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唐上位攻略+番外(273)
作者:月下隔云端
“一举两得之事,这分明是很好的。”
李世民表情复杂,火气好似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垂着脑袋声音带了些低哑,像极了从前那个在高士廉面前絮絮叨叨的唐国公二公子。
“舅舅素有清流美誉,如今竟要背上打压前东宫旧人的名声离开长安,这就叫我又如何舍得?”
“早在观音婢嫁给我的那一年,我就同舅舅承诺过,不仅仅长孙家,便是高家我都是要好好护着的,可我如今成了皇帝后竟要眼睁睁瞧着辅机避嫌,连舅舅都……”
听着李世民越来越轻的声音,瞧着眼前垂头丧气的李世民,高士廉忽然长叹一口气,拉着李世民二人一同落座,就好像是从前一般,李世民此刻不再是皇帝,只是那个唤着他舅舅的二郎。
“二郎,你既唤我一声舅舅,我自然是要好好帮扶你的。”
“朝中如何你我也清楚,连着两次日有食之,虽说百姓不在乎,但朝廷之上到底还是有心思不正的人。”
“二郎又是削减宗室待遇,又是裁减官吏,桩桩件件都是得罪人的事,那个李孝常我瞧着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往甘露殿里头钻,这个人在宗室中也是小有名声的,因着待遇一事和自己的儿子被二郎所杀一事,我瞧着他对二郎是越发不满了。”
“而且自从二郎上一回提拔了辅机做右仆射,大家明面上是没有表现什么,可私底下还是有人觉得二郎对辅机宠重过甚。”
“而我这个高舅舅也是门下省侍中,两个宰相到底还是扎眼了些。”
李世民的声音闷闷的:“所以舅舅就要自污吗?”
“舅舅外放既能安抚人心,又能叫大家知晓我的决心,往后再有人拒绝前往地方上赴任我也可以顺理成章搬出舅舅做挡箭牌,是也不是?”
听着李世民明显带了些赌气的意味,高士廉笑了笑:“二郎不是都知晓吗?”
“重视地方吏治……若是没有一个足够身份的人带头,只怕是很难很快推进。”
李世民沉默一瞬:“我不会辜负舅舅的好意的。”
“观风使、黜陟使,有了舅舅领头,我想着这两个职位也是可以拿出来了。”
高士廉最喜欢的就是李世民这一点,他重情但同样在正事上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高士廉沉吟片刻:“天下十道,按道巡察,如此才能配合地方吏治。”
“且二郎也不必担忧,考课评优,我很快就能回朝的。”
“能真真切切为朝廷出力,为地方百姓出力,这可远远比清流二字来得值得。”
李世民深吸口气,他起身从后头的书架取出了唐朝境内粗略版的舆图,他的视线左右扫着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安州上头。
他微微前倾身子贴近高士廉:“安州都督,舅舅觉得以这个地方为跳板如何?”
“安州向来清净,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乱。”
没有大的动乱,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做不出功绩的意思。
安安稳稳的,没有灾情没有祸患纵使有一身才华也是无力使的,这样子的考评又怎么会好看呢?
高士廉显然是听明白了,他的视线顺着李世民的指尖落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益州。
“舅舅先为安州都督,倒是要麻烦舅舅替我多多探查一下各地都督刺史的为人了。”
“至于等到一年后,我就能将舅舅安排入益州大都督府做长史了。”
“这益州……”
想着从前窦轨做益州大都督时上报他的关乎蜀地的事情,李世民顿了顿:“蜀地向来是产粮之地,就是那里的民风轻薄非常。”
“惧鬼厌病,这观念还是得扭转过来。”
“如此一个地方,若是好好经营了,往后各地再有天灾也不用担心关中少粮了。”
说着李世民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他的指尖点了点益州:“李冰……”
高士廉心中一动:“战国秦王昭的蜀地郡守李冰?”
李世民点头:“是的,就是他,他曾疏浚汶江,子诺曾同我说过最好是要在老渠旁再修筑一个新渠,汶江两岸田地一顷千金,这田地到头来不过成了有权有势之家的所属物。”
“当时是想着蜀地要紧,这修建新渠的人选也得慎之又慎,所以就暂时耽搁,不过如今既然舅舅有心,那便麻烦舅舅了。”
高士廉轻笑出声:“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瞧着高士廉乐呵呵的模样,李世民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也不过是吐出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朕等着侍中叫益州换个模样。”
既然这是高士廉自己的选择,他又怎么会再拒绝?
说到底,都是为了百姓都是为了国家,此等好意若是再拒绝,反倒是辜负了高士廉的苦心。
高士廉点头:“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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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臣上下齐心的大唐不同,突厥此刻掀起的第一波内乱还在持续。
“社尔那个混蛋他不回来了?!”
颉利可汗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心底的怒火,但声音中的愤恨却是同他面上强装的冷静完全不同。
赵德言垂着脑袋一副害怕万分的模样:“是,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这一回的镇压铁勒诸部叛乱……”
话到此似乎是顾忌着颉利可汗的颜面,赵德言含含糊糊带过了:“阿史那社尔自觉愧对可汗信任,损失惨重所以他不敢回来了……”
颉利可汗冷笑:“是不敢回来,还是不愿回来?”
“处罗的次子,恐怕他早就同突利一样对我心怀不满了。”
说着颉利可汗眸底闪过一丝讥讽:“还真是挑了个好时机,知道我腾不出手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看就是那该死的苑君璋起的头,早知如此我就该派人将人给杀了震慑众人,要不是他,这铁勒各部还不会这么快都跟着接连反叛。”
“哼,不过就是多收了些牛羊,我给了他们一个安居之所,没想到这不过一年的功夫就受不住了,既然这么不满,怎么不回西边那,跑来我这做什么,可笑至极!”
赵德言放缓了呼吸,他自认对颉利可汗也算得上了解,可是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颉利可汗骨子里头的唯我独尊和暴虐多疑。
这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突厥内部的混乱是因为什么,纵然因着突厥的政体比不得大唐成熟,面对灾害方面抵御的能力也弱了些,但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处处皆叛的地步还是少不了颉利可汗的“推波助澜”。
偏偏与之相对的是同样也是天灾不断的唐朝,但唐朝就是上下齐心,不说动乱了,两次天狗食日连流言都没几句,颉利可汗与李世民之间的个人素质差距可见一斑。
正胡思乱想间,颉利可汗的声音再度响起:“突利不是一直觉得我在打压他吗?”
赵德言心头一跳,然后他不敢置信地听着颉利可汗漫不经心地道:“既然社尔败了,这铁勒各部就由突利去平叛吧,也省得始毕的那一帮子旧臣觉得是我心虚亏待了突利,也不看看突利有没有那个本事!”
太妙了啊。
赵德言险些就要笑出声了,这颉利可汗盲目自信的脾性看来还是没有变,也是,身边一直有个对着李唐不满贬低看清的义成公主在一旁絮絮叨叨,又有他选择性地禀告,这颉利不就成了个睁眼瞎吗?
强行压住心底的喜悦兴奋,赵德言轻轻咳嗽一声故作担忧道:“这,会不会不大妥,若是小可汗也败了,这……”
颉利可汗冷下脸来:“铁勒诸部不就是欺我羊马不足吗?怎么,这天灾还能连着来三年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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