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君……”

铃原怜子缓过来了，伸手拽了拽少年的衣角。

“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转过来看我？”

“我在忏悔。”

铃原怜子：？？？

“我冒犯了怜子，所以怜子才会咬我。”

及川彻低声说道，他抿了抿唇，甜味好像还能尝到，可是心里泛苦，苦涩要蔓延到嘴里。

虽然舌头已经不疼了，但是还是好难过。

对。

他的那颗少男心现在疼得厉害。

铃原怜子已经起了身，她绕到及川彻的面前，表情复杂地看着少年陷入奇怪的剧场之中。

她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嗓音无奈：“没有觉得冒犯，是、是……你亲得太凶了，舌头疼。”

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面前的人比她更不好意思，那就没什么了。

及川彻的脸色从悲情剧小白花嗖嗖嗖变成了害羞大男孩。

他的脖颈和耳后红了一片，眼神飘忽了一会儿，又坚定地落在眼前人的身上，说：“……下次我会注意的。”

“那你还疼吗？”铃原怜子不确定地问。

刚刚及川彻嗷得还以为他的舌头断掉了。

及川彻早就不疼了。

但——

不疼不代表不能卖惨。

“疼，”少年低垂着眼睫，牵着人的手，小声地补充道，“要怜子主动亲亲才能治好。”

“笨蛋及川。”

铃原怜子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翘起的唇角。

装可怜都藏不住笑。

———

今天是预选赛的第三天，也是决赛，青叶城西对战白鸟泽。

这两天除了和泉石高中的对局，铃原怜子都没有看到及川彻完整的比赛。

“白鸟泽！白鸟泽！！”

“青城上啊上啊！！”

“白鸟泽！进攻！进攻！”

“上啊上啊！！青城！”

球队两方的应援呼声震天，此起彼伏，不让分毫。

铃原怜子没有坐在应援区，因为她是请完假后过来的，今天是工作日，没有比赛的普通学生是要上课的。

过来的时候都没什么座位。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倒也平静接受。

嘈杂的环境中，漫画书悄然在脑海中出声。

【你看到后续剧情中关于此次对局的比分了吧？】

【嗯，第一轮25：22，第二轮25：23。】

【青城能赢过白鸟泽吗？从初中到现在青城一次都没打赢过，一轮都没赢过。】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比赛开始前就觉得会输，那就永远赢不了。】

青城与白鸟泽这两支队伍，已经对战过许多次，这次IH预选赛，虽然有着高一的新面孔，但是两队的风格仍旧没变。

“及川，你该来白鸟泽。”穿着紫色球服的牛岛若利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次的比赛会让你知道，青城是多么贫瘠的土壤，再怎么发挥他们的实力，也不过是徒劳。”

此话一出，隔着球网也激得青城这边的人气得冒火。

及川彻笑得肆意，而后垂下眼，挑衅又自傲地说：“是吗？那就让你今天看看，到底是不是徒劳，小牛若。”

牛岛若利皱了皱眉，纠正道：“不要这样叫我。”

不等再多说，哨声已经响起。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因为这次只是宫城县的IH预选赛，仍旧用的是三局两胜，一局内率先拿到25分并且至少领先两分的队伍获胜。

第一局青城拿到发球权。

及川彻站在发球区，自那次与音驹对局过后，他屡次训练确认，自己对于那虚无缥缈的球感感知力更强了，相应的控球能力也得到提升。

一个能够将队伍实力发挥至120%的二传手，他变得更强了，对于队伍的增幅更高了。

站在发球区。

褐栗色的少年沉默地转着手中混三色的排球，他深呼吸几口气，目光锁定在对方球场边界死角。

只需等待裁判的哨声吹响。

“哔——”

“嘭——”

几乎是哨声刚起，顷刻间，排球就轰然飞出去过网。

白鸟泽一众都惊了。

不是，上一次和青城交手也没过很久吧？

“及川彻的发球怎么强了这么多？！”

“哔——”

牛岛若利盯着对面那再度起跳的身影，眼睛越来越亮。

又是一声巨响，球再度落地。

仍旧是方才的边界死角。

旗帜向下挥动，没出界。

“哔——”

青城开局便拿下两分。

2：0

体育馆内在这一刻瞬间安静，寂静过后便是青叶城西应援欢呼声高涨。

“及川！及川！冲冲冲！”

“及川！及川！冲冲冲！”

“青城上啊！上啊上啊上啊！”

白鸟泽的应援反应过来后，紧跟着大声助威呐喊，不甘示弱。

“两分而已。”

球场上白鸟泽众人神情虽然惊讶但是还不到紧张的程度。

以往和青城的比赛中，他们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及川彻的发球，整个宫城县内，可以说是没有人比得上。

及川彻不可能每一次都发出完美的一球。

他不是天才，失误伴随左右。

反正，赢者只会是他们白鸟泽。

第三球在少年的掌心旋转。

岩泉一往后看了一眼及川彻，见他神情冷静，唇角带着淡笑，应当是状态极佳，便放下心来。

“及川，再拿一分！”

“队长，再拿一分！”

这一次，及川彻换了方向，直直地朝着白鸟泽自由人山形隼人飞去，他瞳孔一缩，只来得及伸出手臂，球狠狠地撞上后斜飞出了界。

三分了。

“可恶！！”

一丝焦躁在白鸟泽众人的心头蔓延。

“没事吧？”

红色头发的天童觉往后看了眼，山形隼人的手臂通红一片，可见方才那颗球的力道有多大。

山形隼人摇了摇头：“没事。”

天童觉皱了皱眉，他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对面发球区站着的人。

既有不输于扣球的力度，又有无与伦比的精准度。

这是练了多久？

疯子。

“嘭——”

这次的球，角度既不刁钻也不大力，堪堪擦网过球。

“lucky！”

“吁——这也太走运了。”

及川彻也松了一口气，拿过了另一颗球。

四分了。

青城已经领先四分了。

白鸟泽的教练是位长得精瘦严肃的白发老头，吹胡子瞪眼，几乎是忍了又忍，才没骂场上那群一动不动的“呆瓜”。

真的是。

一群蠢东西。

被这种视线注视的白鸟泽球员顿时紧张起来，又、又要挨骂了。

不过对于此时青城的优势，他们微微松了一口气，及川彻的发球果然开始出现失误了。

只要等下一球。

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岩泉一狐疑的视线扫过及川彻，他觉得刚刚那幸运的一球并非失误，更像是……试验。

果然。

随着下一球的发出，猜想落实。

再度擦网过球。

“啪——”

“这是什么运气？！”

在场的人不管是球员还是观众，全部都一脸震惊，干什么这是？及川彻是什么幸运之子吗？

这也行？

这也行？！

“青城青城！上吧上吧！”

“及川及川！冲冲冲！”

青城这边士气高涨，管他是什么球，只要得分就是好球。

【我是不是应该收回buff，这个有点太逆天了啊！】

漫画书的声音很是疯狂。

【唔，你觉得只是因为你提供的补偿吗？】

铃原怜子脸上是被现场渲染，压不下去的笑容。

百分之一的概率其实很高。

只要练习的次数够多，那触发球感的次数也会越多。球感是能被磨练出来的，感受过超高球感的及川君，当然不会放过每一次的感悟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