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文豪林黛玉(162)
作者:鹿门客
《谈谈“下流喜剧”<错姻缘>》———著名作者、出版社主编:奥科特.马策拉特”
黛玉一口气读完了近期小报上、沙龙里,轰轰烈烈的论战导火.索——奥科特.马拉策特的一篇文章。
“安娜小姐,您的意见如何?”库克爵士坐立不安,直往她跟前觑。
“你是说马策拉特先生想见我?”
“是的。”库克爵士小心翼翼地赔笑,“只是我想,您毕竟是位未婚小姐,恐怕有所不便。所以......”
恐怕有所不便?
怕不便是假,怕他们将她挖走是真。
林黛玉阖上小报:“爵士,你放心。无论怎么样,你对我有恩,我答应过你的,至少要为库克剧院写完下一部作品。在那之前,我都不会离开阿巴特。”
在那之后呢?库克爵士不敢多问,只好笑道:“那么,我这便引见你们双方。”
过了片刻,进来了一位先生。
黛玉抬头,和他的视线对上,微一怔:
她没有料到,这位大作家、大出版社的主编,竟然这样的年轻俊秀,和她年龄似乎仿佛。
克雷梦特也怔住了,他的绿眼睛里仿佛化开了薄雾,湖水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的形容。
大多数卢士特人对于东方的美,总是隔着一层。
克雷梦特却最擅长捕捉独特的美。
他是最挑剔的审美者,也是最宽容的审美者。
所谓绝代佳人,便如眼前人。即使静静地收敛了光华,衣着朴素,却仍旧由内而外,举手投足间,都堪称风华绝代。
他想到了一句小诗:
神爱我,心湖风和日丽时,教我遭逢至美。
“安娜小姐。”他微微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她,轻轻地,似乎极腼腆地叫了一声。
“马拉策特先生。”林黛玉回了一礼。
库克爵士愣了愣,一拍脑袋,正想解释,绿眼睛的美少年已经温和柔软地说了:
“您错认了,小姐。我不是奥科特。”
“瞧我这记性。”库克爵士连忙笑道:“之前马策拉特先生收到了波拿来的急信,连忙赶回波拿去了,叫我向您致歉。这位是克雷梦特.拉辛先生,是马策拉特先生的好友,也是一位作家。他代表马策拉特先生,与您商谈一些事宜。”
*
迷蒙的雨丝飘着,
玛佩尔浑身湿透地藏在剧院转角杂物堆的缝隙里,茫然地抱着膝盖。
杂物堆上边有一扇窗,半开着,里面传出演员高昂的声音。
“妈妈!他打跑了海盗,救了我们!救了我们整个家族!他也是位贵族!”年轻女演员的声音尖细到近乎尖利。
“夜莺小姐。”年长的女演员严厉地说:“这位先生,要真是第三等级的绅士,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拒绝他。但是,他姓拉马丁,他叫做西奥多.德.拉马丁!而你,你是狄德罗家的女儿!
拉马丁家,和狄德罗家,世世代代为仇敌!”
玛佩尔的注意力慢慢被戏剧吸引了。
她从小因为家里负担不起几个女儿嫁妆和按人头算的香火钱的缘故,被送到修道院里去。整天除了祈祷,就是劳作,学习神教经书,三规九律。连枯燥的宗教剧,都是机械麻木的生活里,偶尔才能得到的奖赏。
她从来没有听过戏,她作为一个修女,从小受着传统的教育,也不能进剧院,“和男人坐在一块平起平坐看戏”。
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悄悄地,她从杂物堆里,站起来,扒在墙上往里看。
夜莺的母亲,为了阻止小儿女往来,要将夜莺带走。而夜莺的家族为了让夜莺放弃西奥多,也为了富贵,决定将她嫁给一个年老的好色贵族。
“树的年轮人的岁,他年轮圈圈树皮皱!女儿今年一十六,难道夫婿六十一?
