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先生。”

“公、爵大人。”

“为什么是我？”莱欧斯利的声音生冷硬噌。

“呃。”

“为什么选中我当你的，嗯，交|配对象。”莱欧斯利的年龄和心智都成熟，不会羞于谈论这种话题，干脆说出这个带有侮辱意向的词，皮鞋狠狠碾踩了一下地面的废弃画作。

“因为……”

低低的声音没听清，莱欧斯利冷色：“因为什么？”

“你身体很好。”

莱欧斯利听后脸皮一抽，呵呵两声：“你就是看中了我的身体吗？”

那维莱特蹭着鞋尖，老实承认：“是、是的。”

“比我强壮的人也不少。”

“我都不认识。”

“……”莱欧斯利彻底气笑了，磨着牙齿恨恨地说：“你专门指着熟人祸害啊！”

那维莱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一成年。

水龙就会爆发第一次原始需求。

他成年已过去几个月，大概时间线跳跃延缓了爆发时间。防患于未然，他才急于寻找能交|配的对象。

传承的知识里。

水龙之欲必须纾解，否则一旦爆发起来会理智失控。

好在，水龙对此的抉择并不严苛，会挑选自己熟悉的族群和伙伴。那维莱特是人类体型，也就倾向于人类。只是，融入人类社会还不到2个月，朋友很少，他逐一审视身边的伙伴。

老管家老园丁肯定不行。

特巡队队长和队员，各有各的一言难尽。

至于关系最好的卡维，太纤细了，细腰看着就不太能承受水龙之欲。灵光一闪，他想到在海滩边接自己回沫芒宫的莱欧斯利，肌肉紧绷恰到好处，双腿更是有劲。

是个很适合的对象。

因此，他跟最熟悉的代理老审判官坦白：「交|配期到了，我需要有一个人，配合度过。否则一直郁结的话，会失控。」

「交|配。失控。」老审判官都恍惚了。

「公爵大人就很适合。」

「公爵……呃，您是说梅洛彼得堡典狱长莱欧斯利吗？」老审判官扶着老花镜，好半天才消化他的话，「虽然不符合枫丹法律，但是，比起承受神明之怒，法律可以适当为人情让步。我们努力一下，相信公爵大人深明大义会同意的。」

「谢谢您，您转告他，我会对他很温柔的。」

「……」

几天过去没反应，那维莱特还以为莱欧斯利拒绝了呢，没想到当面来对峙了。好尴尬，好羞涩，那维莱特低下头，脸颊微红：“也不是所有熟人，你的身体很好，腿，也很好看。”

“……哦。”

沉默。

没有一点愉悦。

莱欧斯利吐出一口气，转转脖子，干脆地扯了扯领带：“什么时候开始？”

“啊？”

“我这不是送上门来了。”

稍等，这是立刻开始的意思吗，那维莱特连忙摆手：“不行不行，现在不行，我的身体还没准备好。”

“这种事还要起跑吗？”

“嗯。”

更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莱欧斯利：“你什么时候能好？”

“不清楚，很快了。”

莱欧斯利气笑了，舌头顶了顶牙齿，抑制不住憋屈的心情：“您还真是随心所欲，行，接下来怎么办？”

“你隔几天来沫芒宫一趟就好。”

莱欧斯利摔门出去时。

卡维进来。

就看见一位身材伟岸的男子愤怒出去，脖子上，裸露的手臂上，都有一道道明显的疤痕，神色凌厉。卡维吓一跳，连忙问那维莱特这是谁，是闹事的吧，看着好凶。

“不，他是我的交|配对象。”

卡维受到惊吓，手提箱砸地上，好半天找回舌头：“不是，那维莱特，你等一下，我刚才耳鸣了什么也没听见，他是什么人……我看，法学先放一放，你先修一修语言学吧。”

下一次典狱长送上门。

是在周末。

老管家都震惊了，还有这么狂妄的小子，进门也不笑，就冷冷的一句：“我找那维莱特先生……什么事？你去问他什么事！”

书房。

那维莱特站在高梯子上整理书籍。

一见到人，脸立刻烧了，知道对方是来配合自己做某些事的，所以，一见到就会忍不住浮想联翩。

“你来了。”

“生死一刀，我早点来挨。”莱欧斯利到底年长一点，又是监狱里历练过的，就算说这种事也不会含羞带臊的，直接地问，“你今天准备好了没有？”

“还没有。”

沉默。

莱欧斯利拉开椅子坐下，撑着额头窝火。今天遇到了糟心人和糟心事，想着一口气糟心完算了，灌了几口猛酒，就上来了。结果可好，某人又没准备好。

当初谁火急火燎找上自己，用尽手段施压、迫人就范的。

他气着气着就好笑。

果然是水龙，这种事也像动物一样，有信号才能做。这么一想，气消去大半，倦意涌上来，典狱长趴在桌子上。

“你喝酒啦？”那维莱特摁了摁鼻子。

“嗯。”

那维莱特初入人世，很不适应酒的气味，来回转了两圈，没好意思让他去洗澡清除味道，悄悄打开窗子，启动空气调节机关设备。风扇转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嗡喘息声，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

那维莱特坐到离得最远的位置。

拿本法典看。

就这样静静地过去几分钟，老管家端着夜宵进来，见一人踞一角，让诺大的书房更加空旷。那位不速之客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得正香。老管家叫了几声，没反应。

这么不行。

那维莱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转过脸，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