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山羊蹄与驴耳朵(41)
作者:宋绎如
他有个同胞哥哥,叫米达斯。
他收藏整理的所有信件,都是他外出冒险时和米达斯的通信。
米达斯每次收到他的信都很惊喜,会在回信中用长长的、优美的诗句传达思念和担忧,他总是希望自己在信中多说一些沿途的风景,梅塔纳斯知道,这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王宫。
他的哥哥米达斯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他从小到大一直这样觉得,所以就算欺负他也没关系,就算伤害他也没关系,因为他根本不会喊疼,仇恨对于他来说更是遥远而陌生,他天生就缺少这种正常人都能感知到的情绪。
他是梅塔纳斯心中永远残缺的月亮。
梅塔纳斯没想到他会那么坚定地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十八年的王国,他利用他的愧疚已经掌控了他好久,正要迈出关键一步的时候,他却独自一人去了遥远的山林。
他背叛了他们相连的血脉,背叛了他们美好的曾经,背叛了他对他如此深重的感情。
冷血的哥哥必将受到惩罚。
……
“好疼!”米达斯在帕格诺特怀里挣扎了一下,可是无论他怎样用力还是一点也挣不开。帕格诺特的舌头上有倒刺,舔得伤口血肉模糊,米达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揪着帕格诺特的衣服愤怒地抗议。
“你身上粘了松鼠的味道。”帕格诺特冷静地分析。
“松鼠的味道怎么了?”米达斯傻傻地掉眼泪。
“你和松鼠离得太近了。它们不是普通的小动物,它们是灵兽,可以和人类交.配,生下半人半兽的孩子。”帕格诺特尽量温柔地抹去米达斯身上多余的气息,“我不在的时候,尽量不要去接近它们。它们都很喜欢你,但毕竟本体是野兽,会抑制不住兽类的本能。”
米达斯认真地听着,觉得帕格诺特真是个用心险恶的坏蛋。小松鼠能有多大的兽性,能把他怎么样?帕帕就是想欺负他,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以为他发现不了吗?
“哼。”
“哼唧什么?不相信?”帕格诺特皱眉。
“不要你管。”米达斯还是生气。
“伤口已经愈合了。”帕格诺特轻抚他的颈侧,“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不要你揉……嗯……”
米达斯是个身体很诚实的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很直接地反应出来。他伏在帕格诺特温暖的怀抱里,明亮而美丽的眼眸愉悦地眯起来,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又缓缓地舒展开。
“帕帕……”
“嗯?”
“如果你下次这样揉我之前,可以不让我那么疼的话,我会很开心很开心的。”米达斯踮起脚,脸颊贴紧他毛绒绒软乎乎的羊耳朵。
第37章 心爱之人
“刚刚很疼吗?”帕格诺特的掌心贴在米达斯的颈窝,米达斯双手抱起他的胳膊,稍微偏了偏头,将脸贴在他的掌心。
他不说话,只是委屈地抿着唇,眼睛不看帕格诺特。
“我错了,宝宝。”
米达斯吓了一跳,瞬间连委屈都忘了:“你叫我什么?”
“你不知道吗?人类会叫心爱之人宝宝,有些神明也是这样。我这次到亚特兰蒂斯去,听见波塞冬也是这样叫安菲特里忒的。”
米达斯当然知道,以前还这样叫过小羊帕帕呢,但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叫过,他还是婴儿的时候父母就不怎么喜欢他,长大后更不可能叫他宝宝了。他是兄长,是弗里吉亚矜持的公主和不苟言笑的国王,没有人会那样叫他。
“帕帕爱我?”米达斯傻乎乎地向帕格诺特确认,这是他第一次从帕格诺特口中听到心爱二字。米达斯的心很热,像是被帕格诺特不经意间的话语撩拨起炙热的火苗,他迫切地想要听到肯定的答案,这对于他来说特别重要。
帕格诺特脸上似乎也出现了可疑的红晕:“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爱你还会爱谁?”