攀龙附凤不可取,今生誓嫁知心人。”
小姐的唱词句句凄惨情,却仍旧在连连的高呼情人“西奥多”里,被强硬地绑回了家去。
玛佩尔怔怔地看着,忽然滴下了眼泪。
她想起,爹妈在七岁的时候,掉着眼泪送她去修道院时候说的话:
“儿啊,我们实在是再也出不起一个女儿的嫁妆了。你去吧,去侍奉神,仁慈的神会保佑你,宽恕你。神宽恕一切,宽恕你的贫穷,免除我们名下的香火钱。等我们攒够了钱,就赎你出来。”
狗叫响起来了。
玛佩尔还在痴痴地看着窗户里的表演。
西奥多也被自己家里人锁了起来,不得不远离了自己心爱的家人。当他从好友嘴里得知夜莺被带走的消息时,正在痛哭流涕地发誓:“他们带走了她!他们使她远离了一个爱她,且永生爱她的真心人!我要去救她!”
在修道院里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呢?
那些家庭豪富的修女,交够了每年入院的圣费。到了高级的修道院去了。
她们穿着修女服,每日只需要祈祷、读写神教经文,接受训诫,以及少量的劳作,接受传统的女子教育。
她们的旁的劳作,都是她们这些交不起劳作费的修女代劳的。
就如玛佩尔的生活,是当天蒙蒙亮时候被凶恶地喊起来劳作。一直到太阳都落下去了,才有几片薄薄的黑面包,一杯清水。
稍有不慎,就是鞭打与刑罚。
剩余的时间,都是在神像前,无穷无尽的清冷渡过的。玛佩尔那时候,最渴望的,就是在神像前的时间,因为可以叫勒出血痕的双手休息片刻。
她那时候,多渴望,也有一个人,对她说:我要救你。
她对神每天都祈祷三十遍。早起的时候十遍,晚餐的时候十遍,睡前的时候十遍。
最终等来的,却是来修道院里拿修女们寻欢作乐的高级教士、贵族。
凄风苦雨里,管理她的“姊妹”头人,露着笑容,叫着“兄弟”:轻点轻点。这姊妹还小。
压在她身上的那个六十多岁的教士,嘴里喊着:“孩子,孩子,姊妹,乖一点。”
她望着窗户里,舞台上的西奥多拿起剑,劈碎锁,骑上马,孤身一人,去闯世仇的狄德罗家,便不禁在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小姑娘在垃圾堆里,真诚无比地向她的神祈祷:
“神保佑你,神宽恕你。叫他成功罢。叫他成功罢。他这样勇敢,他是要去救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呢!”
汪汪汪。
“在这里!”黑衣教士的声音伴随着她哥哥的喊声。
玛佩尔惊慌失措地从杂物堆跌跌撞撞跑出来,她的肚子日益大了,在她日益面黄肌瘦的身材上,显得格外畸形。
她慌不择路,不分辨东西南北地乱窜。
终于,狗不叫了。
雨似乎下得大了一点,蒙蒙地,更看不清前路了。
她喘的厉害,又挺着肚子,艰难地,悄悄摸回了剧院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戏里的结局,似乎好像在聆听神下的旨意。
西奥多已经站在狄德罗家里了,他闯过了一关又一关。
他所面对的全是仇恨的眼睛。他拔出剑,他拔出心中爱意铸造的剑,无畏地宣告:
“仇恨代代如火焰,爱情汹涌似甘霖。我愿意以爱情的甘霖,浇灭这不息的火焰。”
歌声在雨里有点缥缈了,她贴的越发近了。
西奥多在一场又一场战斗里,负伤越来越重,狄德罗家的人一个接一个被他打败,他最终打败了夜莺的哥哥后,放下了剑,自愿认输,叫来好友互为队长,在他的见证下,高喊着夜莺的名字,言明今天愿为夜莺而死,赎两方家族的罪孽,平息世仇。
狄德罗家答应了。西奥多喝下了毒.药。
天旋地转,阿波罗殒命。夜莺奔出来,看见死去的西奥多,伏在他的尸身上痛哭,母亲劝说她:“孩儿啊,一个拉马丁送了命。你违背常理的爱,今日陨落。以命消仇恨,我们从此不再仇视拉马丁。你也当,遵从亲命成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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