都宿舍的房间。

女孩扭过头，突然提议，“要不等到晚上？这大白天的——”

少年龇着牙，当即扑过来，“那就现在！”

“不不不，我先去浴室！”女孩腹部被狠狠锁着，她得用力掰，才能抽出一点空隙，两腿徒劳在床铺上扑腾着，在绸面上划出一条条痕迹。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她还在挖空心思，那边已经放手。

少年倚靠在榻边缘，一腿支起，一腿摊平，最大限度给某处宽松空间，“那就你先！”

女孩已在这里留宿得轻车熟路，“咔”一声关上浴室门后，少年准备对自己的扣子动手了，但他看看这大亮的天光、处处熟悉且像盯视着他的对象，“啧”了一声，站在窗边竖起手指使用了结界术。

天空一下被遮蔽变暗，于是室内那么多双眼睛终于暗了下去，“这下她总挑不出毛病了吧~”

于是最后一点拖延结束，他罕见地对自己动气，拽着衣服要脱，又松了那口气，偷偷朝内看了一眼自己，轻飘飘的念头晃过：她肯定会满意的吧，不对，那个怪家伙，说不定就口味特殊，喜欢没有肌肉、肥肚腩的男人。

一墙之隔，宇文站在哗哗水声下，对着洗发水思考起来：是不是连头发也要洗一下，不对，我头发没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