“你爱我?”米达斯的耳朵自动过滤了其它信息,被吻得十分红软的嘴巴执着地问个不停。
人类总是这样,因为被爱而喜不自胜,怕被抛弃,怕会错意,又怕一切到头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米达斯尤其如此,虽然他从来没有向帕格诺特表达过自己的忧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为这些事伤心过,他只是不想让帕帕觉得他缠人,觉得他烦。
帕格诺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牵着他的手,俯身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那双总是给人类带来恐惧的金瞳温柔地注视着他:“宝宝。”
米达斯的眼眶倏地红了,身体却颤栗地往帕格诺特温暖的怀抱里靠。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可是帕格诺特的举动却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爱意。害他忘记自己的本分,都是帕格诺特的错。
抱了一会儿后,他们一同离开这座寂寞的宫殿,月光下米达斯的脸颊像在散发莹白的光晕,他赤足走在柔软的草坪上,夜风掠过他的脚踝。他鼓起勇气,牵起帕格诺特的手和他跳起了弗里吉亚的传统求爱之舞,静谧的夜晚,牧神笨拙地陪着美丽的妻子挪动羊蹄。
米达斯跳着最擅长的舞步,迎着月色翩翩起舞的姿态很美,像一只逐风而动的蝴蝶,柔软纤细的身体不胜夜的寒凉。
他松开帕格诺特的手,提起长长的白绸裙摆,背对着月亮朝帕格诺特露出坦诚而羞涩的笑容,雪白的长发散发着光,眉眼的绯色为他的美丽增添了一丝生动和鲜活。他是如此勇敢,如此热情,引诱着帕格诺特追上他的脚步,不在乎会不会受到惩罚。
在牧神的领地和牧神赛跑,或许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念头。帕格诺特不需要认真地追,就能圈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怀里。但他没有那么做,只是追随着米达斯的脚步,离他们居住的小木屋越来越近。
“帕帕……”
进屋后,米达斯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黏黏糊糊地仰起头索吻。
帕格诺特被他勾起了火,身上乌黑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炸开,星星点点的金光落在米达斯的衣袍上。米达斯好像被烫到了,吃痛地闷哼一声,却晕晕乎乎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帕格诺特的手抚上他的软唇,修长粗砺的手指按进他湿红的口腔,他的手指上有着特殊的纹路,米达斯努力地含到指根,用舌尖温柔地描摹纹路的走向。
“接下来……怎么做?”
“乖乖躺着就好。”帕格诺特也很生疏,但在米达斯面前他不想显得太过窘迫。他把米达斯抱到卧室柔软的床上,帮他解开长袍的系带和白绸的肩结。
米达斯的脸颊都要烫熟了,他乖乖地趴在床上,既紧张又期待等待着帕格诺特的动作。帕格诺特坐在床边,撩起他汗湿的鬓边的发,俯身吻了吻他,“会有点疼。”
“没、没事的!我不怕疼!”米达斯眼睛紧闭,暗暗为自己鼓气。
“别怕,我轻轻的,只是帮你弄一下。”
米达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点点探开了柔软的内里,被探索的过程中他的心情非常奇怪,既高兴,又忧郁,既愉悦,又痛苦。他咬着枕头,难受地掉眼泪,心口一阵说不出的酥麻和骤痛,可是他不想让帕格诺特停下。
在一阵又一阵痉挛般的失控后,米达斯尖叫一声昏迷过去。帕格诺特把他抱起来,他的四肢软得像滩温热的水,如此毫无防备地昏睡在他面前,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第二天,米达斯醒来时,又已经日上三竿。
帕格诺特一回来,他就重新染上了睡懒觉的瘾。也许是因为有帕帕在身边,他不用去担心草棚里的小动物们有没有饿着,也许是因为帕帕的气息还残存在温暖的被子里,米达斯把头蒙在里面,一刻也不想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刚醒,意识还有点模糊,他觉得腿心很疼,但摸上去却没有伤口,只是比周围要烫些。慢慢地,他的脑海里浮现起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他想起昨晚丢人的事情,闷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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